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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前,舍後,“小茶館,大社會”老舍與濟南過年佳話

<h3>文:連成(原創)</h3>

<h3>那些年,老舍與濟南,留下多少說不盡的文人情懷!他就像一支有骨氣的筆與一方古硯的情緣(濟南的魅力在于它凝聚了齊魯文化底蘊而唯美與大氣!)。大明湖,之是以成為這座城的城市形象名片,“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它代表了泉城人的淳樸與豁達,真誠善待天下客的齊魯美德!</h3>

舍前,舍後,“小茶館,大社會”老舍與濟南過年佳話

<h3>“老舍成就了濟南,濟南也成就了老舍。”聽一位老人講述另一位曆史老人的故事,大明湖老舍紀念館大門南側,高聳挺立的竹林和形如火炬的太湖石,大概是濟南人對老舍先生的另種情感表述吧?就像太平湖裡,那塊沉入的帶有中國文人骨氣的太湖石上镌刻着:“文藝界盡責的小卒,就睡在這裡。”</h3>

<h3>喜歡這座城、喜歡這裡的泉水、喜歡這裡的人、喜歡喝這裡的泉水泡的茶、喜歡用手中筆蘸着老井中的泉水,寫下《濟南的冬天》和做一回“泉水人家”的生活,喜歡老濟南的春夏秋冬!經過這些年,回家吧,老舍先生,這座嶄新的城市在等着你,或許您始終不曾離開過它。</h3>

<h3>老舍,原名舒慶春,另有筆名絜青、鴻來、非我等,字舍予。因為老舍生于陰曆立春,父母為他取名“慶春”,大概含有慶賀春來、前景美好之意。上學後,自己更名為舒舍予,含有“舍棄自我”,亦即“忘我”的意思。</h3>

<h3>“舍予平生是非常歡喜交友,最能合群的人,但同時也是富于藝術家氣質,而且對于寫作是能夠孤獨的人”。</h3>

<h3>“舍予是盡了他的責任的,要他賣力的時候他賣力,要他挺身而出的時候他挺身而出,要他委曲求全的時候他委曲求全…… </h3>

<h3> 中國傳統文人始終與骨氣分不開!就像魯迅先生的名言:“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來表達做為中國文人的骨氣标緻!而老舍先生的文人标緻,在儒生骨氣中加入了自己的個人元素,幽默。幽默總能在他的生活裡找到,或許是來自性格,或許是來自在濟南的生活經曆。</h3>

<h3>作有良心的文章,甘為中國文學之路的馬前卒;不在權貴面前,俯首做卧槽馬!話說回來文如其人,雖說交什麼樣的朋友,那是作家自己的事兒。但“朋友”二字對老舍先生來說,則具有至高無上的意義。而在當年的齊魯首府濟南,正是老舍走出老北京旗人文化圈,由海外英倫三島攜西方人文自由思想歸來,在其文學創作中将多元文化熔煉于一爐并臻于成熟之地。作為一位窮旗人出身的平民作家,如果沒有這段生活經曆、沒有這些濟南朋友,大概老舍就不是如今我們眼中的老舍了。</h3>

舍前,舍後,“小茶館,大社會”老舍與濟南過年佳話

(本篇圖文版權歸屬原作者)

<h3>山東齊魯大學舊址現為山東大學西校區。當年的齊魯大學坐落于老濟南外城南圩子門外,校園闊大幽邃,樹木蔥茏、洋樓參差,十分典雅漂亮,被老舍稱為“非正式的公園”。這座投巨資興建于1917年的齊魯大學,由美英加三國基督教會共同創辦,是中國14所教會大學中曆史最悠久者之一。當時的齊大有“華北第一學府”之稱,與燕京大學并稱為“北燕南齊”。</h3>

<h3> 30年代之初的齊魯大學在各方壓力下,加快了它“更加中國化”的改革圖新步伐。新文學作家舒舍予——老舍先生正是在這一大背景下,與其他五位中國文化名人:郝立權、餘天庥、陳祖炳、謝惠、王長平一起被邀請到濟南來的。</h3>

<h3>老舍之子舒乙先生在一篇文章裡說:老舍有一種視朋友重于一切的“友癖”。他新婚之後,曾懇切希望妻子早上起床不說話,點起煙卷的時候不要理他。但隻要朋友一來,一切都圍繞着朋友轉,談得頭頭是道,談得昏天暗地,舍文陪君子。</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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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舒乙先生這裡所說“他新婚之後”,即是濟南老舍的寓居南新街58号小院裡的這個家。當年那座小四合院裡種滿了花草,老舍先生曾在這裡四度寫家春秋。

“爸笑媽随女扯書,一家三口樂安居。濟南山水充名士,籃裡貓球盆裡魚。”這是老舍題在一張“全家福”照片上的打油詩。因為老舍先生是個有生活情趣的人,除喜文弄墨外,常常在文學創作之餘,喜歡在院子天井擺弄些花花草草。當時舒宅小院裡姹紫嫣紅一片,草木蟲魚無所不備,即所謂“籃裡貓球盆裡魚”。是以,當年到老舍府上“觀魚賞花”,能與教授寫家、濟南名人舒舍予先生暢談一番,便成為老濟南朋友們之間一件有意思的佳話。</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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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老街上,舍前,舍後,與老舍往來的多是名家。“海右此亭古,濟南名仕多”,回眸曆史長河這幅楹聯出自杜甫《陪李北海宴曆下亭》詩中的一句,杜甫原詩如下:</h3>

