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印象
文/張國民
第一次聽說“蔚縣”，是在我剛進師範讀書的第一次班會上。班主任楊老師讓我們這些剛從各個縣區及市區彙聚到這裡的同學做自我介紹，其中蔚縣的一個女同學别開生面的介紹給我留下了印象的深刻——
“我來自張家口市的一個縣。”說着在黑闆上寫了兩個字“蔚縣”。
“這兩個字讀什麼？”她像一個經驗豐富的教師，向我們提問。
“‘yǔ’縣。”大家異口同聲。
“錯！其實是讀‘yù’……”大家一片疑惑。而孤陋寡聞的我不知有蔚縣，無論讀音的對錯了，亦不知蔚縣是一座極具曆史文化底蘊的古城。
後來參加工作，斷斷續續了解到， 蔚州古城始建于北周大象二年，明洪武十年重修，古城周七裡十三步，城牆高三丈五尺，城門樓三座，角樓四座，敵樓二十四座，垛口一千一百餘。東門為安定門，樓為景陽樓，南門為景仙門，樓為萬山樓，西門為清遠門，樓為廣運樓，三門外均建有高大雄壯的甕城、月城，城外為三丈餘深，七丈餘寬的護城河。城内建玉皇閣、南安寺塔、釋迦寺、署衙。正是因為有這些帶有遼、元、明、清各時期建築風格，展現了儒、釋、道不同文化特點的古建築群，蔚縣成為國家曆史文化名城。許多古迹都已被列為國家級、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産名錄。古城極具誘惑的魅力以及從許多圖檔感受到的這座古城帶來的視覺沖擊力，一直讓我有一種要去一探究竟的沖動。可惜這麼多年雖近在咫尺，卻無緣相見。
今年國慶節，學校放假七天、女兒由于疫情不能回家、老家玉米還未熟透，我成了名副其實的閑人一枚。于是去蔚縣古城一探究竟也終于被提到了日程。
十月一日慶國慶，十月二日親戚兒子結婚，未能成行。十月三日天氣陰沉沉的，似有下雨的預兆，我想這次出行恐怕又要泡湯。妻子卻說，也許老天眷顧，給我們的出行打着無柄的傘呢！在妻子的堅持下，我們總算啟程了。
開啟導航，上高速，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就到了目的地——蔚縣古城。導航提示的終點是一座高大雄偉的城樓，磚券門洞上方鑲嵌“初哉首基”四個大字。不知何意？百度一查才知——“初哉首基”出自《爾雅》第一篇《釋诂第一》首句：“初、哉、首、基、肇、祖、元、胎、俶、落、權輿：始也”。就是說初、哉、首、基、肇、祖、元、胎、俶、落、權輿這幾個字或詞，都表示開始的意思。而“初哉首基”又是這句話的開始，就更有起始，開創的意思，這裡寓意“京西第一州”。穿過門洞回首再看，門洞上方也鑲嵌着字——“鼓樓”，這才知道是鼓樓。它應該位于古城的正中心，是古城的标志性建築。斑駁的城牆盡顯滄桑，恍若穿越到遙遠的古代。鼓樓的周圍人來人往，有的随性地拉着家常，有的悠閑地溜狗，有的商販甚至在城牆根堆滿了掃帚，仿佛沒人留意鼓樓的存在，古城人們的生活早已與這古城融為一體。
循着訓示牌，向北穿過一片民居，一座高俊、雄偉的古建築就出現在眼前，古建築向東綿延了一段城牆。購票進門，眼前就是一座大殿，名曰龍虎殿，兩側是角門。穿過大殿，高高在上的就是玉皇閣。沿着石階拾級而上，正面聳立的正殿就是玉皇閣，整座閣樓座北朝南，殿宇宏麗，皲裂的木制構件和褪色的字迹無不顯露着它悠久的曆史。東南西南分立鐘樓和鼓樓，凡我到過的寺院都有這種建築，這就是所謂的晨鐘暮鼓吧！古人雲：“晨鐘暮鼓，驚醒多少名利之客。”稀少的遊客、滄桑古樸的建築、肅穆的氛圍，即使沒有悠遠的晨鐘暮鼓之聲也一樣讓人心靈沉靜。正準備進殿參觀，登閣遠眺，可惜殿門緊鎖，甚是遺憾!由玉皇閣左側小門拾級而上就登上了城牆，城牆應該是後建的，真實城牆應如遠處荒廢的土牆一樣，曾經的金戈鐵馬早埋于荒土之中。立于城牆之上，向西望去，玉皇閣掩映在城牆之下高大的樹木之中，蔚為壯觀。伏在城牆的垛口，向北望，一河環繞，應該就是護城河吧，隻是沒有介紹中所說的那樣壯觀——“城外為三丈餘深，七丈餘寬的護城河”。遠眺則高樓林立，一橋架于護城河上，橋上車來車往，仿佛遙遠的古代與現代化的都市僅一牆之隔。
“閣建城墉号玉閣，山明水淨映殘陽。祁夷逶迤波流緩，阡陌縱橫農作忙。”這是立于城牆之上一塊石碑上所刻的一首名為《玉皇閣晚眺》的詩歌，詩歌中所描繪的圖景，也隻有伫立在城垣之上的玉皇閣默默訴說着自己的滄海桑田，高樓已取代縱橫交錯的田間小路和廣袤的農田，護城河也已無法倒映殘陽。
走出玉皇閣已近中午，該品一品蔚縣的小吃了，這是妻子的最愛。遊走在古城的街道上，兩旁商鋪林立，人來人往，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荞面饸烙，應該是蔚縣特有的。我們走進一家賣饸烙的老店，要了一份荞面饸烙，一份苦荞饸烙，店裡人實在太多，隻好打包帶走。我們又鑽進了一家鐵鍋柴雞店……
吃完午飯已有一點多鐘，天氣愈發陰沉。我們計劃下午再去暖泉古鎮，可妻子說有點累，再加上天氣的原因，隻好作罷。即使這樣，我們的此次出行也算是乘興而來，滿意而歸。我們啟程回家，剛上高速，竟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不由地将車子放慢了速度。車窗外的景色一下躍入眼簾，道路兩旁經霜浸染的樹葉，紅、綠、黃相間，色彩斑斓，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如此美妙的景緻來時竟未曾發現。
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放慢腳步，駐足停留，你就會領略到不一樣的美，如這滄桑古樸的古城，亦如這色彩斑斓的樹葉。
作者簡介：
張國民 ，河北陽原人，普通教師一枚，閑暇時讀讀書，心靜時碼碼字。作品散見于各網絡平台及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