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文 骁骁 來源網絡,有删節

一
“這世界是如此喧嘩,讓沉默的人顯得有點傻,這些人是不能小看的啊,如果你給他一把吉他。”
這是48歲的李宗盛寫給電台的一首台歌,在一個熱鬧的商業電台,這幾句過分文藝的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就像20多歲初入社會的李宗盛,沉默寡言,顯得傻裡傻氣。
因為學業的挫敗,李宗盛變得内向,很少說話,他說他不知道一個失敗的人可以說什麼,也不知道有誰會願意聽他說話。
找不到人說話時,李宗盛就抱着吉他,把心裡的話都對吉他說,後來把它們寫成歌。
李宗盛慢慢發現自己找到了和世界對話的方式,也終于有人願意聽他說話,聽他唱歌。聽他把一段精彩的故事,或是痛苦的人生體悟娓娓道來。
二
舒國治曾寫過一個怪現象:現在的人,說話時喜歡加一個“對”字,或是“對啊”、“對呀”,而這個“對啊”又不是為了回答别人的問題,隻是他說話的一個停頓,沒有任何意義。
舒國治說喜歡在說話中間加“對”的人,一般是自視甚重的人,他們是談話的焦點,也往往引領話題的走向。而我覺得他們隻是害怕孤獨,害怕自己和别人無話可說,害怕落單。
我們這個時代,不太相信“沉默是金”這句話。我們像躲避瘟疫一樣害怕沉默、害怕孤獨,隻有在人群中、隻有不停的說話,我們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我們喜歡熱鬧,試圖用玩笑、客套、炫耀、吹捧去填充任何談話的空白,我們無法想象兩個人或者一群人之間出現兩秒鐘的沉默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三
1845年春天,美國作家梭羅遠離喧嚣的人群,獨自來到老家康科德城的瓦爾登湖邊建起一座木屋,過起了自耕自種的生活,後來在那裡寫下了《瓦爾登湖》一書,記錄他對自我、社會、自然與生命的思考。
不知道梭羅獨自在湖邊漫步的時候,會不會“對啊”、“對啊”地和自己說話。
二戰後,美國“垮掉的一代”開始背包革命,無數青年孤身上路,毫無目的地流浪。其代表人物凱魯亞克(對,就是寫下《在路上》的那個家夥),不知着了什麼魔,迷上了東方的佛教,開始了荒誕不羁的禅修之旅,後來他把這段經曆寫在了《達摩流浪者》裡。
如果那個時代已經有手機,他會不會自拍一張發到朋友圈,慶祝自己的開悟。
四
不知道是我們這個時代太熱鬧,讓我們更加害怕沉默、害怕孤獨,還是我們都太不甘寂寞,發明了太多的社交工具,才讓我們這個社會如此喧嘩?
這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無解,但即使在梭羅的時代,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脫離社會,過自耕自種的生活,正是梭羅面對孤獨的勇氣,成就了他,成就了《瓦爾登湖》;
在凱魯亞克所處的時代,同樣也有無數青年過着循規蹈矩的生活,正是凱魯亞克們的離經叛道才有了“垮掉的一代”。
越是喧嚣的時代,我們越是需要學會獨處,學會面對自我,學會在恰當的時候保持沉默。給孤獨一個機會,或許你會發現不一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