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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賢溪:一代名醜,一生奉獻

作者:最泉州

“一代名醜”柯賢溪擅長各種類型的高甲戲,作為福建省五大地方劇種之一,高甲戲流行于閩南、台灣地區和東南亞華僑集聚地。柯賢溪曾經以獨具一格的醜角表演活躍在舞台上将近一個世紀,開創了高甲戲柯派表演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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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初期,受新思潮的影響,地方戲開始冒出新芽,柯賢溪也是在這個階段踏入戲曲的大門。1949年之後,“百花齊放”的文藝方針響徹大江南北。1951年,柯賢溪建立了晉江縣第一個民間高甲劇團,日漸成熟的他帶領着劇團的演員排了一出接一出的好戲。當團長、進京演出、成為全國文代會代表,為國家戲曲事業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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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九十多歲了,我們排戲的時候,他還是拄着拐杖到排練廳,靜靜坐在那邊看。我們下鄉,他就站在東邊的陽台,看着我們上車,等我們車開始走了,客車消失了他才回去。”柯賢溪的弟子曾文傑緬懷起昔日的恩師,語氣裡充滿了無限的敬重與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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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隻要鄉親們想要看他的戲,大戲演不動,柯賢溪就演一折小戲酬謝戲迷。他沒日沒夜牽挂着傳承,牽挂着高甲戲,也通過戲曲牽挂着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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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戰争爆發,日本侵略者占領我國沿海各主要城市,封鎖了沿海各地,晉江當時也深受其害。沿海口岸被封鎖,僑彙中斷,市面蕭條民不聊生,看戲的人少了,戲班過得也很糟糕。但也是在這樣的情境下,柯賢溪依然堅持用自己的方式為國家奉獻力量。“日本侵略我們國家的時候,因為他當時也沒有什麼可以表達的,隻有用戲來表達對抗戰的支援,他當時編了一個獨角戲,是一個人在台上表演,叫做《十九路軍讨上海》。”國家級非遺柯派高甲戲代表性傳承人、柯賢溪的弟子曾文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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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賢溪文化公園位于的柯賢溪的家鄉,晉江英林鎮滬厝垵村。柯賢溪的女兒柯綿綿閑時總會帶着孫女回來看看,給孫女們講述孩子們外曾祖父過往的故事,“文革時期你們的外曾祖父到安海街頭擺攤賣甘蔗。有人就說,你演戲給我們看,我們就買光你的甘蔗。你們太公很生氣,他說我是共産黨員,這樣有損國家的名譽。從那時起,他就再也不上街賣甘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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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執拗讓柯綿綿十分不解,當時甘蔗攤的收入雖低卻是一家人的希望。年少的她不明白,為什麼在父親心中國家和高甲戲永遠占據着最重要的位置。“當時我們都成家了,大家都要請他回家他都不想去。他有時候去買菜,都會把菜偷偷拿給徒弟,當時我真的很嫉妒,都覺得爸爸愛團勝過愛家。就在他臨終前,我們去劇團看他的時候,他隻是一直問,劇團有沒有演出,有沒有發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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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熟悉的海風仿佛帶着柯綿綿回到過去,回到和父親有關的那段特殊歲月。那時候的她雖然有些嫉妒,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那段日子的父親過得實在太苦了。

“他這個人不計較個人得失,胸懷很寬廣,是一個熱愛國家,熱愛黨的藝術家。”高甲戲編劇李培德談起柯賢溪的時候,字裡行間難掩對他的敬仰之情。喜愛看戲的李培德,自小就經常聽人提起柯賢溪,後來看了一些和柯賢溪有關的書和資料,便再也放不下,立志一定要把柯賢溪的傳奇一生寫成一出戲。“柯老的一生,幾乎和二十世紀是同齡的,是以從柯老的身上,也折射出中國現代戲曲史的發展曆程。二十世紀30年代,在我們這邊戲曲正是比較繁榮的階段,當時柯賢溪在閩南一帶已經很有名氣了,1935年到1937年,應菲律賓華僑社團的邀請,他們幾個人組團到菲律賓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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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間,柯賢溪的表演轟動整個菲律賓。究竟他在菲律賓的演出反響如何,柯賢溪在菲律賓又有怎麼樣的影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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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當時的菲律賓華僑社會也是這樣,可以說是從中國閩南一帶移植過來的,柯賢溪受到這邊人的瘋狂追捧,當今的影星都沒有他當時受歡迎。柯先生來到菲律賓以後,因為在華僑社會的影響很大,是以我們推崇他是‘閩南第一醜’。”菲律賓吳氏宗親會榮譽會長吳建省這樣評價道。

說起來,吳老先生和柯賢溪還有一道千絲萬縷的聯系。曾經,就是他的祖輩吳文忠先生特意回國邀請柯賢溪前往菲律賓演出。

演了兩年戲後,思鄉的情緒越發濃烈,對國、對家的眷戀,對“嗷嗷待哺”高甲學子的感情讓柯賢溪拒絕了所有的重金聘請,毅然回國,繼續過自己的清貧生活,繼續為高甲戲付出。

有一位賣米粉丸子的華僑,因為生意不太好在發愁。柯賢溪知道這件事情後,對這位華僑熱心相助。一上台他就說:“我是專賣冬至丸的王乾,愛食冬至丸找王乾。食了王乾的冬至丸,保汝吉利敖趁錢(保你吉利能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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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乾想答柯老,柯老分文不收,他就是這麼無私幫助人家的。”李培德說道。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柯賢溪在菲律賓演戲的這兩年時間裡,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為家鄉在菲律賓做小買賣的華僑免費打廣告。

2018年,柯賢溪誕辰110周年之際,李培德編寫、晉江高甲柯派表演藝術中心創排的現代高甲戲《柯賢溪》成功上演。并獲得了福建省第27屆戲劇彙演二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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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來,柯賢溪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他心中有國家,有人民,也将一生奉獻給了高甲戲,奉獻給了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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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台戲,

一身正氣,

一腔奉獻文藝、服務人民的熱血,

一顆愛國的心,

一段值得我們銘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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