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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征文:縫紉機的千言萬語

作者:南方都市報
“難忘”征文:縫紉機的千言萬語

今年,南方文學盛典首次攜手“南都非虛構寫作成長平台”,面向順德區所有在校高中生舉辦征文活動。本次征文以“難忘”為主題,要求參與者用非虛構寫作的形式記錄分享自己近一兩年的生活感悟、所思、所想。征文活動邀請著名作家、編輯進行評審。來自順德一中、北滘中學、國華紀念中學、順德文德學校、順德德勝學校及北滘職業技術學校的九位同學獲得前三名。

難忘:縫紉機的千言萬語

第二名◎國華紀念中學 高一(1)班 肖清正

離鄉,别親,難忘的,是隐約又起的縫紉機的千言與萬語。旁邊,是奶奶,和她平和的傾訴。

晨方興,天空便抖動着黛色衣擺。奶奶下了床,在小院的迷蒙中洗漱,便拿了我破洞的褲子,在她的“摯友”旁輕輕坐下——縫紉機嵌上了窗格的影痕,微張嘴唇。

針尖上浮漾着微光,細線四下延展的縷縷絲絨也有了幾分奕然,奶奶輕抿細線一端,對着針孔,生長般自然地鑽了出來,把它們安頓好,剪下一塊黑布,疊上褲腿上的破洞,緩緩滑到針芒之下。然後随着手一揚,腳踏,縫紉機開始輕語。

幾隻麻雀也飛出巢,呢喃,飛高飛低,講着自己的夢境:遠方,是有河的,盈盈的水卻未曾漫過岸上野草野花……奶奶腳下的踏闆,也是起起又伏伏。奶奶在傾訴着什麼呢?我曾問。奶奶沒有停下柔暢的動作,隻是笑起來:“我呀,夢見你父親回來了……”

遠方,有我的父親,奶奶的孩子。

父親所做的工作,令他全年好多次無法歸家,深藍工裝也是損爛得頻繁。每至傍晚,光黯淡下來,縫紉機卻顯得喧嚣了。

側方的夕晖籠着急匆匆的奶奶,她的手緊蹭着粗糙衣料的紋路,在針的跨越中跋涉,破損的幾處便随着腳步的綿延而愈合。有時,那幾處還泛着輪廓勒黑的血漬。

縫紉機桌上朦胧的淚水浸含了殘陽。

喧嚣,卻不擾亂那一弦思念,隻是心聲更濃了、更烈了,道不盡的擔憂,憂不盡的缺補,補不盡的離愁。我坐在奶奶身旁,奶奶坐在縫紉機旁。她凝神看着補好的一兩件工裝,卻不知該不該笑笑:“你父親的衣服縫牢實了!隻是又不回來了……”

那年春節,家裡又收到了父親寄來的工裝。奶奶愣愣地托着,連氣都歎不出。這日的縫紉機也竟有些吱吱呀呀,興許是老舊了……

夜,化為沉默的黑,遠處的一碎煙花,盤旋着,向上攀爬、攀爬……如今我也離鄉、别親,我在故鄉的遠方,而故鄉在月最明的夜空輕輕吟唱,天邊飄來了奶奶和縫紉機的心話,繞我枕上難忘。

點評:以縫紉機為文眼,描寫了父親與祖母的深摯情感,細膩溫暖。

“難忘”征文:縫紉機的千言萬語

編輯:遊曼妮 實習生 司徒聰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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