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
望着秀娟摔門而去的身影，成武呆坐在沙發上不知所措。他擡起手往自己臉上來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痛感仿佛讓他清醒了一點。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就是老家的一個親戚打來電話，說買房子要用錢，想找成武借點錢。要說不是什麼大事，可成武的做法讓妻子非常氣憤。
家裡本就不算富裕，在城市漂泊快十年了，到現在還是租房子住，兒子老大不小了還沒結婚，正是用錢的時候。
圖文無關
可這成武是個極度愛慕虛榮的人，死要面子。平日裡不怎麼回家，基本上一年才回去一趟。每次回去他總要吹噓一番，聲稱在外面過得如何富裕。
親戚朋友都知道他愛吹牛，從不把他的話當真。可打電話來的這個親戚偏就是個愛看熱鬧的人，不知道是真急用錢還是想讓成武難看。
電話裡，成武拍着胸脯豪邁地答應借三萬塊錢，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好像他能輕而易舉拿出這些錢一樣。
秀娟當時就跟他急了。“你裝什麼有錢人？”她大聲喊道，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這麼多年了一直租房住，我說過什麼嗎？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麼死要面子，你圖什麼？”
成武一開始還嬉皮笑臉的，“家裡不是有個定期存款嗎？先拿出來用，我們好歹也是在大城市生活，不能讓人把我們看扁了。”他挺直腰闆，強打着精神解釋。
“定期存款？”秀娟氣得發起抖來，“你就知道維護面子，要臉，要尊嚴，”她氣呼呼地說：“面子是自己掙來的，不是别人施舍的。”
成武耷拉着腦袋，沉默了片刻，他擡起頭來，看着秀娟說：“那你說，别人都知道我們在大城市生活，要借點錢都拿不出來，還不丢死人？”
秀娟愣了一下，她冷笑一聲，指着不大的出租屋說：“是，大城市，你看一看我們住的是什麼地方？你的面子就這麼重要嗎？”
這下成武徹底沉默了，他在心裡盤算着，這些錢能給他帶來的風光，還有妻子的怒氣。“話都說去了，不借多丢人。”成武小聲嘟囔着。
秀娟滿眼委屈，她抓起外套摔門出去了。這個家這麼多年都沒有太大起色，不是沒掙到錢，而是成武礙于面子都借出去了，又礙于面子不好意思往回要。
這樣的日子讓秀娟感到很壓抑，這一次，她決不妥協。出租屋裡昏暗的燈底下，隻剩下年近五旬的成武一個人發呆，他的頭頂冒出了零星的白發，似乎也在等着他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