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未來,你将和你的機器人一同進化

導讀:20年是人類社會的一瞬,但最近這20年因為科技的發展,人類社會發生了深刻的改變,各式各樣的科技産品占據了我們的生活。我們正與機器共生,也将與機器繼續共生,這正是20年前凱文·凱利預見的未來。

(本文節選自凱文·凱利在1994年出版的《失控》。有删節。)

你的辦公室是互聯部件構成的網絡生物

加州帕羅奧多市的施樂公司實驗室現在打算全力拓展實驗室裡醞釀着的一項超前并且很有可能會盈利的概念。中心的負責人馬克·威瑟年輕開朗。他率先倡議把辦公室看作超有機體——一個由許多互聯部件構成的網絡生物。

帕羅奧多研究中心的玻璃牆辦公室坐落在灣區的一座山丘上,從那兒可以俯瞰矽谷。我去通路威瑟的時候,他身穿一件亮黃色的襯衫,配着鮮紅色背帶褲。他總是在笑,好像創造未來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威瑟告訴我,他真正想要的是一大群微型智能體。布滿辦公室的一百個小物品對彼此、 對它們自己、對我都有一個大概而模糊的意識。我的房間就變成了一個半智能晶片的超大群落。

在威瑟眼中的智能辦公室裡,無處不在的智能物構成了層級架構。層級的底部是一支微生物大軍,構成了房間的背景感覺網絡。它們将位置和用途等資訊向其直接上級彙報。這些一線士兵是些廉價、可抛棄的小晶片,附着在寫字簿、小冊子以及可以自己作筆記的聰明貼上。你成打購買,就像購買寫字簿或記憶體一樣。他們在集結成群後的功效最大。

接下來是十個左右中等尺寸的顯示屏(比面包盒稍稍大一點),安裝在家具和電器上, 與辦公室的主人進行更頻繁、更直接的互動。在接入智能房屋這個超級有機體後,我的椅子在我坐下的時候就能認出我,而不會錯認成别人。清晨,當我一屁股坐下來的時侯,它會記得我上午一般要做什麼。接下來它就會協助我的日常工作,喚醒需要預熱的電器,準備當天的計劃。

每個房間也至少有一個電子顯示屏,一米寬窄或更大——像一扇窗戶、一幅畫或一個電腦/電視螢幕。在威瑟的環境計算世界裡,每個房間裡的大螢幕都是最聰明的非人類。你和它說話,在上面指指點點,寫字,它都能懂。大螢幕可以顯示視訊、文本、圖形,或是其他類型的資訊。它和房間裡的其他物體都是互聯的,确切地知道它們要幹什麼,并能忠實地在螢幕上顯示出來。

每個房間都成為一個計算的環境。電腦的自适應特質融入到背景中,直至幾乎看不見, 卻又無所不在。「最深刻的技術是那些看不見的技術,」威瑟說。「它們将自己編織進日常生活的細枝末節之中,直到成為生活的一部分。」

實體消失了,留下的是它們的集體行為。我們與這種集體行為——這個超有機體或者說這個生态系統——來進行互動,于是整個房間就化作為一 個自适應的繭。

電腦的勝利不但不會使世界非人化,反而會使環境更臣服于人類的願望。「我們創造的不是機器,而是将我們所學所能融會貫通于其中的機械化環境。我們在将自己的生命延伸到周邊環境中去。」

「你知道虛拟現實的出發點是将自己置身于電腦世界,」馬克·威瑟說。「而我想要做的恰恰相反。我想要把電腦世界安置在你身周、身外。将來,你将被電腦的智慧所包圍。」這種思維上的跳變妙極了。為了體驗電腦生成的世界,我們不得不披挂上目鏡和緊身衣;而要想無時無刻不被計算包圍并沉浸在其魔力中的話,所要做的隻是推開一扇門而已。

所有機器都在共同進化的舞台上表演

威瑟的建築群是一個機器的共同進化生态系統。每個裝置都是一個有機體,都可以對刺激作出反應并與其他裝置溝通。合作會得到回報。單幹的話,絕多數電子器件都會變成一盤散沙,因無所事事而消亡。而聚在一起,它們就會構成一個群落,周到而強壯。每個微小裝置在深度上的不足都會由共有的網絡來補上。共有網絡的集體影響力遍布整幢大樓,其觸角甚至達及人類。

嵌入式智能和生态流動性将不單單為房屋以及廳堂所有,街道、賣場以及城鎮也都将擁有。當計算與聯結在環境中的嵌入度和書寫一樣時,街頭辨別會與車載導航系統或你手中的地圖溝通(當街名改變的時候,所有地圖都相應地改變);停車場的街燈會在你進入車場之前亮起;檢視廣告牌時,它會向你傳送更多的産品資訊,同時讓廣告客戶了解街道的哪個地段招來的查詢量最大。環境變得生動活潑,反應靈敏,适應性也增強了。它不但回應你,也回應接入的其他所有單元。

