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迪羅
1935年10月,紅一方面軍陝甘支隊成功抵達陝北吳起鎮,與徐海東等指揮的紅15軍團勝利會師。當主席和彭總到紅15軍團駐地慰問時,徐海東當面向主席提出,紅25軍長期活動在外,很多規章制度都不健全,對軍隊内部發生的各種事情也不了解,希望上級能派些幹部到軍團裡來指導工作,主席當即表示同意。

上級斟酌考慮後,周士第、宋時輪、王首道、陳奇涵、馮文彬、張純清、黃鎮、唐天際、楊奇泉、周碧全、伍修權和畢士悌等一批幹部,陸續派到紅15軍團。其中,周士第和宋時輪是最早到部隊的,前者擔任軍團參謀長,後者擔任軍團作戰科長。宋時輪畢業于黃埔軍校五期,在軍事參謀業務方面可謂經驗豐富。
宋時輪來紅15軍團部報到時,軍團政治部主任郭述申和軍團部秘書張池明都跑來迎接,卻見他隻身一人,騎着一頭小毛驢,随着帶着一個破破爛爛的小皮箱,身上穿的全是更新檔的舊衣服,弄得兩人都忍不住笑起來。郭述申打趣道:“宋科長,你新官上任,怎麼穿得比本地老百姓還破舊啊!”
幸好軍團長徐海東早有吩咐:凡是從一軍團調來工作的幹部,軍團供給部都應及時供給一套被服。這些新軍裝都是紅15軍團最近從東北軍手中奪取的軍服,純卡其布材質,西洋産機器制作,去掉東北軍的各種辨別、加上紅色領章後就成了紅軍的新軍服。宋時輪穿上後,顯得威武整潔,他也打趣道:“紅15軍團很富有啊,這下我可找到一個享福的地方了。”
【1961年國慶中的宋時輪上将(右二)】
當然,宋時輪所謂的“享福”,隻是玩笑話,他很快就投入到了軍團司令部緊張的工作之中。紅25軍(紅15軍團主力)由于之前長期脫離上級流動作戰,加上部隊裡除了郭述申等少數人外,大多數人是不認識幾個字的農家子弟,是以司、政、後等機關不健全,工作效率也低。
為此,徐海東特地召集周士第、宋時輪和軍團各部門負責人開會,讨論該如何加強部隊正規化建設。經宋時輪提議,徐海東同意在軍團司令部成立作戰、偵察、通信、機要、管理五個科室和一個無線電台隊,具體事宜則由宋時輪負責。宋時輪以紅一方面軍司令部的建設為參考,在短時間内,就完成了各科幹部的人選和規章制度的完善,得到徐海東的表揚。
作為作戰科長,宋時輪的工作顯然要比其他人更為艱巨。為了培養出合格的作戰參謀,他從紅15軍團裡精心挑選了幾位有點文化、愛好學習、稍懂軍事的戰士,與副科長張池明一起邊打仗、邊教他們學習參謀業務和文化知識。對于小戰士識字不多的情況,宋時輪嚴格要求他們每天要識五個字,這對這些年輕參謀之後的成長産生非常積極的作用。
【曾任紅15軍團作戰科副科長的張池明中将(右)】
紅1、15軍團會師沒多久,東北軍第109師牛元峰部就尾随而至,上級決定将其殲滅在直羅鎮内,紅15軍團作為從南邊進攻的部隊,兵力該如何部署?以前在鄂豫皖流動作戰時,都是徐海東親自帶着幾個團長、團政委察看地形再口述作戰指令,由于位置靠前,很容易遭到敵人尖兵的襲擊,是以這會兒,這些危險又繁瑣的工作已全交給作戰科來負責。
宋時輪、張池明帶着幾個參謀,在東北軍抵達之前,反複勘察了直羅鎮現場的地形後,提出了以兩個團的兵力,從兩個方向攻擊敵人在直羅鎮南山的可能駐軍、并一個團的兵力堵截其向東道路的作戰方案。徐海東對于宋時輪提出的作戰方案非常滿意,高興地誇獎道:“你的方案好呀,很合我心意。自從有了宋科長的幫忙,我在指揮上可算是節省了不少時間與精力!”
戰鬥打響後,紅15軍團各團按照宋時輪制定的作戰方案,很幹淨利落地解決了戰鬥,将困守南山的東北軍第109師627團大部殲滅并突入直羅鎮鎮内,敵師長牛元峰帶着殘餘兵力500餘人倉皇逃入直羅鎮外的土圍子廢墟内。此時已經接近天黑,宋時輪帶着作戰參謀們抵達土圍子附近,根據敵人守備和紅軍圍困情況,緊急制定之後的作戰方案。
【紅15軍團軍團長徐海東】
沒多久,毛、周、彭等首長先後抵達紅15軍團78師前沿指揮所來了解戰況,宋時輪向徐海東和上級首長們遞交了自己拟定的兩份作戰方案,分别是在夜間組織兵力進行強攻,但這樣會造成一定人員傷亡;以及圍而不困,使敵人利用黑夜突圍時再予以追擊殲滅,但這樣可能會讓敵師長牛元峰漏網逃脫。
主席聽完徐海東的作戰彙報,審閱完宋時輪的作戰方案後,連誇他們打得好、工作細緻,并建議選擇第二個方案。果然,到半夜時分,牛元峰帶着部下偷偷溜出土圍子向外突圍,但讓宋時輪擔心的事情也發生了,由于進行監視的紅78師疏忽大意,當牛元峰先跑了一會,等紅軍派出騎兵追擊時,這批逃兵早已三三兩兩地跑散,敵師長牛元峰過于肥胖而幹脆自盡了。
直羅鎮戰役勝利後,正當其他戰友興高采烈地慶祝勝利時,宋時輪帶着作戰科的參謀們又投入了緊張的戰後總結工作:統計傷亡及繳獲數字、撰寫戰役總結報告與經驗教訓、布置部隊休整和訓練……作戰參謀在戰前戰後付出了艱苦的努力,卻鮮有人看到。作戰科長宋時輪,同樣是紅15軍團直羅鎮戰役中的功臣。
【晚年依舊參與軍事學術工作的宋時輪上将(左二)】
當然,宋時輪的才能和付出,軍團長徐海東和上級首長們都清楚。1936年4月,在紅一方面軍東征山西作戰中,宋時輪奉命帶領紅15軍團的兩個營組成獨立作戰支隊,單獨執行牽制敵人的任務,并一度阻擊七倍于己的閻軍兵力。主席對于宋時輪獨立指揮部隊的能力非常滿意,将他就近調為紅30軍軍長,負責掩護紅軍主力西撤黃河,宋時輪也很好得完成了上級傳遞的這一重要任務。
離開了宋時輪這個作戰科長,徐海東立即感到作戰指揮又不太友善了,很多事情必須自己親自去做才能放心,用現在的話說,宋時輪因為參謀工作幹得好,成了首長離不開的人。雖然徐海東幾度向上級提出,要讓宋時輪回紅15軍團工作,但宋時輪此時已經改任紅28軍軍長了,在鹽池、定邊一帶打擊土匪,他最終沒有再回紅15軍團。
一直到40年以後,在一次郭述申組織部分老同志撰文回憶延安生活的活動中,郭與宋時輪相見,宋時輪的言談再次得到了郭述申的認可,郭述申稱贊說,宋時輪始終保持了在紅15軍團時的那種優良的作風和可貴的品質。
軍科院院長宋時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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