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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資料征信 是僞命題?還是金融行業的救世主?

大資料征信 是僞命題?還是金融行業的救世主?

2016年,互金圈遭遇冰火兩重天:一邊是p2p的倒閉潮,一邊是,新模式的全面崛起。

進入涅槃期的p2p,為新崛起的互金圈,上了最為昂貴的一課:風控之痛,恐怕是扼住互金咽喉的那隻手。

沒有征信體系的中國,互金的發展,就如沙漠中迷途的旅人,饑渴難耐,卻又茫然無措。

政府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在萬衆期待中,八家征信機構拿着央行的“介紹信”,開始蹒跚學步。

不管是阿裡的“芝麻信用”,還是騰訊的社交資料,這些所謂的“大資料征信”,真的能成為中國互金的救世主嗎?

1、風控之痛

“中國的互金産業發展慢,成本高,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中國沒有自己的征信體系,導緻每個互金公司,都得自建風控系統”,某業内專家指出。

一家p2p平台的老總在同行間的飯局上醉後沉吟:“現在是在刀尖上跳舞啊,我明天就可能要在被圍堵和跑路之間做選擇。我甯願一下砸幾個億下去,把風控做起來。”而“風控專家”,也是互金圈的香馍馍。國内主要的招聘網站上,這個職位大多都是50萬以上的年薪。

風控之痛,每個互金從業者都感同身受。

目前,市場上有近百家公司從事個人征信業務,主要玩法是黑名單識别,灰名單識别,以及客戶征信評分。一些大資料風控公司,号稱擁有将近1000萬的黑名單。黑名單來源于民間借貸、線上p2p、信用卡公司、小額借貸等公司的曆史違約使用者,其中很大一部分不再有借貸行為。另一個主要來源是催收公司,“黑戶”的催收成功率一般小于30%。也就是說,目前隻有200萬左右的黑戶仍舊活躍。基數有點小,對于互金平台來說,隻是杯水車薪。所謂的“灰名單識别”,是逾期低于3個月、但還沒有達到違約的客戶,灰名單通常意味申請人在多個貸款平台進行借貸,總借款數目遠超過其還款能力。

從征信公司來說,每家擁有的名單相比市場總量都是滄海一粟。按照道理來說,如果互金公司抱團,資料互通有無,也可以大幅度降低風控成本。但互金平台都不太願意貢獻自家的名單,一來自己真金白銀換的教訓不甘心拿去“資敵”,二來名單太長影響公司聲譽,降低公司估值。

這就形成了第三條路——客戶征信評分。玩法就是,互金公司們把使用者資料統一交給第三方征信機構,第三方機建構立統計模型,代入資料,最終得出信用評分。但由于每家機構聚集的使用者基數不大,評分的可信多高,也有待商榷。黑灰名單作車輪,一份評分作車架,互金公司如此抖抖霍霍上路。

“互金公司的資料現狀就是,沒有好的征信機構,也沒用好的資料源,相當于,既沒有發動機,也沒用柴油”,業内專家稱,這也導緻了互金行業一個不可言說的秘密——壞賬率已高達12%。

2、巨頭的掣肘

2015年,央行釋出《關于做好個人征信業務準備工作的通知》,要求8家市場化機構做好個人征信業務的準備工作。其中三家仍以信貸資料為重點,前海征信、芝麻信用、騰訊征信等五家則另辟蹊徑,根據各自的資料優勢,探索新的征信評價體系。

布局最早的,無疑是阿裡系的芝麻信用。

“阿裡巴巴并非是一家網際網路公司,本質上是一家資料公司。”馬雲從一開始就定下基調。信用卡還款、網購、轉賬、理财、水電煤繳費、租房資訊、住址搬遷曆史、社交關系……阿裡在每個布局都做資料沉澱。去年1月央行上述通知下發後僅僅23天,芝麻信用上線測試,阿裡不過是拿出了一個早有準備的成品罷了。芝麻信用分考慮使用者的信用曆史、行為偏好、履約能力、身份特質、人脈關系五個次元的資訊。

