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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前途和朋友,趙貞吉會如何選擇?他能入閣,确實有原因

作者:正說清代十二朝

沈一石的賬冊運往京城以後,朝廷的最高權力中樞——内閣,發生了變化,“清流黨”占據了上風;浙江官場也随之發生了變化,時任“南直隸巡撫”、徐閣老的學生——趙貞吉,調任“浙江巡撫”。

大明王朝:前途和朋友,趙貞吉會如何選擇?他能入閣,确實有原因

浙江,較之南直隸本就不如;再加上浙江的這個爛攤子,趙貞吉對自己的官職調動并不滿意,甚至直接将這個責任怪到了已經趕回浙江的胡宗憲頭上。對于趙貞吉的抱怨,胡宗憲有着自己的看法:

“浙江現在是個爛攤子,搞得不好你也會陷進去。如果搞好了呢?你趙孟靜就可能入閣拜相!聖上這是在為下一屆的内閣物色人選哪。”

聽到這句話,趙貞吉的眼神明顯一亮,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我不作如是觀!功過從來結伴而行,我不求有功,沒有過便是福。”

趙貞吉、胡宗憲,乃至每一位封疆大吏的最終夢想都是入閣拜相,現在,趙貞吉的老師——徐階,已經做好了接任“内閣首輔”的準備,嘉靖皇帝又讓趙貞吉來收拾浙江這個爛攤子,“倒嚴”已經開始準備,以“清流黨”為中堅力量的内閣也開啟了組建程式。正如胡宗憲所言,如果趙貞吉真能把浙江的爛攤子收拾到嘉靖皇帝的心裡,入閣拜相也就隻是時間問題了。

隻是,趙貞吉到底是徐階的學生,謹慎小心地為官之道,學習得極為通透,面對如此關鍵的仕途升遷消息,趙貞吉的反應,滿分!

胡宗憲接着說道:

“孟靜,趕緊按聖谕把沈一石的家産算清楚,徹查浙江官場貪墨的賄款,悉數抄沒交歸國庫,這便是功。”

這是嘉靖皇帝的旨意,也是内閣會議的結果,胡宗憲如此交代趙貞吉,并沒有錯。但事情的發展卻并未按照胡宗憲的說法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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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貞吉索性将浙江正在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1、沈一石的家産原本該交歸國庫,但此時卻被當成織造局的私産專賣給徽商;

2、這些徽商正是胡宗憲的鄉誼,有些甚至還是胡宗憲的實在親戚。

對此,趙貞吉有着自己的了解:

“看來是鄭泌昌何茂才那兩個東西知道事情弄大了,做夢還想挽回。于是便想出了這個收買沈一石家财的主意,以為隻要能趕快弄些銀子供給你打仗,同時把宮裡要賣給西洋商人的五十萬匹絲綢今年湊齊了,向皇上交了差,就可以躲過這一劫。也是狗急跳牆而已。關口是織造局那邊正好利用這個火媒子把火燒到你頭上了。”

也就是說,趙貞吉認為這是鄭泌昌和何茂才為求自保而進行的最後努力,隻是,織造局為何要牽扯上胡宗憲呢?

其實,織造局的意思就是宮裡的意思,宮裡的意思就是嘉靖皇帝的意思。

首先,沈一石的家産如果上繳國庫,就成了朝廷的公有财産;但如果轉賣給别人,繼續為宮中上繳絲綢,就變成了嘉靖皇帝的私産。更關鍵的是,接收了沈一石的織造作坊還不用交稅,這就等于嘉靖皇帝用免除賦稅的條件,保證了自己的收入。

一句話,嘉靖皇帝想要錢,就将沈一石的家産從國庫轉到了自己的私庫!

再者,嘉靖皇帝想要“倒嚴”,就必然會牽扯到嚴嵩的學生——胡宗憲,但胡宗憲不想做“倒嚴”的刀子,也不願給出支援“倒嚴”的态度,是以,嘉靖皇帝就隻能毀了胡宗憲。毀了胡宗憲,嘉靖皇帝将“嚴黨”連根拔起的整體計劃,才能平穩推進。

隻是,胡宗憲不貪不占、顧全大局,還有着前線抗倭的巨大功勳,如何才能毀了胡宗憲呢?

