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通之《妒婦記》是南北朝時期的一本書,說的都是一些愛妒忌的女人故事,流傳下來的并不多。其中有一個故事很有意思,即東晉大将桓溫讨平蜀國後,納了一個小妾。他的妻子南康長公主得知此事後,帶着刀來到小妾的住所,要殺了小妾,卻被小妾的美貌給“吓”着了。南康長公主丢掉手中的刀子,上前抱住小妾說:“哎吆,我見到你也感到可愛,更何況那個老家夥呢!”這就是“丢刀”,被一些人稱為“古今第一美女”,要比我國古代四大美女“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故事來得更加動人心魄和真實有力。
如按時間排序,“丢刀”應排在“羞花”之前

西施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是由精彩故事組成的曆史典故。“沉魚”,講的是西施浣紗的故事;“落雁”,指的就是昭君出塞的故事;“閉月”,是述說貂蟬拜月的故事;“羞花”,談的是楊玉環貴妃醉酒觀花時的故事。
這些故事均是文學的意象,虛構并且誇張的成分不言而喻。魚不會因西施而沉,雁也不可能因為琵琶之音而落;月會因貂蟬而閉,楊玉環羞着的不過是含羞草。更何況西施有不少傳說成分;王昭君在畫師“醜畫”的背景下,也不一定美得很真;貂蟬直接是一小說人物,不能當曆史;楊玉環明顯有些胖,不符合今人的審美觀念。
相形之下,隻有“丢刀”的故事最真實,而且非常有力。而美貌能将他人手中的刀驚落于地,用驚豔來形容都十分遜色。
《妒婦記》原文: 桓大司馬平蜀,以李勢女為妾。桓妻南郡主兇妒,不即知之;後知,乃拔刀率數十婢往李所,因欲斫之。見李在窗前梳頭,發垂委地,姿貌絕麗,乃徐下結發,斂手向主曰:“國破家亡,無心以至今日;若能見殺,實猶生之年。”神色閑正,辭氣凄惋。主乃擲刀,前抱之曰:“阿姊見汝不能不憐,何況老奴。”遂善遇之。
南康長公主司馬興男不但妒忌心強,而且還是率領了“隊伍”的,人多勢衆,作為“上司者”的情緒是不好控制的,但刀子還是被驚落了。已經充分說明“丢刀”李氏的美貌不但是驚人的,而且,“遂善遇之”說明其美是有持續性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耐看”,能讓人百看不厭,不是把刀子驚落就完事。
是以,将李氏加入四大美女是不為過的。而若按時間排序,她應該排在“羞花”楊玉環之前。
晉代女子
故事有好幾個版本,“丢刀”李氏确有其人
王昭君
李氏因為上面說的故事給後世留下了一個成語:我見猶憐。大約可以了解為見到的女子美貌得人見人愛。而李氏的故事還存在着另外的版本,劉義慶《世說新語·賢媛》中也有,不過是場景不同而已。
劉義慶把南康長公主司馬興男塑造成了一個“賢媛”,沒了李氏“國破家亡,無心以至今日;若能見殺,實猶生之年”的從容淡定之語,說是司馬興男用大度憐憫之心去寬恕了李氏,而不是因為李氏太漂亮才放過她。在這裡,《妒婦記》中的妒婦司馬興男成了一個識大體、明事理、有仁德的女人。另外,還有民間故事的版本,說是司馬興男帶人沖了進來,李氏被吓得跪地求饒,司馬興男見李氏長得漂亮,楚楚可憐,就把李氏饒過了。
所有的故事證明明“丢刀”李氏确有其人。而她配配稱“丢刀”,或者說值不值司馬興男提刀,則是一個需要分析的問題。
司馬興男是晉明帝司馬紹嫡長女,母明穆皇後庾文君,初封遂安縣主,後下嫁桓溫。《晉書·謝奕傳》中說,司馬興男因為是嫡長女的緣故,自小性格豪爽剛烈,頗具男兒氣概,下嫁桓溫後,“桓溫斂威”。這告訴人們,司馬興男“不一般”,至少可以說她脾氣不好,不溫柔,是管夫嚴,還不把丈夫放在眼裡。
《晉書·謝奕傳》還講了一個關于司馬興男的這樣故事,即謝奕經常跑到桓溫府上來喝酒,喝醉了就把頭巾推到一邊,衣衫不整,又唱又叫,還要追着桓溫拼酒。桓溫沒有辦法,隻有躲到南康公主的房裡,謝奕才肯止步。以後,凡是謝奕上門,桓溫就躲到公主房裡。南康公主是以說:“要不是這個狂司馬,我怎麼能見得到郎君!”