<h3>東藩駐皂蓋,北渚淩青荷。海右此亭古,濟南名士多。雲山已發興,玉佩仍當歌。</h3>

<h3>修竹不受暑,交流空湧波。蘊真惬所遇,落日将如何。貴賤俱物役,從公難重過。</h3>

<h3>對于老濟南的這一方水土,曆代名仕倍出;且近代屬城南關聚賢最盛。1931年夏,老舍和胡絜青在北平結婚後一起來到濟南。為了祝賀他們的新婚,朋友做了一幅畫送給他們,畫名為“大明湖”。那時老舍是齊魯大學中文系教授,住在南新街。 </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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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朋友回憶:那天下午我拜訪了老舍先生。一見面就給我以淳樸熱情、誠懇直爽、平易近人的印象。他身着粗布大褂,言談時,表情生動,詞彙豐富,一口非常流利的北京話,語言悅耳,樂與交談。</h3>

<h3> 先生住的小門獨院裡,角落有幾株小樹,亭亭如蓋;天井的花台上下擺滿了不計其數的花盆,裡面養着各種不同的花草。先生平時精心培植、耐心澆灌的滿院,一片片姹紫嫣紅,一片片含苞待放;搬幾把藤椅條凳,小茶幾置于水井前,即便是夏天,真是有幽靜、舒适、安定的感覺,令人流連忘返,久久不肯離去。</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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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老舍先生是個講究情趣的人。除養花養魚,喂貓養狗,養鳥玩蝈蝈外,那喝茶聽書聽戲,當然都保留着老北京的文娛習慣。一身長褂,掖下加幾本線裝書,瘦瘦的身形,禮服尼的布鞋,帶着文質彬彬的眼鏡走在聽書的路上。</h3>

<h3>回想當年老舍從南新街那座小院出來,往南行,出街南口過圩子牆“建立門”,迎面就是齊魯大學校友門;若沿南新街朝北走,出街北口不遠,左面是“國貨商場”(勸業場),右前方經過呂祖廟,即是“天下第一泉”趵突泉西南門。國貨商場内有撂地說相聲的場子,趵突泉南院有唱大鼓書的棚子。南新街南口圩子牆裡,朝西有小路可通上新街,沿上新街朝北走,街北口是飲虎池街。上新街(舊稱半邊甸)與南新街平行,一東一西。(現在的上新街北起泺源大街,南接文化西路,南高北低,落差有數米,自北而南行走,有步步高升之意,故稱“上新街”。民國初年,形成街道。)</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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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當年我們家在建設泺源大街之前,就祖居此街,上新街11号。後來經拆遷建路便搬出去,現在的上新街隻保留下過去街道的一半長。曾經街北有飲虎池,及飲虎池街,老池子舊址已被建路埋在了泺源大街之下,記得池子裡側壁上有清道光年的楷書碑刻,也不知下落如何!現在建立的飲虎池也不是當年的老池子。而上新街街12号,還有老舍的兩位書畫界關松坪和關友聲先生。是以當年老舍先生便經常出入這裡,才有了長篇小說《大明湖》是老舍于1931年暑假期間完成的。以後又寫成一個中篇小說《月牙兒》和一個短篇小說《黑白李》。(老舍與濟南的故事有很多,這個咱後話再聊。)</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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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老舍先生由于長期伏案寫作,患了嚴重的腰腿痛病。1933年夏經在司法界供職的一位行家朋友陶子謙推薦,老舍即跟着這位回民國術家馬子元先生學打查拳。而馬子元家住上新街,老舍則住南新街,兩條街東西并排,因之前馬先生對老舍先生仰慕已久,便每天親自上門傳授。</h3>

<h3>老舍跟馬先生學拳一年多,獲益匪淺,不僅腰腿痛病大為減輕,基本活動無礙了;兩人彼此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老舍還聽馬子元老先生講了不少濟南國術界的傳奇人物和故事。1934年秋,老舍離濟赴青島大學任教,為表示謝意,老舍以一把書畫折扇相贈。折扇正面是老舍請好朋友關友聲畫的水墨山水;背面是老舍自己題的學拳經曆記。</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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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老舍雖是文人,可他始終有一種俠儒兼修的情懷,所謂“書生意氣,俠骨柔腸”。他對這位回民國術家形象似乎始終念念不忘。1940年到重慶後,他與宋之的合作,寫了四幕抗戰話劇《國家至上》。而該劇中塑造的主要人物,那位“馳名冀魯,識與不識鹹師稱之”的回民老拳師“張老師”,老舍則明确說:“劇中的張老師是我在濟南交往四五年的一位回民拳師的化身”。1946年老舍到美國後,他又把這個武俠故事和人物形象,加以演繹和擴充,寫出了英文四幕話劇《五虎斷魂槍》。</h3>