你不貪,不代表你的親戚朋友不貪;你沒污點,不代表你的親戚朋友沒有污點;在嘉靖皇帝的授意下,織造局才會将沈一石的家産轉賣給胡宗憲的老家親戚,給胡宗憲抹黑,進而毀了胡宗憲。

浙江這盤大棋,始終在嘉靖皇帝的擺布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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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皇帝出招了,胡宗憲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隻是,胡宗憲不能明晃晃的自己出手,隻能将希望寄托在趙貞吉的身上:

“孟靜,這個時候皇上派你到浙江來意在填補國庫虧空。他們以往打着皇上的名号斂财,現在依舊打着皇上的名号将應該交歸國庫的财産轉歸織造局。家國不分,是我大明緻命之弊!孟靜,你是理學中人,受命于危難之際。這件事你要給皇上上疏。”

織造局想讓沈一石的家産從朝廷公有變成皇帝私産,自然是嘉靖皇帝的授意;但如果把這件事挑明,注重清名的嘉靖皇帝自然不會承認,隻能下旨阻止。如此,才能救了胡宗憲,才能保證沈一石的家産上歸國庫。

隻是,趙貞吉絕非主動出頭的主兒,對于胡宗憲的提議,他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你是浙直總督,這些事你都知道,你為什麼不上疏?你今年就兩次見到皇上,為什麼不當面向皇上陳奏?”

你以為我傻啊,織造局的背後是宮裡,宮裡就是嘉靖皇帝,我才不當這個冤大頭呢!

聽到自己的朋友這樣說,胡宗憲生氣了:

“趙孟靜,你這樣問我,是懷疑我拿你當槍使,還是擔心上了疏會替我頂了罪?”

先把趙貞吉的擔心直截了當地說出來,斷了他可能的辯解,為自己繼續勸說奠定基礎、鋪設環境。

接着,胡宗憲給出了一大段說明,一言以蔽之:

這件事,你上疏不公也為公,我上疏無私也有私。

胡宗憲身上帶着“嚴黨”的标簽,怎麼說都是袒護“嚴黨”;趙貞吉身上帶着“清流黨”的标簽,即使袒護“嚴黨”也隻是就事論事、以公論公。這就是胡宗憲和趙貞吉之間的差別,更是封建皇權社會朋黨之争的巨大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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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胡宗憲就打算憤然離開,但卻被趙貞吉攔住并給出了承諾:

“别人不知你胡汝貞,我們畢竟是二十年的知交。不講我們的交情,為了國事,為了讓你一心在前方平定倭寇,我也會替你送軍需,也會替你把那幾個同鄉解脫回去。國庫虧空,我會想辦法籌錢。織造局一定要把沈一石的作坊賣給其他商人,除非有明發上谕或者内閣的廷寄。否則,我會上疏,我會去争。”

會上疏,替國庫争奪沈一石的家産;會說話,讓胡宗憲的同鄉解脫;更會堅定支援胡宗憲的抗倭大事,助其平定東南。于公于私,趙貞吉能給出如此承諾,也算是對得起胡宗憲。

其實,這也是嘉靖皇帝當初為人趙貞吉出任“浙江巡撫”的重要原因,想要徹查浙江貪墨,就必須用“清流黨”的人;但如此一來,“清流黨”就很可能會掣肘胡宗憲的抗倭大事,這絕非嘉靖皇帝想看到的局面。是以,嘉靖皇帝才派來了胡宗憲的至交——“清流黨”成員趙貞吉。

隻是,趙貞吉果真履行自己的承諾了嗎?在知道這是嘉靖皇帝的聖意後,趙貞吉還會保全胡宗憲嗎?我們再來看趙貞吉和楊金水的一段對話。

将鄭泌昌、何茂才抓捕入獄,将沈一石的家産成功轉賣給胡宗憲的同鄉後,楊金水交給趙貞吉一張五十萬兩的銀票:

“我不說趙大人也應該明白,這是轉賣沈一石家産的定金。”

還行,最起碼沒将沈一石的家産全部收歸到嘉靖皇帝的私人腰包,還知道拿出一部分來供應胡宗憲的抗倭軍需。畢竟,東南如果亂了,嘉靖皇帝的龍椅也坐不穩;更何況,東南的海面不平,織造局的絲綢生意也無法進行,更會耽誤嘉靖皇帝掙錢。

趙貞吉答應了胡宗憲,自然不會答應将沈一石的家産專賣,給出了明确的态度:

“沒有新的上谕或是内閣的急遞,我不能這樣做!”

趙貞吉的意思很明白:轉賣沈一石的家産,我不同意!

楊金水可不是胡宗憲,他不會給你講什麼朝廷大局,更不會用理學心學那一套來壓人,隻會給你說明實際情況,用事實說話。

“那趙大人一定另有辦法為前方籌集軍饷,也有辦法将朝廷今年賣給西洋的五十萬匹絲綢織出來了?”

既沒錢,還沒有掙錢的門路,給你錢就拿着,别那麼多事!

來看趙貞吉的回答:

“追繳贓款就是為了籌集軍饷。至于賣給西洋的五十萬匹絲綢,朝廷是不是另有動議,我們也隻有候旨。”

追繳贓款?鄭泌昌、何茂才的嘴撬不開,怎麼追?織造局的絲綢生意是給嘉靖皇帝掙錢,絕對不會改,還用候旨嗎?趙貞吉給出的這個反駁理由,明顯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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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金水回答道:

“不要候了,旨意早就有了。東南抗倭,北邊抗鞑靼,今年還有那麼多地方遭災,朝廷全指着江南了。五十萬匹絲綢今年必須賣給西洋,胡部堂肅清東南海面也是為了能把絲綢運出海去。趙大人真的連這個也不明白?”

