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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法與明朝的最後那些年 2.1

作者:白浪情之友

作者:老史

史可法與明朝的最後那些年 2.1

▲左光鬥将自己的披風給史可法披上

二、與恩師左光鬥的生死奇緣

1.左光鬥初識史可法

史可法與明朝的最後那些年 2.1

▲監察禦史左光鬥

天啟元年春天,也就是明熹宗朱由校開始當皇帝的那一年,史可法遇到了一個對他的一生極有影響的人,那就是當時的監察禦史左光鬥。

左光鬥,字遺直,号蒼嶼,安慶桐城人。萬曆二十八年[ 公曆1600年]舉人,萬曆三十五年[ 公曆1607年]進士,兩舉都剛好列為第十一名。入仕後先出任中書舍人一職,後又擢升為監察禦史。

監察禦史,是都察院下屬的風憲官。在明朝,都察院是中央專門用來監督朝廷各部以及維持官吏綱紀的部門,相當于我們今天的中紀委和監察部。其職責是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及糾舉一應不公不法等事,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說起來監察禦史隻是個正七品官員,雖然品秩不高,但權力卻不小。除了對各級犯法官員有權彈劾外,如果皇帝有了什麼出格的地方,也可以與他較較勁。碰到這種情況,皇帝有時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另外,諸如巡視京營、提督鄉學、監臨鄉試、會試及武舉等也是他們平時的任務。

《明史·職官》一節中是這樣叙述他們的職責的:

十三道監察禦史,主察糾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在内兩京刷卷[ 肅政廉訪使清查所屬各衙門處理獄訟案件有無拖延枉曲,稱刷卷],巡視京營,監臨鄉、會試及武舉,巡視光祿,巡視倉場,巡視内庫、皇城、五城,輪值登聞鼓。

這一年,左光鬥負責北直隸的督學任務[《明實錄類篡(北京文史卷)》、《熹宗實錄卷》:(天啟元年閏二月)乙亥(初三,3.25.)命禦史左光鬥提督北直隸學政 ],經常下去視察當地公立學校。有一天,風雪交加,天氣很冷,他帶着幾個騎馬的随從出門,暗中進行查訪,來到了順天府府學生員的集中地,一座位于京郊的寺院中。照理,府縣學生應該在縣辦的學校讀書,但實際上當時府縣學是有名無實,并無正式的學校,生員隻不過是拿着政府的補助在家學習而已。到了考試前夕,再集中在一起做最後的補習,因而這些學生集中在一個學校的古寺中。

在這座古寺的一個廂房裡,他看到有一個書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在他身邊放着一篇剛打好草稿的文章。左公拿起文章仔細閱讀,看後十分贊賞,至于寫的内容是些什麼,我們現在也不得而知。見他衣服單薄,随即脫下貂皮大衣蓋在他身上,替他關上門。出來後,他找來寺裡的和尚詢問,才知道這個書生就是史可法。後來在縣學舉行科考的時候,學監一一點學生的名,點到史可法的時候,左公很驚訝地注視着他。等到史可法呈上考卷,當面就在他卷子上将他簽署為第一名。

明朝在學的生員,每三年都由學政主持舉行兩次考試,一次是歲考,一次是科考。歲考和科考,都按成績分為六等。三等不賞不罰,三等以上受賞,三等以下受罰,尤其重要的是科考列一、二等者,就取得了參加鄉試的資格,稱科舉生員,以後再通過鄉試取得舉人的功名。

史可法被左光鬥署為第一名,也就取得了參加鄉試的資格,但還不盡如此。後來左光鬥還把他帶到自己家中,讓他拜見自己的夫人,說:

“我幾個兒子都很平庸,将來能繼承我的志向和事業的,隻有這位學生了。”

左光鬥生有五子,老大國柱,老二國林,老三國棟,老四國材,老五國棅。此時左國柱與史可法差不多年紀,與史可法見面後十分投機,日後便成了知己。

這段故事是桐城派散文的創始人方苞在《左忠毅公逸事》一文中記叙的,并說這是他的父親方仲舒親口給他講的。在原文中是這樣寫的:

先君子嘗言:“鄉先輩左忠毅公視學京畿,一日,風雪嚴寒,從數騎出微行,入古寺,庑下一生伏案卧,文方成草。公閱畢,即解貂伏生,為掩戶。叩之寺僧,則史公可法也。及試,吏呼名至史公,公瞿然注視,呈卷,即面署第一。召入,使拜夫人,曰:‘吾諸兒碌碌。他日繼吾志事,惟此生耳。”

史可法與明朝的最後那些年 2.1

這個故事雖然生動,卻不确切。殊不知貂裘之價,極為昂貴,絕非“通籍十八年,橐如洗”的左光鬥經濟力量所能購置。而另外一位桐城文人馬其昶說法有些不同:

《桐城耆舊傳·左光鬥》:初,大興人史公可法,幼貧賤,公為督學,史以童子試見公,公奇之,曰:子異人也,他日名位在吾上。因召之讀書,而時時餽遺其父母。一日夜歸,風寒雨雪,見史隐幾寐,解衣覆之,勿令覺,其憐愛之如此。

他把這段故事安排在史可法入泮[ 泮,讀pàn。周諸侯的學校前有半圓形的池,名泮水,學校即稱泮宮,因稱入學為入泮。此處指史可法成為秀才後住入左光鬥家中以後]以後,是在左光鬥“召之讀書”住在他家以後,“一日夜歸”發生的事。這樣寫,就合情合理得多。但不管當時情況究竟是怎樣,左光鬥十分贊賞史可法,并收他為學生這件事是不假的。後來左公對史可法的關懷,可謂無微不至:知道史可法家庭經濟困難,就留他在寓所跟子侄一起讀書,還從自己的薪米中按月饋贈一定數量給他的父母維持生活……

《左忠毅公年譜》中就有這樣的記載:

史公有(父)母在堂,家貧甚,公月給薪米以供其父母;而館史公于官邸,與子侄同學。每遇公餘,辨論古今,唯以文武遠略忠孝大義相勸勉。

史可法自己也曾說:

師之于法,固不第文字之知已也……

每遇公馀,即懸榻以俟,相與柢掌時事,辨論古今,不啻家人父子之歡。

就是說,每當左公有空的時候,就坐在榻上等着史可法,和他一起議論時事,引古證今,談得情投意合時,還擊掌大笑,完全像父子或家人一樣。

其實,史可法相貌長得并不出衆,“軀小貌劣,不稱其衣冠”,但左光鬥卻對他抱有無限希望,認為史可法“有大志,好經世方略”,隻有他才是日後繼承他事業的人,可見他是一位善于發現人才的好老師,也是一位關心時政,憂國愛民的志士。事實上,在萬曆、天啟兩朝交替的年間,左光鬥作為一名監察禦史,作為一名東林黨人,和朝中有名的禦史大夫楊漣等人,與宮中各種邪惡勢力做了不懈的鬥争。

更新于 2021.10.29

編輯:毛 秘《白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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