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華《胭脂扣》：寫盡煙花事，道破不堪說

《胭脂扣》李碧華

李碧華的文字清冷美豔，是白話卻又透露着文言的意味，港台的很多作家都是如此，又以香港的作家喜歡掉書袋子一點。突然想到，港台都有出名的作家，澳門出名的作家似乎沒有，平時都說港澳台，到了文學、影視卻隻提港台，挺有意思的。

我不太喜歡李碧華，但她是有才華的。

《胭脂扣》寫妓女與富少的故事，對這兩個人物的描寫真是入木三分。富少的實際、妓女的自欺欺人。寫盡煙花事，道破不堪說。令人感歎作者對情情愛愛上真是門兒清，男女之間的那起子事都被她看在眼裡，寫在書裡。這個故事并不美好，但細細想來又覺得合該如此。于人情世故過于通透，于小說家是好事，于人卻未必。

書裡寫十二少離家後靠如玉養的那段真是精彩：

“二人難道不肯挨窮？”

“不是不肯，是不敢。”

三人默然。多麼一針見血。挨窮不難，隻要肯。但你敢不敢？二人形容枯槁，三餐不繼，相對泣血，終于貧賤夫妻百事哀，脾氣日壞，身體日差，變成怨偶。一點點意見便鬧得雞犬不甯，各以毒辣言語去傷害對方的自尊。于是大家在後悔：我為什麼為你而放棄錦衣玉食嬌妻愛子？我又為什麼為你而虛耗芳華謝絕一切恩客？ 當你明知事情會演變至此時，你就不敢。

這個故事也有趣，十二少靠妓女賣身養他，一時不知從何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