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愛娟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榨糖季節，金華市科普作家協會組織了部分會員赴位于城西街道上楊村的義烏銘悅紅糖廠采風，這次活動，讓我們近距離地觀摩了義烏紅糖制作的全過程。
義烏銘悅紅糖廠負責人楊倡春是地道地道的農民企業家，從田間地頭到企業的産供銷都親力親為，一張呦黑的臉上透着他純正的笑容。十多年來，他以糖蔗渣作為燃料，用傳統的方式加熱糖蔗汁，熬制的紅糖不用任何添加劑。“臉是黑的，心是紅的”，這是朋友們對他最中肯的評價。義烏老書記謝高華在世時每年都會到他的廠裡走一趟。“你是義烏農民的代表，我每年都要來看看你。”謝書記如是說。楊倡春是一名現代農民，也是一名“甜蜜”的農民。他以女兒名字命名的“銘悅”品牌，不僅在義烏具有一定的知名度，而且還吸引了一大批國外客商慕名前來。如今，楊倡春種植的糖梗面積達四、五十畝，每年可産紅糖五百多擔。這些年，楊倡春在傳統紅糖的基礎上，從保健的角度着手開發了一系列産品，如老姜紅糖、産婦紅糖、玫瑰紅糖等等，他還以紅糖為原料，制作出“銘悅”牌衍生産品，赢得了消費者的贊賞。
義烏是名副其實的紅糖之鄉。據考證，清康熙《義烏縣志》、雍正《義烏縣志》均有“蔗糖：墨者近始習熬”的記載。清雍正《浙江通志》一百零六卷 “物産之六”載有：“蔗，向無此種。順治年間，從閩得種，乃競栽種之，利頗微，其制為糖，不曉作僞，得法者真足，稱砂糖耳。”清光緒年間的文學家徐珂在《清稗類鈔》的“工藝類·制糖軒”類目下記述：“出義烏城向西，至佛堂鎮，迤逦三十裡，彌望皆糖梗也。”反映了當時的義烏糖蔗已廣泛種植。相傳明末清初，佛堂燕裡村的賈惟承從福建引進種糖梗技術，後來逐漸發展到義南、義西一帶。鼎盛時期，紅糖曾占義烏農業總産值的三分之一。義烏紅糖色澤金黃略帶青色，甜味醇正，糖性砂軟，被譽為“義烏青”的義烏紅糖是紅糖中的極品，行銷全國各地，馳名省内外。本地糖蔗榨汁後采用鐵鍋煎熬而成的帶蜜糖，幾乎保留了蔗汁中的全部成分，營養價值較高。它含有多種人體必需的氨基酸和微量元素，如天門冬氨酸、谷氨酸、丙氨酸、檸檬酸等，都是合成人體蛋白質、新陳代謝不可缺少的基礎物質。
“有糖無糖，立冬絞糖”，這是義烏的農諺，過了立冬，蔗農們便開始忙碌了，他們把地裡的糖梗用稻草繩一捆一捆紮好，運到榨糖廠。雖然從古老的車牛力絞糖變成了現代化的榨糖機，但熬糖還是全憑手工操作和經驗判斷。糖廠内有相連的九口鐵鍋，由大到小“一”字形排開，每一口鍋就是熬糖的一道工序。糖漿從一口鍋逐漸轉移到另一口鍋，師傅按照糖漿的老嫩掌握竈下的溫度，最後一口鍋裡的糖漿舀進糖槽，冷卻後用刀鏟和木杵攪勻搗碎，再用丁字形的木鍁順着糖槽來回推壓碾成粉末。熬糖是一門技術活，舀糖水的時候，拿捏要準，還需要豐富的經驗，還要燒火工的配合，火候要适當，否則會熬出的硬如鐵闆的“斧頭剖”，意即這種糖得用斧頭才能破開，這種糖既不好吃，又賣不起價。若候糖師傅技術過硬，做出的紅糖勢必有光澤且細膩。好紅糖是 “堆在桌上會爬，放在口中會化，其味既香又甜，儲存三年不爛”，會“爬”的紅糖是上等佳品。
紅糖是我童年記憶中最濃的香甜味道。記得小時候，我們村裡也種有糖梗，隻是種植的面積不大，品種也不是很好，是那種細細的白皮糖梗，糖梗成熟的時候，隊裡按人頭一個人可以分到一至兩根糖梗，餘下的糖梗拉到附近的村子裡榨糖，榨了紅糖之後分到農戶。但我們家裡的紅糖是要留着切麻糖用的。高中畢業後，我到東河的一所鄉校當了一名代課教師，東河糖梗種植的面積要比我的家鄉大多了，糖梗熟了的季節，我的宿舍裡堆滿了學生們從自家拿來的糖梗，這些糖梗又粗又甜，跟我老家的完全不是同一個品種，那年冬天，我吃的糖梗多過了自小到大吃的總和。更讓我興奮的是，村裡的糖廠就在學校的操場邊上，榨糖的日子裡，打開窗戶，就可以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我所在的西俞是一個大村，每年榨糖時間都在一個月以上，榨糖的時候，整個村子都彌漫着濃濃的紅糖香，那段時間，就連我們學校周圍的空氣也是香甜的。
紅糖不僅是一種美味的食品，而且還是人們常用的一種藥品。中醫營養學認為，紅糖味甘性溫，具有益氣補血，健脾暖胃，驅寒祛濕，舒經活血、排毒養顔等功效，可以通過“溫而補之，溫而通之，溫而散之”來發揮補血作用。紅糖中的焦糖成分，有促進食欲，幫助消化之功能，尤其是産婦，紅糖可以助期恢複元氣，豐富乳汁。
為了弘揚紅糖文化，2005年起，義烏市政府在義亭鎮先後舉辦了十多屆紅糖節，一年一度的紅糖節，成了義烏人企盼的歡樂吉慶的好日子。紅糖節的主會場設在西樓村，義亭鎮先田村、西田村、王阡三村、鮑宅村、早溪塘村、王山頂村等都設有分會場。近年來，義烏紅糖通過各種加工方法，制作成諸如紅糖麻花、核桃糖、花生糖、芝麻糖、粟米糖、蔥管糖、牛皮糖、破皮糖、生姜糖等衍生産品，以其豐富的營養和純正的口味走向市場。義烏糖農不畏艱難地種植，義烏政府不遺餘力地宣傳，讓義烏紅糖的影響面越來越大，美譽度越來越高。讓更多的人能夠吃到美味的義烏紅糖，讓紅糖的香甜飄在中國大地甚至世界上空是義烏衆多糖農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