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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海生用“大碴子味”講述民間故事

作者:灑在濟南

小沈陽春晚獨幕喜劇《不差錢》讓東北腔兒火了一把,8月20日上海書展上,一部充滿“大碴子味”的《東北民間故事》,再次把東北腔兒端了出來,而且是端到了文化人面前。

這本書的作者叫李海生,海倫市第一中學副校長。1981年畢業于克山師專中文系的李海生熱愛寫作,1984年起開始發表文學作品,是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黑龍江省詩詞協會會員。著有長篇小說《息影泣血》、散文集《陳芝麻爛谷子》、民俗研究專著《草莽文化》、詩詞集《老海詩草》、随筆集《微言大義》等。

今年8月由黑龍江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東北民間故事》是李海生用4年時間收集整理的一套民俗文學,一經出版就引起了讀者的關注,參加完上海書展後,又成為8月25日舉辦的第23屆北京圖書博覽會的“座上賓”。9月12日,記者見到李海生,他用“大碴子味”給記者講起了這部書的由來。

“打撈”民俗

過去,東北各個村屯都有無數會講民間故事的老人,俗稱“瞎話兒簍子”。隻要時間允許,無論是農閑貓冬,還是夜晚雨天,這些“瞎話兒簍子”是不拘于地點場合的,地頭一蹲,炕頭一坐,蛤蟆頭(關東煙一種)一卷,小瓜子一嗑,大碗茶一端,話匣子便打開了。特别是冬夜裡扒麻杆、搓苞米、包豆包時,更是講民間故事最多的時候。那拉家常一般的民間故事,捎帶着民謠俗語,什麼南朝北國,東山西海……

上至神仙鬼怪,下至本地傳說,講的人引經據典,聽的人興趣盎然,在這種悠閑安祥的氛圍中,一個個精怪的傳說、古老的故事,從“瞎話兒簍子”的口中流淌而出,這種簡簡單單的娛樂方式,給單調的鄉村生活增添了很多美好的色彩。

“瞎話”随着那些會講“瞎話”的人的故去越來越少,甚至現在的東北孩子不知“瞎話”為何物,那些飄着乳香、綴滿歡樂記憶的民間故事已經漸行漸遠,慢慢塵封,而以東北民間故事為代表的北方農業文明,一代代傳承至今,怎麼能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上葬送?李海生決心“打撈”民俗,讓“瞎話”重制江湖。于是2009年開始,李海生用業餘時間走村串屯,收集民間故事。

艱苦收集

4年裡,走了多少村屯,訪了多少老人,李海生說,他自己也記不清了,案頭上摞起來一尺多高的采訪手稿,是他奔波的見證。

有一次聽一個80多歲的老人講“瞎話”,本來睡眼昏沉的年紀,可講起“瞎話”,老人似乎重回年輕時代,精神頭十足。那些漸漸消失的方言也在一個又一個老人的講述中複活,于是李海生突發奇想,幹嘛不用東北方言講東北民間故事呢?

于是他的采訪多了一個要求,就是被講述者要重聽一遍他整理的“瞎話”,看還是不是那個味兒。

揣着小本子走村串屯找“瞎話”的李海生出名了,越來越多的人找上門來送“瞎話”。

一位外地老人托人送來“瞎話”,李海生打包送還十幾篇,老人打電話來說自己是邊哭邊讀完的,對李海生說:“你做了一件對曆史負責任的好事啊!”

那是2012年農曆正月初三,正是東北熱熱鬧鬧過大年的時候,有個“瞎話兒簍子”叫姜明山,家住永和鄉立祥村,已經72歲了,患有帕金森病,聽說李海生在收集“瞎話”,就讓孫子給他捎信要見一面,李海生連忙開車50多公裡去了他家,老人見到李海生就像見到親人,一聊到天明,連講了31個故事,臨别時還把自己幾十年前珍藏的手抄本《哨譜》贈給了李海生。那本帶着老人生命溫度的書,李海生一直放在書架的最上層,李海生說它已經不是一件簡單的禮物,更是一個東北老人對自己的寄望。

“瞎話”再現

文字是怎麼有的?猴子的屁股為什麼是紅的?老牛為什麼沒有上牙?土地廟裡為啥沒有土地奶奶?

那些盤旋了幾千年的問号在《東北民間故事》裡都有着樸素的答案。

人類文明伴随着對未知世界的探索,許多當年未解之謎,現如今都已經“不是事兒”,而在當時,人們隻能把自己的猜測放進“瞎話”裡,是以一部“瞎話”,就是一部口傳民族文明史。

《東北民間故事》分為上下兩冊,由251篇民間故事組成。上冊由《傳說由來》《鬼狐神怪》兩個部分組成,下冊由《懲惡揚善》《故事笑話》《睿智哲理》三個部分組成。

書籍出版後,立刻引起讀者的強烈反響。哈爾濱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丁廣惠稱這本書是用智慧和超現實的表現方法,勸人們向上向善,是老東北人正能量的延續。 《廣州日報》、《天津日報》等媒體分别以《大碴子味的陳芝麻爛谷子故事》、《一套充滿大碴子味兒的東北民間故事來了》為題做了長篇報道,稱《東北民間故事》是一本流傳于民間的文化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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