共同進化生态的定義之一即是,一個充當其自身環境的有機體集合。在蘭花叢、蟻群和海藻床這些缤紛世界中,處處洋溢着豐饒和神秘。在這部戲中,每個生物既在别人的戲中充當跑龍套的和臨時演員,卻也在同一個舞台上演的自己的戲中充當主角。每個布景都和演員一樣,活生生、水靈靈。是以,蜉蝣的命運要取決于附近的青蛙、鳟魚、赤楊、水蜘蛛和溪流裡其餘生物的賣力演出。每一種生物都充當着其它生物的環境。機器也是如此,将在共同進化的舞台上進行表演。

咬人的房間

然而集體效率是有代價的。生态智力會對新入圈者不利,就像凍土帶生态會對新進入北極的任何新來者不利一樣。生态系統要求你具備本地知識。隻有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才知道林裡哪能找到大片的蘑菇。要想在澳洲内陸追捕沙袋鼠,你就得找一個出沒于灌木叢中的老油條來作向導。

哪裡有生态系統,哪裡就有精通本地事務的人。異鄉人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應付不熟悉的野外,但要想進一步發展或從危機中幸存,他一定需要了解當地的專門知識。

與自然環境打交道是掌握本地知識必不可少的工作。滿屋子機械有機體之間的互相改進也需要類似的本地知識。在一間活躍着智能群落的房間裡,客人與主人相比要處于劣勢。每一個房間都不同,甚至每一部電話都是不同的。新式的電話機隻是一個更大的有機體的一個節點

——這個有機體将暖爐、汽車、電視、電腦、椅子,乃至整幢大樓都聯結在一起,其行為舉止取決于房間裡所發生的一切的全盤彙總。而每件物品的行為則取決于用它次數最多的人拿它來幹什麼。對于客人說來,這個讓人捉摸不定的房間怪獸似乎失控了。

可适應的技術是指技術能适應局部環境。網絡邏輯促成了區域性和地方性。或換一種說法,整體行為必然包含局部的多樣性。我們已經看到了這種轉變。試着用用别人的「智能」電話吧:它要麼太聰明,要麼不夠聰明。你是按「9」呼外線嗎?你能随便按一個鍵就能接通一條線嗎?你怎樣(暈!) 做電話轉接呢?隻有物主才知道。你能預先設定你自己的錄像機來錄制重播的《囚犯》,但這絕不意味着你可以同樣操作你朋友的錄像機。

房間和建築物的電子生态會各不相同;房間中的電器也是一樣,它們都将由更小的分布式零部件集合而成。誰也不會像我一樣清楚我辦公室的技術特性;我也不能将他人的技術應用得像我自己的這般得心應手。

但是我發現,這種新興的生态學在其初期階段就已經讓不了解的人們感到害怕了。電腦是所有裝置的出發點和歸宿,所有陌生的複雜機器都将通過電腦呈現給我們。你對某種特定 牌子的電腦再了解都不管用。你借用别人的電腦時,就好像你在用他們的牙刷。在你打開朋友的電腦的那一瞬間,你會發現:熟悉的部件,陌生的排列(他們幹嘛這樣?) ;你自以了解這個地方,卻完全找不到北。似曾熟悉,卻又有它自己的秩序。随之而來的是恐怖— —你在......窺視别人的思想!

不咬人的房間

有不咬人的房間也有咬人的房間。咬人的房間會咬入侵者。不咬人的房間會把來訪者帶到安全的地方,遠離能造成真正傷害的地帶。不咬人的房間會款待客人。人們會因為自己的電腦多麼訓練有素、自己的計算機生态布局有多麼巧妙而博得尊敬。而另一些人則因為他們的機器多麼地桀骜不羁而獲得惡名。将來,大公司裡一定會有某些地方是被遺忘的,沒有人樂意去那裡工作或去轉轉,隻因那兒的計算設施得不到關照,變得粗魯、偏執、難相處(盡 管有靈性)、睚眦必報,但卻沒有人有空去馴化或重新教育它。

當然,有一股強大的反作用力在維持環境的統一。正如丹尼·希利斯向我指出的:「我們之是以創造仿生環境來取代自然環境,是因為我們希望環境保持恒常,可以被預測。我們曾經用過一種電腦編輯器,可以讓每個人有不同的界面。于是大家都設定了各自的界面。然後我們發現這個主意很糟糕,因為我們無法使用别人的終端。于是我們又走回老路:一個共享的界面,一個共同的文化。這也正是使我們聚集在一起成為人類的因素之一。」

機器永遠不能完全靠自己而發展,但它們會變得更能意識到其他機器的存在。要想在達爾文主義的市場裡生存,它們的設計者必須認識到這些機器要栖息在其他機器構成的環境中。它們一起構成一段曆史。而在未來的人造生态系統裡,它們必須分享自己所知道的東西。

原文釋出時間為:2015-10-02

本文來自雲栖社群合作夥伴“大資料文摘”,了解相關資訊可以關注“bigdatadigest”微信公衆号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