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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戰争中被遺忘的英雄左寶貴/每周五更新/廉克飛(撰文)|
上一篇:甲午前夕:北韓内亂,日方伺機開戰,中方盲目樂觀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8">第十三章:倭寇挑釁 疊次絕交</h1>
聶士成抵達全州之後已經是七月十日,然後他釋出告示,告示的基本意思是希望全州百姓奉法守公,各安生業,同享太平之福。随後,聶士成便回到牙山向葉志超報告全州事件已經全部處理完畢,建議撤隊回國。全州平複,撤隊回國按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葉志超以及李鴻章在此事上卻一直踟蹰無措,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必須把時間退回到六月份重新來回看這件事。
其實從東學黨起義軍勝利還在發展之時,日本方面,特别是擴張主義者趁機大造輿論,促使政府出兵。外務大臣陸奧宗光也認為此時是日本在北韓擴充勢力的千載良機。可是從外交角度出發,“師出必須有名,名不正則言不順,”是以,陸奧宗光希望清政府出兵之後,日本伺機行事,獨霸北韓。掌握軍事大權的參謀長尤為積極,他派人搜集北韓國内情報,秘密進行戰争動員。
陸奧宗光
當日本得知北韓政府已經請求清政府派遣援兵時,日本政府欣喜若狂。當時的日本首相是伊藤博文,此時此刻他正陷于危機之中,伊藤博文所面對的問題是,要麼他和他的内閣全都辭職,要麼解散議會;二者必居其一。而且,他本人已經決意采取後一種手段。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北韓動蕩不僅使政府排除上述兩種手段有了可能,而且提供了把國内沖突轉向國外的絕好時機。是以,内閣成員莫不同意出兵北韓的計劃與主張。于是,伊藤立即派人召集内閣成員召開會議,對出兵北韓問題作出了秘密決議。伊藤随即攜帶此項秘密決議進宮,上奏于明治天皇,得到了裁可。
當天夜裡,日本方面就做出了決議:日本出兵,必然要與清兵發生對抗。中國所派軍隊當不至于超過五千人,而日本要居于必勝地位,需要六千至七千兵力,如果中國進一步增加兵力,日本也要增派一個師團。是以,應作派出一個師團的準備,而首先派出一個獨立混成旅團。
日本明治維新以後,日軍全面學習西方特别是參照舊德國陸軍,别出心裁地建構了分隊、小隊、中隊、大隊、聯隊、旅團、師團的編制體系,師團是日本最基本的戰術兵團,在甲午戰争之前,日本共建立有12個師團,每個師團約有1.2萬人,但是後來随着戰事的變化,又多次改動,有的擴大,有的縮小,分為甲乙丙丁四種級别。獨立混成旅團是日軍的一種旅團編制,不隸屬于某個師團,執行獨立的戰鬥戰役任務,配屬了騎兵、炮兵、工兵等各種機關,配備輕便步兵武器,為戰術機關,便于山地作戰。
明治天皇不久就準許向北韓派出一個混成旅,并且下達了擴充兵源的旨令。十幾天之後,混成旅團先頭部隊到達仁川,此時,漢城非常平靜,日本突派大軍壓境,頗引人注目。各國駐漢城公使對日本的舉動無不吃驚,而且持有異議。在這種外交的壓力下,日本駐北韓大使大鳥圭介才主動同袁世凱商談雙方撤軍問題。幾天之後談判進入實質性階段,即就分批撤軍的問題取得了一緻的意見,隻差雙方互換公文了。
但是,這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象。事實上早在兩天前,大鳥圭介已經接到了陸奧宗光的電令,不僅反對從北韓撤軍,而且明确指出“關于對北韓将來之政策,日本政府不得已要采取強硬之處置。”
