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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灰羽聯盟》,出品于2002年,是一部挑人挑時間挑心情的片子。夏日午後第一抹陽光照進窗台,屋子裡開着空調,空調溫度為20度,這樣子的環境,最是适合看《灰羽聯盟》。

所謂灰羽,根據官方說法,指的是在現世中自殺的孩子。他們在經曆輪回之前必須去一個叫栗城的地方,等待寬恕和救贖。一旦得到救贖,他們就将離開栗城,進入新一輪的輪回中。

在栗城的灰羽們,将會忘記現世的一切,而隻能記起一個模糊的夢,那是他們和現世唯一的聯系。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一幢老房子,幾個長着灰色翅膀的女孩與一群小孩子。一座走不出的城鎮,隻有鳥兒能夠越過的高牆。

被稱為灰羽的人突兀地自繭出生,并将在某一天擅自悄然離去。期間他們生活在城鎮裡,與其他人類一起。工作,吃飯,微笑,發呆,擔憂,悲傷,感謝。隻不道别。

這是一個不可不稱之為平淡的故事,卻因回味而甘甜,因感動而暖至心扉。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神想像着畫與自己相似的生物,但是畫得和自己太像,很失敗.于是,神将羽翼塗成灰色,給光環開個孔,取名叫灰羽,然後就把她們藏到腦子裡的角落.後來神又創造了既沒有羽翼也沒有光環的人類,這次很成功,神非常滿意,就這樣打起盹來了.本來該消失的灰羽,就這樣從神的腦袋裡溜出來了,當神醒來時,灰羽們已經在空中飛翔了.但因為神對失敗非常寬大,就讓那個很小的空間和灰羽們留在這個世界上.就這樣グリの街既不在大地也不在大海,現在還輕飄飄地漂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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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的那段話,是在圖書館時Rakka和眠對于世界之初的想象,而“真正的灰羽是什麼,牆外的世界是什麼”,Rakka的疑問,也是所有人的疑問,一直到故事結束,作者都沒有回答。Rakka從繭裡面出來面對的第一個問題是名字,而她做着一直墜落的夢,是以取名“落下”。Rakka的本名是絡果,意為被交織纏繞的果實,即使她已經封閉了心靈,但與他人的聯系已經如種子發芽一樣出現。而礫(Reki)的本名則為碾碎者(也就是故事最後的卧軌),而重新變為礫,則是指引與墊腳石的意思。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灰羽,卵生,出生後不久,她們背後就生有灰色的羽翼,頭上則有優美的光環,但容貌和體态則與人類并無差别。她們是一種既非天使又非人類的存在。她們住在被高牆所圍,既和平也溫暖的Guri城鎮,受‘灰羽聯盟’的保護,與人類一起過着與世無争的生活。”

這是安倍吉俊最初在同人作品《オールドホームの灰羽達》(老家的灰羽們)中所描述的故事。2002年時,已經因為《Lain》(玲音)而開始受到人們的好評與廣泛關注的安倍吉俊,推出了自己全身心投入制作的作品——《灰羽聯盟》。在這部作品中,安倍吉俊一人擔任了原案、腳本、系列構成等職,可以說是傾盡全力地為這部作品染上了獨屬于安倍的色彩。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雖然原本同人作品中的故事隻有大約動畫1話的内容,安倍卻将之發展與延伸,憑借着雖并不嚴密複雜但也絕不至漏洞百出的世界觀設定,為觀衆搭起了一個雖然簡約,卻極具表現力的舞台。同時大谷幸在音樂上的參與,也配合了安倍在打動人心方面的野心。對情節張弛有度、節奏并不急促的《灰羽聯盟》來說,音樂的存在比其他作品都來得強烈并重要一些。不但整張OST是毋庸置疑的精品,本作最重要的三首曲子——OP《Free bird》、ED《Blue Flow》、最終話終曲《Love will light the way》,都是不僅極為契合作品本身的基調,又是即使作為單曲都毫不遜色的優秀作品。尤其是在作品結束時才驚鴻一曲般出現的《Love will light the way》,不但頗具靈魂感,來自菲律賓的女歌手Julianne演唱起英文歌來,竟也自有别樣風味。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總的來講,本作在各個方面都搭配得十分妥帖,既不備援,也無缺失,堪稱上乘佳作。雖然并不能用“神作”一類的字眼妄加贊美,但也絕非擔不起推薦與誇賞。對于這部作品來說,故事情節如果延展進行的介紹是不重要的,而随着故事的推進而逐漸展開的世界觀,以及由此所帶來的人對觀者思考與感受的推動,卻是值得大書特書的。

