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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作者: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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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虛谷

松鼠端硯

「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蘇東坡有詩句曰:“我生無田食破硯。”硯是極具中國特色的文房用品,也是文人賴以生存的生産工具,硯對于文人,可以說是“糧食、武器、方向盤”。

虛谷此作以松鼠爬上硯台舔墨,不僅有文人以墨為生的意味,還有一絲淡淡的自嘲。硯台、茶壺用戰筆筆觸,與松鼠絨毛構成了一種對應的關系。

松鼠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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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松鼠皮毛以幹筆、散鋒皴擦,蓬松而有立體感,表現出松鼠毛茸茸的質感。而葡萄與葉子采用潑墨潑彩,渲染水墨淋漓。松鼠眼睛透露出機警特性,降落傘似的碩尾倒挂,可以想見其騰躍、擺動之靈活。

梅花松鼠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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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谷一生喜歡梅花,反複畫“開到人間第一春”的梅花。他寓居蘇州時,住在梅樹繁密的香雪海。這幅梅花與松鼠,一樹紅梅盛開,梅枝四出,生機勃勃,松鼠似乎也頗解騷人之意,靜靜地伏在枝頭賞梅,眯着眼睛,一副陶醉的神态。古時候有個華光和尚,畫了四十年梅花,自謂“圈花瓣稍圓而己”,而虛谷的梅花瓣,并不很圓,有一種頓挫感,這也是他的一種變形與誇張。

「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看海派畫家的畫,有時如同紅學的“索隐派”,這幅竹子與桃子,估計也有祝壽或者平安、長壽的意思在。畫面中,雙勾線條的竹子與團塊狀的桃子,有線條與塊面的關系,且兩者之間有聯系,有交叉。竹葉叢有疏有密,桃子也有聚有散,加上款識印章,構成了一幅完整的畫面。左下角收藏印章偏大,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畫面效果。

松鼠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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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谷筆下的松鼠,有一類畫得細膩蓬松,另有一類畫法是以焦墨皴擦,筆緻豪放,形如落拓不羁、粗頭亂服的名士,這幅畫上的松鼠就是屬于後一種畫法。畫上的樹枝相應也畫得粗放,墨色幹濕變化豐富。

題有“解锼館本”四字:解锼館是華黾客居杭州西湖邊的齋号。華黾,号新羅山人,任頤、虛谷等的畫風都不同程度受到他的影響。

金魚雙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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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作畫,有以“臨淵羨魚”為題者,且大多以貓為主體,蟄伏石上,窺視遊魚。“臨淵羨魚”之說,含“不如退而結網”之意也。

魚和貓有食物鍊的關系,作為食料,魚乃貓之所愛。而松鼠以松果為食,松鼠眼中的金魚或許如同焦大眼中的林妹妹。是以,松鼠隻是靜觀。

心無所求,一切随緣,松鼠乎?虛谷乎?

遊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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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谷畫魚,最多的兩大類,就是鲦魚與金魚,還有較多的是鳊魚、旁皮魚與河豚。與八大山人畫的魚相比,虛谷筆下的魚一是生活化,這類魚是常見的、池塘江河一般都有的,再就是生動活潑,自由自在,有莊子所謂“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的意境。

金秋魚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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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在壁立的湖石石縫間,見幾叢雙鈎細竹與菊花,其下有數條金魚悠然遊弋,款曰:金秋魚樂圖。虛谷用雙鈎畫竹,有宋元人遺法;菊花也有他自己的特色,花瓣不多,形似野菊;金魚更有特色,方頭短尾,形态簡練誇張,逗人喜愛。

春水魚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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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谷畫遊魚,那種鲦魚類的,常常有速度感與運動感,虛谷是否有莊子“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己”的感慨,不得而知。這幅畫的用線,沒有采用那種如屋漏痕、如印印泥的筆法,而是速度很快,甚至摒除了書法線條。虛谷畫遊魚的同時,常在水面上畫有落花。落花與遊魚,這是一組生命的對比,反映出來的是對人生無常、生命短暫的感歎和惜春、傷時的惆怅。