<h3>“不傳!不傳!”《斷魂槍》中拳師“沙子龍”這句話,成為老舍的神來之筆。他的劍俠小說,傳到了大洋彼岸。《鼓書藝人》和《五虎斷魂槍》成為他在美國用英文寫的得意之作。</h3>

<h3>老舍,作為新中國第一位“人民藝術家”。在濟南時,他廣交民間朋友。教員、記者、畫家,茶房、廚子、車夫,撂地的說唱藝人,走江湖的镖客拳師,七行八作三教九流,各色人等皆有。身在那個破舊年代,在封建陳舊觀念裡,對于有一定社會身份的人是有階級看法的。當時大學教授何等身份,受人尊敬的很!可老舍先生卻是沒有這個名人架子。(國學大師季羨林先生在《我記憶中的老舍先生》中回憶到。)</h3>

<h3>是以說文學寫作,是需要接地氣的。好文章來自生活,生活裡總有好文章可寫。然而,在老舍一生的文學作品裡,幾乎完全沒有寫紐約,也幾乎沒有寫過倫敦、新加坡,寫漢口、重慶的都極少,寫青島的有兩、三篇,就是北京寫的也并不多;唯獨濟南,他不吝筆墨,為其寫下了十幾篇短篇小說。</h3>

<h3>當年濟南中報上登過一篇花邊新聞,叫《老舍的老師是濟南兩個說相聲的》老舍常去國貨商場聽吳景春,吳景松的相聲,後來吳氏兄弟二人也成了老舍的朋友。</h3>

<h3>且說吳氏弟兄在當年老濟南勸業場的相聲界可是響當當的人物。而他們當時就租住在與勸業場一街之隔的上新街11号,我們家老院的西屋。</h3>

<h3>記得以前聽祖父提起:西屋的吳老大,吳老二每天都要去勸業場趕書場,聽書的人不齊,有時冬天風雪天總有冷場沒人的時候,他哥倆就等,就靠,于是空着肚子(餓肚子)對着凳子們說;嗨,那年頭苦呀! 等後來發迹(生意好)之後,有滿場也多了。那時常有關先生(關松坪和關友聲 )到咱家買些熟牛肉羊肚什麼的,便用荷葉包了送去,關家常有客人。當時祖父不知,這客人裡面就有老舍,張大千,李苦禅等民國大師。</h3>

<h3> 關氏兄弟好交友這誰都知道。其友書畫大師張大千經常去北京時,順道來濟南探望他,其間借閱臨摹關家收藏的石濤畫作真迹。(關氏兄弟出身于鹽商家庭,家境頗殷實,惟幼年早孤,與長兄關際泰同居。6歲時以弈棋得“神童”之譽。1928年,關友聲于山東大學國學系畢業,後又至北平向吳秋晖學習詩詞歌賦。在北平居住約一年,始返濟南。在北平時結識了著名畫家黃賓虹、齊白石、張大千、于非闇等人,與張大千最為莫逆,因而受張大千影響頗大,從學習元四家改學石濤,此為關友聲畫風轉變之關鍵。1934年,關友聲将其遊黃山寫生冊提供張大千品評,頗得張大千好評。)</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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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前,舍後,“小茶館,大社會”老舍與濟南過年佳話

<h3>想當年歲寒三友齊聚俺家。小時候祖父有時給我說起,咱這條街上,以前住的可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本篇就不細講,請關注下篇)咱家南屋以前有你曾祖父在世時,住過在勸業場說書的大家吳蘭奚一家。(國貨商場,當時山東軍閥韓大帥提出抵制日貨,發展國貨而建。)西屋後來又住進了吳景春,吳景松兩兄弟。咱家的院子裡,以後可熱鬧了!</h3>

<h3>他們每天早起都要練聲背書(以前藝人授徒都是口傳)。經常拍打擾過意不去,時常買些熟肉來照顧;在生意清淡時也賒欠房錢,而你曾祖為人厚道,總說:“沒事,外面來濟南府闖蕩的,誰沒個手頭緊時。”</h3>

<h3>那年冬天,老院門口來了一位先生,扣門後,他沒進大門,便問道:吳老闆在家嗎?祖父當時年輕,看來人帶着禮帽和眼睛,瘦瘦的身材,一身粗布長褂,見人先笑。祖父忙問道:是找西屋吳家嗎?“對,勞駕招呼一聲,我在對門的茶房等候。”</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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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那人健談好聊,文化人懂禮,知道進門不友善,是以沒進院。(在以前,人都講究面子,所謂看人前,不見人後。知道窮人家破家當。)當時祖父不知道他是誰,後來吳景春拿一張報紙來,說:看,這就老舍先生。</h3>

<h3>大家知道老舍先生愛聽戲、聽相聲 、聽書,最愛聽老濟南的書了,所謂:“曲山藝海”泉水裡面話春秋。</h3>

<h3>請關注下篇《先生,您這碗茶,還沒喝完》</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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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内容由壹點号作者釋出,不代表齊魯壹點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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