灰羽既不是天使也不是人類,有些人猜測,他們是人間死去的孩子,而帶着“罪孽”印記的灰羽則是自殺的孩子;而另有一種解釋是,灰羽是在人間消失或者昏迷的孩子們,一旦他們得到救贖而離巢,将會回到現世。同時他們的名字與他們的夢境也就是自殺手段相關,比如Rakka是墜樓,Kana是溺水,Nemu死于安眠藥等.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動畫的最初,我們以為這隻是一部溫馨的治愈系,栗子鎮,old home裡的所有人都平和的生活着,直到第六話空的離巢。而這部片子所有的殘酷才真正呈現出來。Rakka對空的離去有着深深的恐懼和不舍,但她看到其他人并沒有表現得理所當然的傷心,她悲傷茫然不知所措,到底什麼才是“離巢”,“灰羽到底算什麼呢?”這樣的問題在5話的溫馨之後又一次浮出水面。而更讓人恐懼的是,罪孽的詛咒開始了,Rakka的灰色羽翼出現墨點……空的離去使Rakka開始懷疑自己,找不到生命的方向自卑消極自我否定到極緻,所有的壓抑最後在那句“灰羽耶!lucky!”下轟然爆發。而在西森林的枯井裡在鳥的召喚和解救下,Rakka的罪孽得以救贖,“雖然它是鳥的殘骸,但我覺得他是我以前認識的人,謝謝你。”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灰羽們并不是一直在栗城存在着,如果灰羽無法離巢,他們的結果不是永遠留在栗城,而是消失,人類稱之為“死亡”。而從繭裡出來時就背負着罪孽的礫,即便是外表多麼堅強,對他人無時不在奮不顧身的關心和幫助,但當最後她向Rakka袒露心聲的時候說,我根本就不是發自内心的,那些隻是我要獲得救贖的手段罷了。你知道嗎Rakka,當你出現時,我真的以為這就是我最後能夠得以救贖的機會了。她從沒相信過任何人,因為如果打從心裡呼喚出的“救救我”卻得不到回應,那會怎麼辦?那時天空有着紅色的月亮,轟鳴的火車,在石礫的鐵軌上,孤獨等待着被淹沒的Reki。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礫,我最喜歡的灰羽,OLD HOME灰羽們的領袖,女,當了7年灰羽,愛好吸煙騎機車。在内心深處,礫希望通過幫助别人成為一個好灰羽得到救贖,卻又認為自己不可能得到救贖,因而陷入了一種心理的怪圈。

在現世中,礫因為孤獨而卧軌自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這麼孤零零地死了。而在栗城,她有愛她的人,暗森,冰湖,眠,以及灰羽們。初期的礫是任性的,因着她的任性,冰湖差點死去,而暗森也患了重感冒。後期的礫,想着通過幫助别人得到寬恕,卻憎惡把幫助别人當成手段的自己,總是覺得自己無法得到救贖。

孤零零的,卻不曾向别人提出幫助的請求,害怕被拒絕後的絕望。礫的想法似乎也和某些人有些相似。我朋友中似乎就有這樣子的人,一個人背負了很多人才能完成的任務,卻從不向别人請求幫助,活得很累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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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礫解脫了,離開了栗城。落下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告訴了她,你不是一個人。

如前所說,灰羽們的誕生是因為“罪”,那麼離巢日或許是根據“罪”的輕重大小而為灰羽們定下的“贖罪”期限,是以才會具有到了離巢日仍不能離開的灰羽将一個人孤獨終老的設定。

灰羽們的翅膀是安甯的灰,并非無罪的白,也并不是堕落的黑。然而當灰羽們進一步背離了對自我的認識,開始更強烈的否定自我時,就會染上令羽毛變黑的病。在空離巢之後,灰羽突然的降生與突然的離開令落下曾經短暫地産生過對自己的存在意義的迷茫。想着“即使我不在了也對任何人都沒有影響”,城鎮的圍牆對落下而言變為了囚籠,于是她的翅膀開始變黑,險些成為罪月。而礫則是重罪者,一出生便有着被污染的翅膀,在繭裡看不清自己的夢,對于自我的逃避要遠遠厲害。