胡宗憲抗倭竟然是為了嘉靖皇帝的生意,而不是東南百姓的生命财産安全,不是大明王朝面對倭寇進犯的必然态度?咋滴,嘉靖皇帝要是不做生意,倭寇就能随便進犯了?

更讓人無奈的是,楊金水說的就是實情,這才符合嘉靖皇帝的真實形象!

楊金水的這句話就一個意思:胡宗憲東南抗倭也是為了給嘉靖皇帝掙錢,轉賣沈一石的家産也是為了給嘉靖皇帝掙錢,都是一碼事!

趙貞吉這才明白轉賣沈一石的家産,就是宮裡的意思,可他畢竟還有對胡宗憲的承諾,隻能再進行最後的掙紮:

“楊公公可否給我出示宮裡的旨意?”

有了聖旨,自己既不用擔責任,也算對胡宗憲有個交代了!

隻不過,這樣的聖旨,嘉靖皇帝肯定不會下,别忘了,既要錢也要臉是嘉靖皇帝的基本原則。

“旨意我現在沒有,呂公公的信函趙大人願不願意看看?”

呂芳代表的是誰?不就是嘉靖皇帝嗎?呂芳的信,基本就是嘉靖皇帝的聖意!

唯恐趙貞吉聽不明白,或者故意裝作聽不明白,楊金水又予以了追加解釋:

“大明朝是皇上的大明朝,不是呂公公的大明朝。如果不是皇上的旨意,老祖宗不會叫我們這樣做。呂公公的信趙大人現在看了,要是還有異議,我這就給老祖宗回函,大不了讓老祖宗請皇上躬親,親自給趙大人再下一道旨意。”

楊金水的這句話既有解釋,也有威脅:

沈一石的家産轉賣,就是嘉靖皇帝的意思,我有呂芳的信為證!

如果呂芳的信,你不信,那我就轉告呂芳,讓呂芳再請嘉靖皇帝下旨?

不相信呂芳,就會得罪呂芳,你得罪得起嗎?讓嘉靖皇帝親自下旨,還用你來收拾浙江的爛攤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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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楊金水的這番話讓趙貞吉動搖了,答應胡宗憲的第一個承諾,泡湯了。

“既然宮裡有旨意,我當然照辦。可把沈一石的家産轉賣給胡部堂的親誼擺明了是鄭泌昌何茂才的用心。楊公公,前方抗倭的大事都在胡部堂肩上,這件事不能牽上胡部堂。我們可以把家産轉賣給别的絲綢商。”

這就是趙貞吉的聰明之處,也是他和胡宗憲之間的明顯差別,更是他能入閣拜相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切以嘉靖皇帝的意志為準,嘉靖皇帝想讓自己做出改變,立馬改變,絕不遲疑;更重要的是,他即使按照嘉靖皇帝的意志發生了轉移,還能學習嚴嵩的技巧,将這口黑鍋巧妙地甩給了鄭泌昌和何茂才。

嘉靖皇帝怎麼可能為自己斂财,修仙悟道一分錢都不用花,這都是鄭泌昌、何茂才為了自救故意陷害嘉靖皇帝的!趙貞吉的思想轉變之快,甩鍋技能之娴熟,進入内閣,也是必然結果。

隻是,趙貞吉和胡宗憲之間的朋友情義畢竟還在,将沈一石的家産上繳國庫辦不到了,但胡宗憲的同鄉還是要保一保的。

可讓趙貞吉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更是嘉靖皇帝的意思,而且是“倒嚴”過程中的一步大棋。

“沈一石的家産隻能賣給胡部堂的親誼!”

先明确拒絕你的要求,不給你留下任何商量的餘地,讓你隻能靜待我繼續給出理由。

“趙大人,最近内閣的變動你也知道了。皇上把内閣的實權交給了徐閣老。你可是徐閣老的學生,何必要為了别人牽上這個字呢?”

說着,楊金水在桌上寫下了一個“嚴”字。

意思挑明了,嘉靖皇帝想要“倒嚴”了,胡宗憲也勢必會受到牽連,你這即将入閣的大佬苗子,得看清形勢,站準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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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臣之忠和知遇之恩發生沖突的時候,胡宗憲想要兼顧,甚至“甯為奸臣,不做小人”;但在仕途前景和朋友情義之間發生沖突的時候,趙貞吉卻沒有猶豫,直接抛棄了胡宗憲,奔向了嘉靖皇帝的懷抱。

有此表現,趙貞吉自然能夠順利入閣,隻是辜負了胡宗憲,隻是害慘了胡宗憲!

(本文僅基于《大明王朝1566》具體演繹情節和人設解析,并不以曆史史實為依據,個人觀點,歡迎提出批評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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