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寫給天堂裡的愛
高海芹
世上有一種遺憾,就是曾經的愛無法回報,隻能通過文字感恩親人,回憶愛的點滴。
四年前母親節的第二天,我的人生在嗚咽聲中堵住了來路,母親走了,追随父親乘鶴仙去,從此,我不再是個孩子,一生隻剩下了歸途。
母親安然地走了,就如同她活着一樣,沒有刻意地打擾任何人,即使在病重期間,我們曾試圖電話告訴姨姨和舅舅,可母親不讓,說每個人都在忙碌,不要輕易去打亂親人們的生活節奏,而母親恰是親人們永遠打擾的對象。
舅舅,母親的弟弟,年輕時深感在農村種地無望,求助母親。是母親,用溫柔的愛打動父親,将舅舅收為徒弟,悉心傳授技藝。最終,憑一技之長,娶妻生子,過上安穩而知足的生活。
姨姨,喜歡斤斤計較,常常積攢下生活的不如意向母親訴說,母親總是用最恰當的話給予解釋勸說,是以常常是苦惱而來,高興而歸。
作為子女的我們,不知是父母慣的還是性格的不成熟,常常是報憂不報喜,好像母親生下我們欠了我們似的,當不順心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和母親說,好像不讓母親知道,麻煩就不是麻煩,痛苦就不是痛苦。而幼稚的我們何曾想到,母親,她也是一個普通人,她也有煩惱,她有不順又會和誰說呢?
有人說:上天不會虧待好人,可有時候,好人往往被上天辜負。一個錯誤的選擇,九十年代的初期,弟弟轉了一下汽車方向盤,盤走了父母全部的家産,殷實的家境從此沒落,即使是平時頗有主見的父親,在變故面前顯得也是那樣的六神無主,而母親鎮定地開導弟弟,别怕,隻要人在,我們可以重新再來。就這樣在母親的鼓勵下,用了将近十年的時間,弟弟把丢失的又重新賺了回來,家境重回到巅峰。
母親是在父親走後的第二年查出的“三高”,之前的母親,在我們的記憶中,未曾留過一劑片藥,26.7的血糖,200的血壓,當醫生讓家屬在病例檢測報告上簽字時,我整個人發懵,而母親輕描淡寫地解釋:是營養過剩。
就這樣,整整十五年,打針,吃藥;吃藥,打針,從沒有間斷過,直到最後的兩年,身體的肌肉部位已經布滿了針眼。有時候,針下去紮在重眼上,出血皮膚發青,差不多一周以後才能散去,即使那樣,母親從沒在孩子面前喊過痛,報過怨而依然像年輕時那樣滿臉的笑容,開朗地應對生活的方方面面。
母親走了,她是那樣的不舍,舍不得她永遠長不大的五個孩子,舍不得她生活的各個角落,舍不得…
母親,還是永遠的走了…
【作者簡介】:高海芹,人已蒼老,詩心還在,紅塵中,傻傻的女子,一日三餐簡單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