于是他們二人打開心結的過程,也就成為了《灰羽聯盟》着重叙述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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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灰羽是如何贖罪的呢?他們使用舊東西,并不是折磨和考驗,而是一種作為贖罪者必要的生活狀态。借用話師在森林裡對落下說的話:

“知罪者無罪”。

隻要知道了自己的罪是什麼,能夠正視、面對它,那麼就自然地脫離了罪。正如同在熾烈的陽光下,陰影就不會鋪開,而若徑自逃避甚至閉上眼睛,那麼眼前自然是一片漆黑。現實中我們為自己憑空套上的種種枷鎖,其實要能認清它的面目緣由,邁出陰霾的那一步,也就不會太艱難。

是以灰羽們的贖罪,并不需要多少苦痛折磨來累積,更無需通過虐待自己的方式獲得什麼心靈的救贖。他們所遵循的是一種平淡溫和的類宗教規則,隻需跳脫心結便以足夠。因而作為一個組織架構的灰羽聯盟,與其說是管理者與限制者,不如說是旁觀者與援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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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尖下巴細高身子的“标準”美型人設,沒有複雜艱深到能考證太久的背景,沒有金戈鐵馬刀光劍影,沒有生死愛恨快意恩仇,沒有撕心裂肺痛癢難當,沒有相濡以沫相忘江湖,沒有你能想到的一切可稱之為噱頭的橋段,甚至也沒有任何一句慷慨激昂的“偉人式發言”。

總而言之,這部作品并沒有任何吵鬧喧嚣的要素,并不能滿足關于王子公主、英雄美人、救世滅世的臆想,甚至連幻想本身,都吝于為傳達“真實的心情”之外的意義而存在。整部作品隻籠罩着一層朦胧而溫暖的灰,将觀者包裹在充滿水的繭中,模模糊糊地聽着外界的聲響,而在獨處之中思考自我。

《灰羽聯盟》出品的2002年,網絡生活還沒有鋪開到整個時代,資訊的洪流尚未造成滅頂之災。萌屬性還沒實作量産化,單個作品的單打獨鬥依然是時代的主流。那時國小生脖子上還不會挂手機;中學生們也不會為如何文藝地營造自己的部落格或空間發愁;大學生們還不一定知道宅的意義是什麼,更不會想到将來自己會在Twitter上更新自己又掃蕩了多少美好的同人站點。是以當時的缺少選擇,反而就成為了塌下心來的理由。一張DVD可以度過一整個周末,甚至是一個月的空閑時光。

老番新推第五十八彈:《灰羽聯盟》

在這種心境與精神狀态之下被觀看的《灰羽聯盟》,才能展現出它真正的意義。《灰羽聯盟》并沒有用來填充被現實的重負壓榨一空的疲憊精神的功能,它的目的是為誤入歧途的心靈尋求一個解脫的出口。

本作雖然經常被歸類為治愈系,卻并不滿足于用一個充滿陽光味道的微笑撫平傷口,而傾向于用抽絲剝繭的态度,以讓觀衆與劇中人一起體會的形式,來将傷口的腐肉一點一點清理幹淨。是以能夠跟随作品中的角色的步調,一點一滴地調試自己的心情,也就成了本作适合的觀片角度。

其實我們隻是被巨量的資訊強迫地推動着前行,靜下心來站定的話,會發現生活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倉促和擁擠。如果連治愈自己心靈的時間都沒有,那麼要當心你是否已經身陷冷酷仙境的囹圄。灰羽的救贖是必然伴随着疼痛的鮮血淋漓的重生,而在那之後能否找到自己起飛的方向,正是這部《灰羽聯盟》所想要幫助你的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治愈系片子的?在身心疲憊的時候,輕輕的點開來,放松心情,不需要過多緊張與思考。而這部片子的音樂真是值得推薦,主題曲freebird早已成為動漫界的名曲,其中的ost也是空靈的好聽,配合劇情恰到好處,不似尾浦由記那樣的喧賓奪主。盡管《灰羽聯盟》也算是老片了,但相信也有很多朋友還未涉及吧。炎熱的夏天,溫情清涼的治愈系,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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