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影《最長的一天》裡,英、美、法等盟軍用魏爾倫的詩歌作為摩斯密碼,傳遞諾曼底登陸的訊号。
“秋天的小提琴,那長長的嗚咽用單調的憂郁,刺傷我心。”
悲春,傷秋。異國也脫不了如此基調。但小提琴,卻可以更豐富多元。
遂想起去年的一個秋天,周末,在長沙萬家麗酒店開會。在不忙的空當,偷偷溜出來,打量這富麗堂皇的地方:有蠟像、壁畫……電影院正播放李連傑版《精武門》的畫面。
21樓,有一個小女孩在拉小提琴,她的媽媽守候在旁邊,爺爺不時地糾正她。
她仔細地端詳那一本厚厚的樂譜。當她漸入佳境的時候,她的家人由嚴肅變為輕松,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遊客漸漸地多起來,小女孩忘我地獨奏,陶醉在琴聲之中。這與課堂上的封閉,應該是截然不同的一種感受吧?
我聽不出是什麼曲目。就像看不出小女孩是什麼表情,冷漠?淡然?像有些劍客,眼中隻有劍,她隻有小提琴。
過了一會兒,她選擇了一曲耳熟能詳的《梁祝》,樂音絲絲縷縷,清晰而纏綿,如空中一對蕩蕩悠悠的蝴蝶。你很難想象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可以融入進去,很難判斷到底是技巧還是自然地表達。
一曲畢,我忍不住與聽衆一起鼓掌。
她非常勤快,當我在回廊穿梭的時候,覺得琴聲無孔不入,如泣如訴的聲音慢慢地,慢慢地回蕩,世界忽然安靜了,或許是音樂讓人産生的假象。
琴聲是沙漏之中的沙粒,是時光的耳語。“月落滿金盆,夜深聞私語。”彼時,月還在打盹,卻有一種竊竊私語的感覺。
下午,樹葉在風中婆娑,依稀有陽光漫空下來,一寸寸浸透我。我坐在大理石長椅上,開始覺得有了睡意。
大會依然在開,沒有結束的迹象,像華燈初上夜未央。
我在睡夢中,覺得自己聽到了某種樂音,像是從蒼穹飄落,又像是從海平面緩緩升起,惬意極了,讓人短暫地忘記忙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