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鄉村老黃狗

平時上班繁忙,周末回農村卻是必修課。這個周末回家,得知家裡一條黃狗連續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隻是喝點水。爺爺說這條狗有近30年了,我也感覺至少20年以上了。我瞅着它可憐,喂它一個小餅,但是沒有吃。我撫摸它的頭,它眼睛一直看着我,那麼執着,那麼深情。

回想起老黃狗這二十多年的看家護院,老黃狗在村裡是非常有威名的。無論風雨嚴寒,來之必戰,戰之必赢,咬過莽撞之人,打敗過過往挑釁的狗狗。村裡人想來串門,離老遠就得喊,害怕大黃狗咬。每當大黃狗咬人了,我還有時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訓斥。現在一想,人家看門護院還有錯嗎?看看城市的狗,都更新為“兒子”、“女兒”了。過些年,估計能多一門語言-----狗語。

回想老黃狗這二十多年的飲食菜單,稀溜溜的苞米糊,熘得黑乎乎的剩菜,每天就是兩頓飯。用農村人的話講,喂得太飽了就不看門了。偶爾能給點刷鍋水或者吃剩的殘湯剩飯就是改善大餐了。每當我周末回家,給點骨頭等好吃的,大黃狗那搖頭晃尾巴的神态還記憶猶新。它沒有抱怨生活的艱辛,卻是感激給它的好處。就這樣,爺爺還跟我商量給狗減員呢,少養一條狗,少花不少錢。爺爺說:現在糧食貴,一條狗一天得一塊多錢呢。可是畢竟看家護院這麼多年,怎麼忍心呢?

回想老黃狗這二十多年來的居住環境,一個破鐵桶墊着一個破麻袋片子,鐵桶有點鏽蝕,上面還蓋着點塑膠布。農村人養狗大多數是散養,也不用太費事,基本不用提供啥環境,晚上照樣回家看門。我家的大黃狗是栓養,一根磨得锃亮的大鐵鍊子連着脖套上,另一頭拴在鐵桶上。每當來人時,一陣陣咆哮的犬吠,伴随着轟隆隆的鐵鍊子摩擦鐵桶的轟鳴,蠻吓人的。老黃狗也是苦中作樂,标準的搖滾音樂愛好者,每天都是在鐵桶和鐵鍊子的碰撞擊打中,炫耀那嗡嗡作響的歌喉,還時不時得到周圍鄰居狗狗的喝彩和響應。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我年輕氣盛,每每遇到大黃狗抱我大腿,總是棍棒招呼,以至于總是見到我,遠遠的搖着尾巴。或許這就是一條農村土狗的忠誠,即使主人棍棒、喝斥,也改變不了狗狗的忠心,依然,遠遠的,看着我,依然,遠遠的,搖着尾巴讨好我。

看着老黃狗瘦弱的身軀,後腿已經失去了活動的能力,基本上靠前腿爬。喝了點水,又吐了出來。我給它吃點藥,它拒絕了。我撫摸它的頭,它還是那樣看着我。

老黃狗,如果有來生,去城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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