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記者在他的采訪回憶錄中寫道:“當記者這二十多年,我采訪過68起命案的犯罪嫌疑人,他們大多數還是有懼怕和悔意的,但有3個人給我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在後面幾年的職業生涯中,每每想起我都心生恐懼,刁福濱就是其中之一。”
案件受到關注之後,央視曾出了一期節目,專門記錄了警方在刁福濱犯下滔天罪行後的20年中,矢志不渝堅持緝拿兇手的故事;

20年前刁福濱犯罪後究竟是如何逃脫警方追捕的?為何案件會在20年間懸而未決?最後警方又是如何找到兇犯将他繩之以法的?讓我們一起回顧這起曲折離奇的母女滅門慘案;
一、縣城突發命案,現場慘不忍睹
葛女士是黑龍江呼瑪縣人,34歲,與丈夫離異多年,獨自撫養着11歲的女兒,即使年過三旬,她身上的美人氣質也不減當年;在鄰居眼裡,她是個善良而又堅強的人,一個人帶着孩子生活不容易,鄰居們沒少給她介紹對象,機關上司也對她情有獨鐘,可是她都沒有答應;
1995年8月8日下午5點半,葛女士下班後和往常一樣騎車回家,想起前不久鄰居給他介紹對象,她嘴角泛出淡淡的微笑;因為急着給回家給女兒做飯,于是加快了騎車的速度,全然沒有意識到一場毀滅性的災難不久之後将會降臨在她和女兒身上;
說來也巧,刁福濱那天賭牌輸了個精光,便跑到二姐家串門,想跟她要二百塊錢。在姐姐家二樓的陽台上,刁福濱無意中看到穿着裙子的葛女士一個人騎自行車回家,這個女人刁福濱之前見過幾面,長得很漂亮,聽人說她離了婚,就想着趁此機會去騷擾一番;
當晚8點,刁福濱在二姐家中吃罷晚飯,便悄悄來到葛女士母女所住的院子,當時葛女士正在廚房做晚飯,見一陌生男子登門,便警覺地問他有什麼事。刁福濱一臉痞相,流裡流氣地說道:“我下午看到你騎車,長得挺漂亮。姐,聽他們說你離婚了,咱倆在一起呗。”
葛女士雖然離異多年,但一直守身如玉,刁福濱的輕薄言語,讓她憤怒異常,于是對着他一頓破口大罵;刁福濱本就帶着目的來的,不僅沒有一絲收斂,還一把摟住了葛女士,并當場提出想和她發生關系,說完便開始對葛女士進行猥亵,葛女士拼命反抗,情急之下一腳踢中男人要害;
徹底被激怒的刁福濱,露出兇狠的眼神,從包裡抽出一把事先準備好的尖刀,狠狠捅向了葛女士的胸膛,此時葛女士身受重傷氣息微弱,但還未死亡。
聽到打鬥聲之後,在裡屋寫作業的女兒趕緊出來查探情況,看到歹徒一刀一刀捅向母親的畫面,女孩頓時吓得癱坐在地上,嘴裡不斷叫着救命。
刁福濱大喝一聲,用帶着鮮血的尖刀威脅女兒閉嘴,随後脫掉孩子的衣褲,緊緊捆綁住葛女士,又用浸過油的麻繩綁住孩子,使兩人無法動彈,小女孩害怕極了,用近乎哀求的聲音一遍遍的說到:“叔叔,求你不要殺我,叔叔,求你不要殺我。”
然而,刁福濱這個毫無人性的惡魔,不僅強奸了母女倆,為了避免被警方追查,他還抄起廚房的菜刀朝着女孩脖子連砍兩刀,柔弱的母女倆就這樣倒在了血泊之中。随後,刁福濱将孩子的屍體扔進葛女士家菜窖裡,還故意翻亂家裡的物品,僞造成入室盜竊殺人的假象;
母女倆被害後,很快被人發現,人們震驚之餘立馬打了110報案,呼瑪縣警方收到警情迅速出動,在案發現場,辦案民警看到了衣不蔽體的被害人葛女士,她身上幾處明顯的刀傷十分刺眼,血腥味充滿了整個廚房,在院裡的地窖中的,民警發現了另一個被害人葛女士的女兒,女孩頭身幾乎分離,現場慘不忍睹;
