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貓奴們總是希望,快樂的小貓咪可以為自己帶來更多的快樂,他們貪戀着養貓給自己帶來的心靈慰藉,那麼古代的人們也是這樣養貓的嗎?他們又在追逐着怎樣的小貓咪呢?

貓是老鼠的天敵,這也許就是古人們最早養貓的初衷吧。魏晉以前,人們甚少養貓,而是養狗來防盜防鼠。而到了北魏,養貓防鼠就已經蔚然成風了,賈思勰的《齊民要術》中記載:“其屋,預前數日著貓,塞鼠窟,泥壁,令淨掃地…”講的就是人們開始養貓捉耗子了。
時間再往後,到了隋唐的時候,人們生活中已經越來越離不開小貓咪了。宮廷裡出現了“狸奴”這種專業職位,狸奴就是各位小貓咪,它們專門承擔皇宮的防鼠工作。與此同時,又因為它們的溫柔、善解人意、乖巧愛幹淨,小貓咪開始漸漸成為人們的寵物,甚至在給皇帝進貢的貢品中,就已經出現溫順可人的小貓咪。
到了宋朝,小貓咪們終于迎來了屬于自己的繁榮時代,雖然捕鼠仍然是它們重要的職責,但它們同時也開始以“賣萌”為己任。南宋都城杭州就出現了貓窩、貓魚、賣貓兒、改貓犬等一系列養貓服務行業,據《鹹淳臨安志》載:“都(杭州)人畜貓,長毛白色者,名獅貓,蓋不捕鼠,貓徒以觀美。”而古代著名的“貓奴”詩人們也大多始于這一時期。
宋朝詩人陳郁得了一隻很會捉老鼠的小貓咪,便專門寫了一首《得狸奴》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穿魚新聘一銜蟬,人說狸花量直錢。
舊日畜來多不捕,于今得此始安眼。
牡丹影晨嬉成畫,薄荷香中醉欲颠。
卻是能知在從息,有聲堪恨複堪憐。
而蘇門四學士之一的著名詩人黃庭堅,身居高位卻也甘為“貓奴”,向朋友讨要一隻小貓咪也極為正式,像聘别人家女兒一般,專門買了小魚幹兒去上門讨貓。為此,他亦留下詩作《乞貓》,曰:
秋來鼠輩欺貓死,窺甕翻盆攪夜眠。
聞道狸奴将數子,買魚穿柳聘銜蟬。
不僅如此,當讨來的小貓咪立下捕鼠功績之後,黃庭堅還專門寫了一首《謝周文隻送貓兒》,表達對小貓咪的感激:
養得狸奴立戰功,将軍細柳有家風。
一箪未免魚餐薄,四壁常令鼠空空。
而宋朝的“鐵杆貓奴”,當屬著名的愛國詩人陸遊罷!陸遊一生寫詩無數,為小貓咪寫下的詩句,就高達十二首,隻是以《贈貓》為名的詩,就寫了三首:
一首講述了自己生活清苦,卻“連累”了小貓咪;既是自嘲,又表達了貓兒對于自己的珍貴:
裹鹽迎得小狸奴,盡護山房萬卷書。
慚愧家貧策勳薄,寒無氈坐食無魚。
另一首則直接是為了贊美自家的小貓咪,誇它憨态可愛,誇它機靈能幹,還親昵的叫它小老虎呢:
鹽裹聘狸奴,常看戲座隅。
時時醉薄荷,夜夜占氍毹。
鼠穴功方列,魚餐賞豈無。
仍當立名字,喚作小於菟。
還有一首《贈貓》,則像是老陸吐槽自家貓咪的一條“朋友圈”,他可以容忍小貓咪不愛捉老鼠,整天就知道吃和睡,即便如此隻要這隻小貓兒在他身邊,他很開心…直到調皮的小貓咪咬壞了他鐘愛的書本:
執鼠無功元不劾,一箪魚飯以時來。
看君終日常安卧,何事紛紛去又回?
陸遊得到一隻會捕鼠的小貓咪時,可比黃庭堅還要激動,一蹴寫下著名的《鼠屢敗吾書偶得狸奴捕殺無虛日群鼠幾空為賦》,隻看這長長的詩名,你就知道,他愛貓可是認真的;而這首詩,也是陸遊對小貓咪的又一篇贊詞,誇它很棒,抱起來軟萌,還會暖床,為了捕鼠還不貪玩:
服役無人自炷香,狸奴乃肯伴禅房。
書眠共藉床敷暖,夜坐同聞漏鼓長。
賈勇遂能空鼠穴,策勳何止履胡腸。
魚餮雖薄真無愧,不向花間捕蝶忙。
陸遊還有一首《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寫的是屋外風雨大作,自己和小貓咪宅在暖和的家中,展示了他和不少現代貓奴如出一轍的“宅男”屬性:
風卷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
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而金代還有另一位“宅男”貓奴,他就是劉仲尹。他雖然官至潞州節度副使,卻也放低身段和自家貓咪平起平坐,寫下過名為《不出》的詩句:“天氣稍寒吾不出,氍毹分坐與狸奴。”好一幅人貓相依宅在家中的溫情畫面。
再往後,小貓咪們在古代大佬們眼裡,已經不怎麼捕鼠了,專司賣萌,撲花戲蝶,如清朝陳崇光在《題貓蝶圖》裡就寫道:
聘得狸奴制小名,潛來時見問金睛。
裙邊袖角才相探,又向花陰戲晚晴。
你看,從古至今多少詩人大佬,都未能過得了小貓咪的“溫柔鄉”,為它們留下許多有趣的詩句:朋友送了隻貓,寫一首詩罷;貓吃魚,寫一首詩罷;貓捉到老鼠了,寫一首詩罷;貓調皮了,又寫一首詩罷…這些詩句可謂是非常吸睛的古代養貓“朋友圈”了。
小貓咪是不是很厲害呢,竟然奴役了中國人1000多年了,現在還有無數的國人甘心拜倒在它們的肉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