資料來源呈三足鼎立,其中來自淘寶、天貓、螞蟻金服等電商和網際網路金融平台的資料占一半以上,公安、工商、稅務、電信等政府部門資料和金融機構、同業征信資料完成補全。據了解,去年某銀行信用卡中心與芝麻信用開展合作,将信用卡審批通過率提高2-3%。能反哺傳統金融機構,芝麻信用的實用性初步證明。然後,芝麻信用分就一定公正嗎?不是,甚至可以刷。在網絡上,刷芝麻信用分已形成一個産業鍊條。互相轉賬可以提升分數,是以,在網上形成一些qq群,專門操作轉款業務,互相打款,然後原封不動轉回;同時,還可以找開店的賣家,虛假購買,刷單,來積累交易資料等。

與之相比,騰訊征信的資料來源則更邊緣化。

社交是騰訊的立身之本,騰訊的資料,更多使用社交資訊完成使用者畫像。微信支付、手機qq支付和微信中内嵌的理财服務也是資料來源。但首先騰訊系支付産品大多用于小額結算,互金中的借貸通常是大額的,場景并不比對。其次騰訊金融體量無疑遠遠低于阿裡系,縱向來比,沉澱不夠,橫向來比,資料量小。“社交資訊有多大作用,這還是一個未知說”,業内專家稱,人都具有多面性,社交時通常都帶着面具,就算是一個老賴,也有自己完整的生活,很難從平時社交中鑒别。

至于微信支付,幾乎都是小額場景。

一個使用者每天在便利店消費10塊錢,連續一年的資料,遠沒有一張1萬元的車險保單資料有價值。社交和支付,騰訊征信的兩門大炮,似乎都很難打響。芝麻信用擴充到有網購記錄的人;騰訊征信則進一步擴充到有網絡社交的人,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對自身資料進行挖掘,就如一個個資料孤島,各有掣肘。

3、征信體系之難

“解決資料孤島問題,政府是唯一正解”,金電聯行的ceo範曉忻稱,政府的資料次元最高,稅收、社保、水電、民政等,幾乎涵蓋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是以,第一步,是先公開政府的資料。“因為資料龐大,如果政府不是用出洪荒之力的話,資料推進會很慢”,範曉忻稱,從2014年開始,政府在不停推進政府資料的開放。但根據區域的不同,程序速度也不同。在今年,江蘇省就公開表示,将在2020年前,将政府的資料對公衆開放。

在政府資料的基礎上,範曉忻認為第二步,是需要第三方公司介入,對資料進行分析處理。“政府是管理部門,不能讓他做技術的事情,所謂術業有專攻”,範曉忻稱,現在大家都翹首以盼,政府可以推進發行“資料處理牌照”,“相當于,政府搭建一個資料生态,類似政府開發一個蘋果系統,制定誰可以開發app的規則”。如此,中國大資料的征信系統,才可呈現雛形。但一些核心的交易資料,還是會處在孤島裡。範曉忻認為,企業的資料孤島很難打破,“讓bat去貢獻資料,可能性都不大,因為這是他們的核心資源”。

大資料征信,我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但我們離西方的信用體系,還有一個漫長的旅程。“西方幾百年經濟發展的曆程,我們隻走了幾十年。信用這個事,時間是剛性的,需要慢慢積累”,範曉忻稱,除了時間上對資料積累,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因,是西方的違約成本,太高。他舉例稱,你開一家公司,如果欠了銀行20萬美金,那以後你就坐不了飛機、出不了國,幾乎驅逐了金融圈,寸步難行。“西方的征信體系,除了個人信用、商業信用,更重要的,是背後的社會信用和司法信用”,範曉忻稱,所謂社會信用,就是政府眼中的信用值,司法信用,就是制度和法律的限制力。為了20萬,你可能要付出200萬的代價,這個時候,才能治标治本。

大資料征信,确實能緩解中國網際網路金融的風控之痛。但卻不是這個行業的救世主。恐怕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技術上。建立完整的信用體系,除了剛性的時間,還需制度的推力。

本文轉自d1net(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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