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史
二、與恩師左光鬥的生死奇緣
▲左副都禦史楊漣準備上《劾忠賢二十四罪疏》
7.左光鬥寫好了《忠賢、廣微三十二斬罪》疏
在彈劾魏忠賢的奏折雪片似地飛向内閣之時，左光鬥彈劾魏忠賢的《忠賢、廣微三十二斬罪》疏也寫好了。其實，在楊漣起草他的疏稿時，他也開始動筆了，這是他們再加上趙南星、缪昌期等幾位東林黨的元老經過商量而采取的統一行動。他們要通過一系列的奏折揭露魏忠賢專權擅政，欺君矯旨，迫害忠良的罪行，要用他們所掌握的一些魏忠賢的實際罪行來喚醒皇上。隻是，楊漣的疏奏并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反而讓一大批東林人士連續遭到挫折。
到了十月，在魏忠賢、魏廣微的授意下，由他們的親信陳九疇出面彈劾吏科都給事中魏大中。說他推薦自己的學生任山西巡撫，有徇私結黨的嫌疑，而吏部尚書趙南星對此事亦負有責任。魏忠賢立即将魏大中降職使用。一氣之下，趙南星請求辭去官職，高攀龍也請求返歸故裡。魏忠賢暗喜，立即下旨一一準許，馬上免去了他們的官職。趙南星辭職後，複議推選吏部尚書。對于這幫人推舉出來的人選，楊漣幹脆不去參加表态。魏忠賢又矯旨譴責楊漣，說皇帝指令大臣們上朝廷推官員，而楊漣居然敢不參加，犯了“大不敬”的罪名，将他削籍。“大不敬”，是明代刑法中規定的重罪之一，即不尊敬皇帝，與謀反、謀大逆、謀叛、謀惡逆、不道、不孝、不睦、不義、内亂同屬“十惡”。至此，東林黨人的勢力不斷被削弱，朝廷大權漸漸都被魏忠賢一夥掌握了。
在這樣的形勢下，左光鬥覺得應該讓他的利劍出鞘了。他将這篇疏稿連夜進行修改，并準備在十一月二日能面奏皇上。為了安全起見，他送夫人和家人先回安徽老家暫避，并讓史可法也回家繼續讀書。
史可法自從住進左光鬥家中以來，備受老師關懷。在生活上，他有了一間卧室兼書房的幽靜小屋，并有人照顧飲食起居，使他可以靜下心來安心學習，勤奮苦讀。除此之外，還經常讓他帶一點生活必需品回去，以接濟他的家庭。在學習條件上，老師的不少書籍可以供他随時閱覽，和老師的子侄生活在一起，也可以互鑒互勉，互相提高。更重要的是，由于平時有大量機會和老師接觸和交談，除了讨論四書五經、經史義理，還常常談到做人立國之本、治國安邦之道。老師忠心耿直、憂國憂民的高尚品德也在平時的接觸中對他潛移默化，使他終生受用。雖然是師生關系，但是老師經常将他叫到書房閑談，天文地理，無所不包。當然，談得最多的還是朝廷上發生的這些令人憂心的事。特别是有關魏、客二人的事，師生二人談起來，有時候激動得眦裂出血，其怒可知。
現在老師讓他回家暫避，而且還将家眷都送回了老家，意識到老師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了。但是，年輕的他，現在無法給老師什麼幫助，甚至連寬慰和提醒的話也不知該怎麼說。不過，老師看到他關注的眼神，便對他說：“前半節事在我，後半節事在汝”。就是說，你現在還不能起到什麼作用，但将來的事，還是要靠你這樣的年輕人來繼續完成的。
果然，剛剛送走家人，左光鬥寫好《忠賢、廣微三十二斬罪》疏，并準備馬上面奏皇上的消息被他家的一個貼身傭人福生無意中洩露出去了，錦衣衛缇騎立即将這個情報向北鎮撫司使許顯純呈報。
▲位于桐城的左氏宗祠
北鎮撫司，是明朝錦衣衛所屬機構。成祖時分原錦衣衛鎮撫司為南、北二司，北鎮撫司掌本衛刑名，專掌诏獄，是用來對付朝廷大臣和各級官吏的，它雖然隻是個三品衙門，但卻是皇上的特務機構，權力無上。獄成專達皇帝，不須通過錦衣衛官，錦衣衛官不掌诏獄者亦不得幹預其事。隻要皇上發話，不要證據，無需手續，再大的官員也逃不脫他們的酷刑。
許顯純知道了這個消息，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報告給魏忠賢知道。第二天，由魏忠賢授意，魏廣微起草的“聖旨”，便經通政使司發到各院部衙門，宣布佥都禦史左光鬥與楊漣營私結黨，朋比為奸，予以削籍，并遣返原籍。這是魏忠賢盜用皇帝的名義，再次假傳聖旨，陷害正義大臣的一次卑鄙行徑。
就這樣，在夫人回鄉後的兩天，即天啟四年十一月初一日[ 公曆12月10日。]，左光鬥便以一個再也簡單不過的理由被罷官，被遣傳回原籍安徽桐城。那個曆數魏忠賢三十二大罪狀的奏折自然也無法送到皇上手中了。
（文中部分照片系從網上下載下傳，在此對原作者表示感謝）
更新于 2021.11.03
編輯：嚴京平《白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