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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車夫(民間故事)

作者:溜溜球的春天

從酒店裡出來,大街上黑燈瞎火的。

停電了。

借着微弱的星光,我沖一輛人力三輪車招了招手。等一會兒,沒有反應。我便高喊了一聲:“三輪車!”

那輛反應遲鈍的三輪車,才慢慢騰騰地向我靠近。

我扶着三輪車靠背上了車,肥胖的身體實實在在地陷進車廂裡:“三裡楊。”

三裡楊是小城的郊區,當然也是我住的地方。這個時候,我急着回家向老婆銷假呢。

我又說:“快點快點,我還有急事要辦!”

三輪車吃力地向我指點的方向艱難爬行。

今晚喝得有點多了,我本想在三輪車上迷糊一會兒。可一股寒風,攪得我直打牙骨。

既然迷糊不上,我隻得欣賞黑暗中的夜景。眼前的一切,此時很模糊,連高矮不一的樓層都是朦胧的。

這會兒,我才注意到在我前面用盡力氣馱我前行的,竟是一個女的。細細的腰肢,随着腳踏闆的上下起落蛇一樣地扭動。黑黑的長發随風飄逸,絲帶一樣的柔軟。

确認我的判斷之後,我心頭頓時湧上一股酸酸的東西。唉,正如一位名人所言,生活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我說:“大姐,掙點錢不容易吧?”我之是以喊她大姐,是因為我還是有一點兒同情心的,盡管我不知道我倆誰大誰校

無語。

我想,我的問話也許很唐突,或者刺傷了她的自尊心。

我又說:“待到了地點,我付你十塊錢。”平時隻要五塊,付十塊錢是我自願的。

又無語。

我有點兒無趣,又覺得自己的自作多情是無聊的。或者她本來就是一個啞巴。但是啞巴也應該是有所知覺的,對我的問話她怎麼就無動于衷呢?

對于她的無禮,一股無名之火在我胸中慢慢燃燒。我又想,我隻付你五塊,一個子兒都不多付。

她抽了幾下鼻子。

我意識到她是感冒了。這麼涼的夜,不感冒才怪呢。但一會兒,我又否定了我的認知。

因為她是在抽泣。盡管她抽泣的聲音很小,但是在寂靜的夜裡,還是十厘清晰的。

我的無名之火,随之煙滅。可以斷定,她是一個生活困難的女人。不然誰會黑更半夜,拚命掙這點兒辛苦錢呢?

我決定還是給她十塊錢。

三輪車還在艱難爬行。

我說:“到了。”雖然這裡離我家還有兩個拐彎,但是我還是不想讓她送了。

嘎吱一聲,三輪車停了下來。

我掏了十塊錢,說:“不用找了。”

可她騎上三輪車,頭也不扭地走了。

我高喊:“喂,不想要錢了?”

“快回吧,老同學。”她突然回了一句,逃也似地消失在黑夜裡。

我心裡咯噔一下,是她?是她!

我的心被那段初戀踐踏得萬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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