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是最後一天，你還有什麼沒有做？

李尚龍，灼見專欄作者

1.

《滾蛋吧，惡性良性腫瘤君》釋出會時，熊頓已經離開人世了。說實話，如果不是基于真實事情改編，我也不會流着眼淚從頭看到尾。旁邊的女孩子哭的稀裡嘩啦，男孩子也時不時的泣不成聲。我們哭，是因為一個這麼堅強的女孩子，卻染上了不可治愈的絕症；或者說，一個女生染上了絕症，竟然還如此的樂觀，就算是熊頓的葬禮上，她放的視訊依舊露出是清澈的笑容。

那些哭的人，是因為你比别人有的多得多，卻沒有過着自己的想過的生活。

那些流淚的人，是因為你比别人幸福的多，卻一直不滿現狀，牢騷滿腹，沒勇氣樂觀向上過着每一天。

可是否想過，如果明天就是你最後第一天，這輩子，你是否會後悔。

2.

如果明天是最後一天，你還有什麼沒有做？

我是一個很能折騰的人，從軍校到英語老師，到電影導演，再到作家。有人問過我，為什麼你能做這麼多事情，好厲害。其實我的答案很簡單，因為我怕明天我就沒了，這一輩子，如果沒有足夠精彩，是不是太可惜了。

2012年，一部電影《2012》風靡一時，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那年我活的特别消極，每次遇到朋友都會問他，如果真的是世界末日怎麼辦，還有這麼多事情沒做。

朋友笑了笑，說，放心吧，不會的。

我在紙上寫了十個目标，說，今年無論如何都要完成這些夢想。那些目标，有些寫的很有趣，我要去西藏，去全世界最高的地方；有些寫的很感人，我要去一個人看一場五月天的演唱會；有些寫的很激動，我要一個人去旅行，無論去哪裡；還有些寫的很實在，我要拍電影，給世界留下點什麼；有些寫的很浪漫，要追一個隻見過一面的女孩子。

當目标被寫在紙上的時候，忽然前方的門打開了，就能很容易看到門外面那束光了。

那時我在北京打拼了幾年，有了一點積蓄，可以買套房付個首付，以後慢慢的還房貸，可總覺得如果這就是生活，這就是宿命，我真不甘心。

于是，我買了一張去西安的機票，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從西安到成都，從成都到鳳凰，從鳳凰到西藏。一個人，一個耳機，一本書，就出發了。

我寫了一封情書給了隻見過一面的女孩子，幾次胡攪蠻纏後，她答應了。

我用存的錢買了裝置，系統學習的電影拍攝手法，拍攝了第一部送給自己的電影。

那年，五月天來到鳥巢，我一個人去看，眼淚潤濕雙眼，我跟着大聲唱着倔強，哼着鹹魚，周圍有人看到我以為我失戀了，給我遞過來一張紙巾，告訴我要堅強。

我說，謝謝。

他不知道的是，那時，我給自己許下的十個目标，就在那一刻，全部實作了。

後來，2012年沒有來。

再後來，我和那個因為見一面的女孩子分手了，但我成長了不少。

再再後來，我有了自己的電影工作室，竟然靠拍電影為生。

直到今天，我會把一天的時間當兩天過，因為我怕時間不夠，我怕時光太短，我愛精彩的生命，我愛不一樣的青春。

朋友問我，如果明天真是世界末日，你還有什麼後悔的事情沒做嗎？

我笑了笑說，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會靜靜閉上眼睛，等着它來就好。

3．

好兄弟d父親去世那年，我就在現場。

父親走前很慈祥，臨走時最後一句話：沒有照顧好你們母子倆。

d的父親是一個上司，應酬多，煙酒具全。他每天加班到很晚，甚至帶着酒氣上床，d的母親心疼他，卻無法控制住發生的一切。偶爾問老公，何必要這麼累。

老公說，沒辦法啊，今天大上司來。

d帶着父親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已經是癌症晚期，因為忙，都沒有時間去體檢。

老人家化療後，頭發都掉的差不多，于是他跟d說，自己想到處轉轉。

d帶着父親去了他一直想去的西雙版納，到了滿洲裡國門，看了哈爾濱的冰雕。父親笑的很開心，他說，這些地方他早就想去，隻是工作太忙。

他繼續說，如果早就直到自己隻有這麼幾天活頭，還不如不去追求那些官職和金錢。那些和生活比起來，什麼也不是。

他父親笑着，就像在描述着别人的病情，嘲笑被人的生活一樣。

d已經哭成淚人。

最後一年，d請了很長時間的假，陪着父親去了許多地方，父親臨走前，很祥和，慢慢的閉上眼，帶上周圍人的哭聲，去了天國。

幾個月後，我跟d一起看了一部作品《飛躍老人院》，講的是很多老人在老後被子女送到老人院，子女怕他們出事，不讓他們到處跑，可他們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又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于是，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偷偷跑出去，郊遊、參加節目。子女大發雷霆，說你們怎麼這麼讓我們擔心，老人說，我們沒幾天了，隻是為了讓自己繼續精彩下去。

我和d一起看到結局，久久不能平靜。

我說，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在追求生命的未知，還在探索夢想的可能性，我們才這麼小，趕緊燥起來，明天我要去北極看極光，我還要爛醉，還要爬山，還要去周遊全世界！

d是一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他看了一眼手機，是上司發的短信，讓他明天早上去加班。

他安靜了很久，然後關機，說：帶上我，我也去。

4.

在路上，我認識了小段。

小段是個家境不錯的姑娘，從小到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大三那年，花枝招展的他，喜歡上了班上的老師。她不在乎老師是否結婚，瘋狂的追求自己的愛情，她給老師寫了好多情書，卻沒想到老師隻是笑笑，說，孩子，你還不懂什麼是愛情。

小段覺得自己被羞辱了，她不再去上那個老師的課，反而跟一個比自己大十歲的男人在一起了。

就像很多和大叔戀愛的姑娘一樣，無法交流，隻剩肉體上的欲望，早就丢掉了靈魂上的平等。

大叔甩掉她的時候，她痛苦不堪，忽然間覺得世界坍塌了。

小段想過割脈自殺，就在她絕望的時候，閨蜜發現了她逐漸崩塌的精神狀态，晚上，和她深聊了很久。

朋友問她，如果明天就是你在地球上最後一天，你還有什麼沒做的？

她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樣。

是啊，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那麼多可以追求的美好。何必要讓自己的世界變的那麼小。

小段一個人背上包，開始在路上釋放尋找自己，路上，她遇到了很多朋友，包括我們。

她告訴我，她回學校要好好學習，争取考上個好的研究所學生。

火車拐進了山洞，轟隆隆的聲音就像人熱血般的心跳。就像那些青春裡最精彩的故事。

5.

如果明天是你的最後一天，問問自己，你還有什麼沒做，還有什麼沒來得及說，還有什麼後悔。

此時此刻，就是永遠，此時此刻，就是一切。

你總要邁出第一步，讓那些要死的生活節奏都滾蛋，去追求那些瘋狂的夢，趁着你還能呼吸，趁着你還年輕，趁着你還有着自由的靈魂。

— the end —

李尚龍，青年導演、作家，著有《你隻是看起來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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