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全日本最帥女指揮家”稱号、日劇《交響情人夢》男主角原型的西本智實，率領日本輝煌藝術交響樂團于12月25日-26日獻演上海東方藝術中心。身着筆挺的西服，一頭半長卷發，幾屢微黃的發絲不羁地翹着，映襯出線條分明的臉龐，舞台上的執棒者——48歲的西本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
“我很喜歡上海的樂迷，也常常收到中國粉絲的來信。漢字對日本人來說非常好了解，看到這些信件時我感到很親切。”西本智實在全球尤其是亞洲有着龐大的樂迷群體。2016年她與中國樂團合作首次來到中國大陸巡演，售票一搶而空。透過音樂廳現場的爆棚、演出後簽名排隊的長龍和網上視訊的彈幕，便可知她身上有着多麼龐大的明星效應。
在指揮時，腦海中會出現一個時間不斷交錯、變幻的世界
時隔兩年，此次西本智實率自己親自打造的日本輝煌藝術交響樂團再度歸來。曾經留學俄羅斯的她選擇将俄羅斯音樂作為獻給上海樂迷的禮物。兩場音樂會中，除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自新大陸”》以外，其餘曲目皆為俄羅斯作曲家的作品。曲目包括柴可夫斯基芭蕾舞劇組曲《睡美人》《天鵝湖》選段、幻想序曲《羅密歐與朱麗葉》、《1812序曲》，以及裡姆斯基·科薩科夫交響組曲《天方夜譚》。
“作為一個指揮家，相較于關心作品國别之間的差别，我更關心其中人性的存在能否打動我。”西本智實在描述自己從事的指揮事業時，提到了日本文化中的一個特有表達——“次元”。二次元主要指人類幻想出來的唯美世界，與之相對的是“三次元”，即現實世界。“我時常考慮如何用三次元的方式，更好地表達出二次元的東西。在我指揮時，腦海中會出現一個時間交錯、變幻的世界，提醒我如何更好地融合不同次元的内容。”
西本智實以灑脫利落、激情而又不失冷靜的指揮風格著稱。今天的西本擁有屬于她自己的聲音：厚重的低音，平穩的節奏，堅實、均衡的音響以及豐富的表現力。這些都得益于正統俄羅斯音樂傳統的滋養與熏陶，也使她的音樂風格與現今絕大多數青年指揮家形成鮮明差別。有人甚至半開玩笑地稱她是“日本籍俄羅斯指揮家”。
西本智實眼中的俄羅斯和中國，都是曆史底蘊深厚、各民族多元一體、文化多樣和諧的文明大國。“就和交響樂一樣，需要把各種各種的樂器融合在一起，讓它們發揮其特性，在調和中完成精彩的表演。”西本坦言，這一次在中國演奏指揮樂團演奏音樂，她希望音符能夠跨越國界和語言，獲得中國觀衆的認可。
《交響情人夢》男主角的原型，曾經曆打工為自己攢留學費用的歲月
2006年，根據日本漫畫家二之宮知子漫畫作品《交響情人夢》改編的同名日劇熱映。這部以古典音樂為題材的日劇憑跌宕起伏的情節、性格鮮明的人物迅速飄洋過海，赢得了許多年輕人的喜愛，尤其是由日本演員玉木宏飾演的天才指揮家千秋真一。劇中男主人公千秋真一在現實生活中的原型便是西本智實。“這部日劇中的确有兩個故事，是以我為原型的。不過當日劇熱播的時候，我恰巧在國外演出，是以沒有空去追這部電視劇。”
1970年，西本智實出生于大阪，從3歲起就在母親指導下學習鋼琴。而年幼時曾學習芭蕾舞的經曆，則對她未來的指揮之路産生影響。“舞蹈中的韻律和節奏能幫助我更好地用肢體語言，向樂手傳遞我的内心所想。”西本把交響樂視作由各個部分組成的建築物，要将盛大的作品诠釋出彩，離不開微小之處的精雕細琢。
“在我小時候，學習樂器是一個相當‘燒錢’的愛好。”因為母親從事音樂行業，小西本得以獲得從國小習音樂的契機。在奔赴俄羅斯留學之前，她不曾師從于任何名師。前往俄羅斯時，她的口袋裡揣着一萬元美金——那裡面包括所有的生活費和學費。“當我留學一年以後，用光了身上的所有錢。是以我選擇回到日本，在一家小劇團中擔任助理，花了三個月時間攢了一些錢，随後再繼續回到俄羅斯上學。”
在西本看來，盡管日本是亞洲國家裡古典音樂發展相對成熟的國家，但眼下日本的古典音樂市場其實正在逐漸萎縮，日本小孩學習樂器的人數也變得越來越少。是以，日本的古典音樂從業者都在考慮，如何吸引更多年輕觀衆走進音樂廳，繼續擁抱這門經典的藝術。
将亞洲文化融進古典音樂，而不是一味拷貝西方
西本智實作任日本輝煌藝術交響樂團首席指揮兼藝術總監。成立于2012年的日本輝煌藝術交響樂團除演奏管弦樂、芭蕾、歌劇外，還時常與爵士、搖滾樂合作，并以創新性的理念将世界各地傳統音樂文化與當代審美融合搬上舞台，在日本和東亞地區廣受好評。除了舞台演出以外，該團也活躍在電視和廣告演出的第一線。
西本表示，作為一位指揮家，演奏完一場音樂會後任務就接受了；而作為一名藝術總監，需要考慮到樂團長期的規劃和發展。她建立日本輝煌藝術交響樂團的目的，就是希望與成員一起不斷催生出新的創意，并和樂迷分享創造的喜悅。“如果我是一位藝術總監，當我的對面坐着一位即将與我的樂團合作的音樂家時，我不僅需要考慮其音樂才華，也需要把對方當做一個‘人’，考慮如何讓其展現出幸福的狀态。”
日本輝煌藝術交響樂團曾将岩手縣北上市的“鬼劍舞”、八王子的“車人形”等日本傳統文化，以嶄新的手法融入了歌劇《蝴蝶夫人》。在越南公演時，樂團則曾引入越南民族樂器單瓢。此外，樂團通過與格萊美獎得主、爵士樂手、鋼琴家羅伯特·格拉斯帕合作等方式，使其藝術領域進一步擴充。
“古典音樂存在的時間很長，而流行音樂則更新鮮和多元化，深受年輕人的喜愛。其實，現在有很多流行音樂中的内容，往往來自古典音樂。” 西本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縮小古典音樂與流行音樂之間的鴻溝。“作為一名亞洲音樂家，我也緻力于把我們自己的文化融進古典音樂，盡可能創造一些新的東西，而不是一味拷貝西方。”
西本坦言，能像這樣站在今天的舞台上，她得到了各方的支援和幫助。今天的年輕人所面對的世界，其實所能選擇的道路已更加寬廣。“學習樂器并不是非要當音樂家，而是可以使你成為更好的自己。去幫助更多熱愛音樂的年輕人實作更多新可能，則是我現在的夢想。”
作者：姜方
編輯：姜方
圖檔來源：上海東方藝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