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探索 Java 熱部署

首先談一下何為熱部署（hotswap），熱部署是在不重新開機 Java 虛拟機的前提下，能自動偵測到 class 檔案的變化，更新運作時 class 的行為。Java 類是通過 Java 虛拟機加載的，某個類的 class 檔案在被 classloader 加載後，會生成對應的 Class 對象，之後就可以建立該類的執行個體。預設的虛拟機行為隻會在啟動時加載類，如果後期有一個類需要更新的話，單純替換編譯的 class 檔案，Java 虛拟機是不會更新正在運作的 class。如果要實作熱部署，最根本的方式是修改虛拟機的源代碼，改變 classloader 的加載行為，使虛拟機能監聽 class 檔案的更新，重新加載 class 檔案，這樣的行為破壞性很大，為後續的 JVM 更新埋下了一個大坑。

另一種友好的方法是建立自己的 classloader 來加載需要監聽的 class，這樣就能控制類加載的時機，進而實作熱部署。本文将具體探索如何實作這個方案。首先需要了解一下 Java 虛拟機現有的加載機制。目前的加載機制，稱為雙親委派，系統在使用一個 classloader 來加載類時，會先詢問目前 classloader 的父類是否有能力加載，如果父類無法實作加載操作，才會将任務下放到該 classloader 來加載。這種自上而下的加載方式的好處是，讓每個 classloader 執行自己的加載任務，不會重複加載類。但是這種方式卻使加載順序非常難改變，讓自定義 classloader 搶先加載需要監聽改變的類成為了一個難題。

不過我們可以換一個思路，雖然無法搶先加載該類，但是仍然可以用自定義 classloader 建立一個功能相同的類，讓每次執行個體化的對象都指向這個新的類。當這個類的 class 檔案發生改變的時候，再次建立一個更新的類，之後如果系統再次發出執行個體化請求，建立的對象講指向這個全新的類。

下面來簡單列舉一下需要做的工作。

建立自定義的 classloader，加載需要監聽改變的類，在 class 檔案發生改變的時候，重新加載該類。

改變建立對象的行為，使他們在建立時使用自定義 classloader 加載的 cl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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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定義加載器仍然需要執行類加載的功能。這裡卻存在一個問題，同一個類加載器無法同時加載兩個相同名稱的類，由于不論類的結構如何發生變化，生成的類名不會變，而 classloader 隻能在虛拟機停止前銷毀已經加載的類，這樣 classloader 就無法加載更新後的類了。這裡有一個小技巧，讓每次加載的類都儲存成一個帶有版本資訊的 class，比如加載 Test.class 時，儲存在記憶體中的類是 Test_v1.class，當類發生改變時，重新加載的類名是 Test_v2.class。但是真正執行加載 class 檔案建立 class 的 defineClass 方法是一個 native 的方法，修改起來又變得很困難。是以面前還剩一條路，那就是直接修改編譯生成的 class 檔案。

可以修改位元組碼的架構有很多，比如 ASM，CGLIB。本文使用的是 ASM。先來介紹一下 class 檔案的結構，class 檔案包含了以下幾類資訊，一個是類的基本資訊，包含了通路權限資訊，類名資訊，父類資訊，接口資訊。第二個是類的變量資訊。第三個是方法的資訊。ASM 會先加載一個 class 檔案，然後嚴格順序讀取類的各項資訊，使用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定義增強元件修改這些資訊，最後輸出成一個新的 class。

首先看一下如何利用 ASM 修改類資訊。

ASM 修改位元組碼檔案的流程是一個責任鍊模式，首先使用一個 ClassReader 讀入位元組碼，然後利用 ClassVisitor 做個性化的修改，最後利用 ClassWriter 輸出修改後的位元組碼。

之前提過，需要将讀取的 class 檔案的類名做一些修改，加載成一個全新名字的派生類。這裡将之分為了 2 個步驟。

第一步，先将原來的類變成接口。

首先 load 原始類的 class 檔案，此處定義了一個增強元件 <code>ClassModifier</code>，作用是修改原始類的類型，将它轉換成接口。原始類的所有方法邏輯都會被去掉。

第二步，生成的派生類都實作這個接口，即原始類，并且複制原始類中的所有方法邏輯。之後如果該類需要更新，會生成一個新的派生類，也會實作這個接口。這樣做的目的是不論如何修改，同一個 class 的派生類都有一個共同的接口，他們之間的轉換變得對外不透明。

再次 load 原始類的 class 檔案，此處定義了兩個增強元件，一個是 <code>EnhancedModifier</code>，這個增強元件的作用是改變原有的類名。第二個增強元件是 <code>ExtendModifier</code>，這個增強元件的作用是改變原有類的父類，讓這個修改後的派生類能夠實作同一個原始類（此時原始類已經轉成接口了）。

自定義 classloader 還有一個作用是監聽會發生改變的 class 檔案，classloader 會管理一個定時器，定時依次掃描這些 class 檔案是否改變。

Java 虛拟機常見的建立對象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靜态建立，直接 new 一個對象，一種是動态建立，通過反射的方法，建立對象。

由于已經在自定義加載器中更改了原有類的類型，把它從類改成了接口，是以這兩種建立方法都無法成立。我們要做的是将執行個體化原始類的行為變成執行個體化派生類。

對于第一種方法，需要做的是将靜态建立，變為通過 classloader 擷取 class，然後動态建立該對象。

這裡又需要用到 ASM 來修改 class 檔案了。查找到所有 new 對象的語句，替換成通過 classloader 的形式來擷取對象的形式。

對于第二種建立方法，需要通過修改 <code>Class.forName()</code>和 <code>ClassLoader.findClass()</code>的行為，使他們通過自定義加載器加載類。

之前實作的類加載器已經解決了熱部署所需要的功能，可是 JVM 啟動時，并不會用自定義的加載器加載 classpath 下的所有 class 檔案，取而代之的是通過應用加載器去加載。如果在其之後用自定義加載器重新加載已經加載的 class，有可能會出現 LinkageError 的 exception。是以必須在應用啟動之前，重新替換已經加載的 class。如果在 jdk1.4 之前，能使用的方法隻有一種，改變 jdk 中 classloader 的加載行為，使它指向自定義加載器的加載行為。好在 jdk5.0 之後，我們有了另一種侵略性更小的辦法，這就是 JavaAgent 方法，JavaAgent 可以在 JVM 啟動之後，應用啟動之前的短暫間隙，提供空間給使用者做一些特殊行為。比較常見的應用，是利用 JavaAgent 做面向方面的程式設計，在方法間加入監控日志等。

JavaAgent 的實作很容易，隻要在一個類裡面，定義一個 premain 的方法。

然後編寫一個 manifest 檔案，将 <code>Premain-Class</code>屬性設定成定義一個擁有 <code>premain</code>方法的類名即可。

生成一個包含這個 manifest 檔案的 jar 包。

最後需要在執行應用的參數中增加 <code>-javaagent</code>參數 , 加入這個 jar。同時可以為 <code>Javaagent</code>增加參數，下圖中的參數是測試代碼中 test project 的絕對路徑。這樣在執行應用的之前，會優先執行 <code>premain</code>方法中的邏輯，并且預解析需要加載的 class。

這裡利用 <code>JavaAgent</code>替換原始位元組碼，阻止原始位元組碼被 Java 虛拟機加載。隻需要實作 <code>一個 ClassFileTransformer</code>的接口，利用這個實作類完成 class 替換的功能。

至此，所有的工作大功告成，欣賞一下 hotswap 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