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頭米,每一粒都是來自八月水鄉的自然饋贈。“最是江南秋八月,雞頭米賽蚌珠圓。”關于雞頭米的詩詠,文人從不吝啬筆墨。時至今日,依舊是老蘇州的心頭好、“水八仙”裡的頭牌。
殘夏初秋,正是雞頭米上市的季節,蘇州人自然不會錯過這一口舌尖上的“鮮”滋味。誰能想到,如今人人追捧的雞頭米,曾經竟是水中救荒物。今天,我們就從這碗有故事的雞頭米說起……
學名“芡實”,并非蘇州獨有
北方人或許不能了解,這個長得像魚目一樣的雞頭米,為何受蘇州人如此鐘愛,年年騰貴。
雞頭米,學名“芡實”,睡蓮科水生植物。如果不細看雞頭米的植株,很容易把它們誤認為迷你版的睡蓮——漂在水面上的圓葉子,略略高出水面的藍紫色花朵,怎麼看都是睡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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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米都屬于禾谷類,而雞頭米卻不是,它壓根就不是米,而是芡實剝出來的“蓮子”。而之是以叫雞頭米這個名字,跟它的果實有關。成熟的雞頭米果實并不像蓮蓬那麼開放,圓溜溜的好似大石榴,頂上一簇綠瓣形如雞冠,遠遠看上去就是個大公雞的腦袋。
沈朝初《憶江南》雲:“蘇州好,葑水種雞頭。”而實際上,雞頭米并非蘇州獨有。原産東亞,在我國,北到黑龍江、南至海南島,都有分布,江浙一帶和兩廣地區更為普遍。
饑荒時,蘇州人的“救命糧”
蘇州種植雞頭米的曆史,可以遠遠地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說起來,最早還是用來赈饑的,是以叫“饑豆”,因為曬幹了可以儲存很久,是天災後饑荒時蘇州人的“救命糧”。
芡實分為南芡和北芡。北芡,又名刺芡,渾身都是硬刺;南芡,又名蘇芡,除葉背葉脈上有稀疏刺外,其他部位均無刺。目前蘇州種植的均為南芡。從最初的有刺品種到如今的無刺品種,有一個人工培育馴化的過程。蘇州人工培育栽種芡實,在明朝就有明确記載。
水中救荒物也有春天。
《神農草經》把雞頭米列為上品。《本草綱目》描述:“狀如魚目,煮食如芋”。《紅樓夢》中賈寶玉送給史湘雲的兩樣時鮮貨,其中就有雞頭米,可見賈府這樣的高門大戶也愛吃。衆多的文學描述中,寄托了文人的思鄉之情。如今,成為“水八仙”之最。
種植加工技術,曾是“機密”
除了品種優,蘇州的雞頭米之是以能夠叫得響,還在于其種植加工技術的高超。
蘇州人稱雞頭米,又叫南蕩雞頭。南蕩大抵在現在園區的黃天蕩附近。即曆史上姑蘇吳郡婁葑群力村民聚居之地,世代沿襲種植芡實。是以明代《吳邑志》載:“芡出黃山南蕩”。
地鐵5号線有個“黃天蕩”站
雞頭米難種難剝,技術要求非常高。
在采收上,很多地方是一次性采收,老的嫩的一網打盡。蘇州人則是分批采,從最初上市“七天打兩頭”,到最後一批“四天打兩頭”,形成了一套經驗。采雞頭時,用特制的竹刀在果實基部切幾刀,一點都不能傷到果柄,因為果柄受傷水會進入植株,造成死亡。
剝雞頭米時,最初是用牙齒嗑,技術好的人能把殼一嗑兩瓣,絲毫不傷及米仁。這絕對是一個技術活,當時群力村有句老話叫“傳媳婦不傳女兒”,傳給女兒就等于傳給了外村人。
現在都改用專用銅指甲剝了。眼下的葑門橫街、小區樓下守攤剝雞頭米的人很多,一面篩,一個小闆凳,一份特制的“金戒指”帶在手指上,動作娴熟地剝出一顆顆圓白滑潤的種仁。
一碗雞頭米,開始蘇州的秋天
蘇州人為什麼那麼愛雞頭米,吃過就知道了。
将雞頭米洗淨,把冰糖熬成糖水,混着清水和雞頭米在砂鍋中慢慢煮熟,最後撒上一次小撮幹桂花。湯帶着沁人的清香,嚼着雞頭米“韌糾糾”的,這一碗即可知蘇州秋意。
秋季是進補之時,雞頭米有着“水中人參”的美譽。營養價值可以說是“補而不峻,潤而不燥”,可以與蝦仁清炒,也多用在煮粥或煲湯。這些菜肴裡加一些口感清糯彈牙的雞頭米,無疑是錦上添花,搞不好還會喧賓奪主——畢竟這份“水中明珠”,實在得來不易。
蘇州人的“秋補”,從一碗水靈軟糯的雞頭米開始。今年的雞頭米價格與往年基本持平,還是在120元一斤左右。你準備去嘗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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