謝奕是謝安的哥哥,官至安西将軍、豫州刺史。司馬興男叫他“狂司馬”是因為他曾經是桓溫幕府司馬(專門負責管馬匹的官)。“君若無狂司馬,我何由得相見”,至少能說明這樣一個問題,即司馬興男是非常非常想與桓溫獨處的,為此甚至可以容忍一個醉鬼。這加上從小的性格養成,說明司馬興男是有可能向李氏動刀的。而在李氏之前,桓溫是沒有第二個老婆的,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東晉美女影視形象
祖上是似有白人血統的氐人,為皇家氣質妹子
貂蟬
今天,我們評判一個人美或者不美,主要有兩個先決條件,一點即是家庭環境和所受到的教育,它會造就一個人的修養與氣質;另外一點即是遺傳基因,這在沒有整形技術的古代是非常重要的。這兩點,李氏都占全了。
李氏是十六國時期成漢最後一位皇帝李勢的妹妹,《藝文類聚》說她是李勢的女兒。但不管是女兒還是妹妹,家庭出身決定了李氏見到司馬興男後不曾跪拜,而這正是她淡定從容、不卑不亢的皇家妹子氣質。同時,那句“國破家亡,無心以至今日;若能見殺,實猶生之年”的話,則可以被當成人們“品美”時的心靈雞湯。
公元347年,東晉大司馬桓溫率軍讨伐李勢,李勢兵敗投降,成漢滅亡。李勢用車拉着棺木,并讓人把自己捆綁起來到桓溫的軍營門前,聲稱自己犯了“天威”,慚愧難當,甘願承受刀斧,讓桓溫殺了他來祭大軍的戰鼓。桓溫解開李勢的綁繩,焚燒他的棺木,李勢順便将自己漂亮的女兒或者妹妹獻給了桓溫。随後,李勢的親族被遷到東晉都城建康(今江蘇南京),李勢被封為歸義侯。
在這裡,人們不難看到李氏若不美貌,妻管嚴的桓溫是不會納她為妾的。另外是,李氏的哥哥或者父親李勢這個人長相也是相當好的。史書裡說李勢身高七尺九寸,曾因姿質相貌得到成漢幽公李期喜愛,被拜為漢王世子。
還有基因的問題,成漢政權創始者李特是氐人,号稱巴氐(氐族的一個分支,有一說與羌同源)。氐人在我國古籍記載中似有白人血統,最終與漢族或其他民族融合,而在融合過程中,無疑會産生一些優異的混血兒。
另外,李氏到底有多美,還要看看被她驚落刀子的司馬興男,這會從另一個側面說明李氏之美。
司馬興男的長相我們無從知曉,但她的父親晉明帝司馬紹應該是一個美男子。在我國古代東部鮮卑人中存在一定數量的白種人,司馬紹的母親就是白種鮮卑。《世說新語·假谲》記載,稱司馬紹為“黃頭鮮卑奴”,并稱其相貌特征是“黃須”。這就是說司馬紹具有金發碧眼等白種人的特點。而司馬興男的母親庾文君不但性情仁慈,而且姿态儀容很美。在這種家庭背景之下出生的司馬興男如果不遇基因突變,一定是個大美女。而桓溫“怕”司馬興男,當然也有司馬興男的美麗因素。
所謂美女隻有驚呆美女才可以成為大美女,是以,完全可以判定李氏一定是個大美人。(文/路生)
楊玉環
結語:女人的妒忌心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在女人與女人之間。但一個女人能美得讓前來殺她的另外一個大美女把手裡的刀子丢掉,真可謂絕美了。“丢刀”意味着和平,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和平更美好的了。丢了刀安全,妒忌可為恨,人人都是需要很多事情用恨的方式來解決,而美的意義正在這裡。據此,有人說“丢刀”是“古今第一美女”,而讓中國古代四大美女中再多出一個來,也不是什麼壞事情。遺憾的是,“丢刀”并沒有為人們留下太多的故事,甚至,被遺忘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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