竹林白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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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谷晚年所作,多有枯筆、戰筆、斷筆、逆筆。

這幅畫,虛谷在構圖上用豎筆畫竹葉,用橫筆畫遊魚,而且竹葉與魚在形體上又有些類似,這種交叉,更使人産生一種動感的錯覺。

雙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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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梅花,一棵白菜,畫面很簡潔。而作為冊頁獨幕喜劇,盡管簡潔,分量己經足夠。梅花與白菜兩件物事,一代表精神,一代表物質,這就是虛谷。

其實,白菜出現在畫上,也代表精神一一時代精神。倘若不信,你可以試着想象一下:王冕“隻流清氣”的梅花能加一株白菜?金農“空香沾手”的梅花能加一株白菜?

湖中風味

「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畫荷花者多矣,畫蓮子、畫藕者少見。蓮藕一身都是寶,從這幅畫來看,也可以說蓮藕一身都宜入畫。虛谷的這幅作品,畫了蓮蓬,還畫了切成片的藕,這種将普通百姓日常生活中的食物移入畫面的想法與畫法,非常生活化。曾經見過齊白石畫切開的鹹鴨蛋,想來,或許虛谷對齊白石也有一定的啟發。

遊魚佛手茶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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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谷畫魚,喜畫同一方向快速遊動的群魚,以鲦魚居多,顯示一種生命的活力。這幅花果冊上的鲦魚與旁皮魚,墨色變化,寫筆迅捷。有趣的是,有條旁皮魚翻着身在遊,也是屬于變化。

「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虛谷的有些畫,畫弧形喜歡用短直線來處理:一是求變化,二是感覺質樸,如同浙派篆刻中運用的切刀。這幅花果冊上的佛手、茶壺、花瓶等不少弧線筆畫,都處理成直線。花瓶裡的植物,我解讀為蒲草,通常由一組弧線組成,叫圈蒲草。陸俨少閑時喜歡以圈蒲草作為練筆。虛谷這種舍圓求直的變形,增加了一種抽象、裝飾的意趣。

清蔬佳果冊

「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清」虛谷21幅精品花鳥畫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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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等蔬菜,在海派畫家之前,也鮮有入畫。以前文人畫家,直到清代的揚州八怪,也未能免俗,多以梅、蘭、竹、菊之類,标榜清高。而豌豆、白菜、油鹽醬醋之屬,乃引車賣漿者流所關注。虛谷以豌豆、白菜、蘿蔔、茄子等入畫,反映了市民喜好的變化。

鶴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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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趙佶有《瑞鶴圖》,畫面上祥雲滿天,瑞鶴群舞,表達出吉祥富貴、長樂無疆的美意。虛谷也喜畫鶴,然而,虛谷這幅畫中的仙鶴卻是縮頭藏頸,單腳立地,表達了畫家内心深處的幽獨與寂寞,正如蘇東坡所說的“揀盡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畫中多用枯筆,與題款書法十分協調。

湖蕩孤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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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時期的“仿某某筆意”,大多數情況并不是真正的臨摹,打個不大恰當的比喻,很有些如同我們寫總結之類的公文,開頭常常用上幾句套話。

石濤是否有此畫并不重要。就是有,虛谷也是舊瓶裝新酒,或者“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

荻蘆叢生的江邊,一帆高懸,是歸帆還是準備遠航,充滿着不确定性。而一旦上了船就具有危險性,何況用上了帆,必定征途漫漫,如同投身藝術,永無止境。

觀瀑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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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谷作畫以花鳥畫為主,大概念的花鳥畫範疇也可以包括魚蟲與松鼠之屬。

從這幅山水畫,可以看出虛谷受新安畫派弘仁、梅清、程邃一路的影響。這也十分正常,虛谷原本就是新安人。觀瀑聽泉,是文人雅事,隻是畫面上,沒有文人結伴觀賞,在觀瀑佳處,也未設以亭台,可以想象是一個荒野之所。或許如王安石所言:“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于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如果先讀虛谷的兩句詩:“一覺浮生塵世外,空山流水豈無人?”再來看這幅畫,意境自然更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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