撤軍談判進行到第五天,日本抛出了一個解決北韓内政的方案,那就是由中日共同改革北韓内政,日本之提出此案,是想既把清軍拖在北韓,又使日軍賴在北韓不走,以達到進一步挑釁的目的。在此階段中,李鴻章和總理衙門皆據理駁斥日方提案。李鴻章認為中國與日本都不能幹涉南韓内政,而應該由南韓自行清厘,總理衙門也告誡日本:元“北韓有其自主之權,不得對其内政濫加幹涉。”在談判中通過鬥争來保全和局,堅持了原則立場,這無疑是正确的。但是,對于日本決心挑起戰争這一點,李鴻章并無充分的估計。他不是加強戰備以保全和局,而是用綏靖手段以求和局,結果隻能是适得其反。李鴻章在已覺察日本懷有“侵奪之謀的情況下”,不作軍事上的充分準備,以立于不敗之地,而想依靠外交上的折沖尊俎來保全和局,當然隻能是一種幻想。到六月二十二日,日本政府發出第一次絕交書,強硬地表示:設與貴政府所見相違,我斷不能撤現駐北韓之兵。
在北韓,袁世凱與大鳥圭介的交涉已告終止,而在遙遠的首都北京,總理衙門與另一位日本大使小村壽太郎的談判表面上還在進行。他們之間一共進行了兩次會談,在這兩次會談中,中國方面都以避免他國出兵為詞,強調兩國撤兵的必要性。而日本方面需要的隻是挑釁的口實,不是用道理可以使其轉變立場的,其結果也就不難預期了。
到七月十四日,日本駐北京臨時代理公使小村壽太郎送來了日本政府的照會,這就是陸奧宗光的所謂“第二次絕交書”。其中,不僅斷然拒絕了中國提出的雙方共同撤兵的正當要求,還倒打一耙,預将挑起戰端的罪責推給中國。
其實在談判過程中,駐紮在北韓的聶士成就曾經發來一封電文,電文的中心意思是主張實行退卻。這位被日人譽為“計劃戰略常以勇敢”見稱的将領,為什麼主張退卻呢?這就是因為兵無常勢,而要逐漸地在軍事上變被動為主動,隻有采取兵法所說的“避實就虛之計”。這其實是一種積極的戰略退卻。在軍事上已失先著的情況下,應該說實行戰略退卻是唯一切實可行的辦法。如果聶士成的意見被采納,則中國不僅在軍事上可改變不利的處境,而且在政治及外交方面也将居于主動的地位。對于日本發動侵略戰争的計劃來說,必然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可是李鴻章未能當機立斷,再一次失去撤軍的大好時機。既不加強戰備,從軍事上争取主動,又不能及時撤軍,從政治上争取主動,隻能一味遷延不決,越來越陷入被動。如果中國軍隊一且撒離朝境,那麼,日本不僅在外交上更加孤立,而且想把清軍拖住的陰謀必然破産,其精心策劃的所謂共同改革北韓内政方針提不出來了。當然日本盡管還會玩弄各種花招,但要想依賴于挑起釁端則勢所難能了。
就在七月十四日,日本遞交了“第二次絕交書之後”,光緒下旨,一面讓駐紮在牙山的葉志超選擇有利地形,以赴戎機。另一面,指令李鴻章抓緊籌備戰事,并且要派兵奔赴北韓支援接應葉志超部。
李鴻章接到聖旨之後,仍然還是相信所謂的“萬國公例”,他告誡葉志超,日本雖然竭力預備戰守,但是我們不先和他們開戰,相信他們肯定不能先動手,這是萬國公例,誰先開戰,誰就理虧。是以,派遣少量部隊支援隻是擺擺樣子。正是基于這種思想,李鴻章派遣增援牙山的兵力隻有兩千人,恐怕海路危險,李鴻章租用了外國三艘商船,這三艘商船的分别是愛仁号、飛鲸号、高升号,三艘商船把士兵分批運到牙山。
運兵商船高升号
當三艘商船載兵赴朝之際,其實日本軍方早已經得到消息,高升号起碇當天,日本政府走向戰争行動的時間表已經準确地制訂出來了,停泊在港口的日本聯合艦隊,隻等大學營一聲令下,便可以向北洋艦隊的實行攻擊了,中日之間的第一次海戰即将拉開帷幕,平靜的黃海即将迎來一場硝煙彌漫的戰争,這場戰争直接影響了兩國的國運程序,一盛一衰,一強一弱,百年國運,由此而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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