一位女警察看到這個畫面,失聲痛哭起來,兇手的殘忍程度簡直令人發指,在場的民警一臉肅穆,他們知道,唯有盡快破案緝拿兇手,才是告慰死去母女的最好方式;
隻可惜兇手極為狡猾,将作案證據清理得幹幹淨淨,唯一的物證便是民警在葛女士女兒身體裡找到的生物檢材,因為當時還沒有DNA檢測技術,也沒有密不透風的天網監控,隻能确定兇手是A型血。然而僅憑血型想要找出兇犯,在當時那個辦案條件極其有限的年代根本不現實,警方調查了鄰居、上司等相關人員之後,依然毫無收獲,案件是以陷入停滞;
二、案件突破
三年之後,就在大家對母女滅門案感到絕望時,另一樁看似毫無關聯的火災失蹤案件卻給民警們帶來了破案的希望;
1996年,呼瑪縣發生了一起火災失蹤案件,報案人的妻子張某在火災發生後憑空失蹤,詭異的是警方并未在案發現場找到張某的遺體。三年後,也就是1998年,附近的農民在離張某家不遠的一口廢棄地窖内發現一具骸骨,死者身穿紅色镂空蕾絲内衣,身邊有一雙掉落的紅色高跟鞋,警方據此斷定此案件可能為情殺。聯想到三年前的火災失蹤案,警方抱着試一試的态度讓張某丈夫來辨認屍體,一到現場,張某丈夫便泣不成聲,确認死者就是妻子張某;
随後,警方将骸骨移交法醫檢驗,法醫發現被害人張某同樣是雙手被捆,紅色内衣的左胸心髒部位,有3道被利刃刺破的創口,通過屍體上的刀口法醫發現,該兇手作案時使用的兇器大小、形狀和殺害葛女士母女的兇器極為相似,捆綁麻繩的手法也與母女滅門案如出一轍!警方由此推斷,殺害張某的兇手極有可能就是母女滅門案兇手。
找到突破口之後,民警立即對張某丈夫展開詢問,張某丈夫說道:“我們兩夫妻從來都不沒有結過仇家,即使是生意上有些沖突,但也都是些小糾紛。”不過他還向民警提供了一個資訊,“幾年前我們在辦廠那會兒,有個打工的好像叫刁福濱,他騷擾過我老婆兩次,我看他平時愛貪小便宜,感覺這人人品不行,就把他開除了。”
讓大家沒想到的是,正是張某丈夫這一無心之說,讓整個案件有了徹底的轉變;
通過調查民警發現,這名叫刁福濱的男子,當時居住的地方距離抛屍張某的那口地窖隻有一街之隔;得到這條重要線索之後,民警立即對犯罪嫌疑人刁福濱展開抓捕計劃,警方兵分幾路蹲守在他可能出現的地方,然而此時刁福濱早已不知所蹤,蹲點守候隻是徒勞;
1998年,要想在960萬平方公裡的國土上,從十幾億人口中找出一個刻意躲藏起來的人無異于大海撈針,于是案件又一次陷入絕境;
三、接連作案
1998年12月8日,幾乎是在母女滅門案陷入絕境的同一時間,在一個廣州城鄉結合部的小賣部裡,一個名叫做劉世傑的人要求小賣部謝某夫婦“賒”一些煙和食物給他,謝某夫婦一看這人面生且不是本地人,便當場拒絕了賒賬的請求。誰也沒想到,這一次拒絕,卻給夫婦倆帶來了殺身之禍。
心胸狹窄的劉世傑認為謝某夫婦歧視他的外地口音,并且表現出瞧不起他的神情,便記恨在心。當晚,他拉着幾個逃亡過程中結識的“朋友”對小賣部實施了搶劫,所有值錢的煙酒全部被幾人搜刮一空。在一夥人搶劫結束準備離開時,劉世傑對同夥幾人說:“反正到時候這兩個報警我們也逃不了,幹脆直接把他們做掉。”還沒等同夥反應過來,劉世傑拿起自己事先準備好的刺刀将60多歲的店主夫婦殺害,場面血腥不已,行兇之後一夥人快速逃離現場,在20世紀接近尾聲之際又留下了一個懸案;
多年之後被抓時,在審訊室裡,刁福濱曾為了減輕罪刑供述了殺害小賣部老年夫婦的事實,然而對待這樣一個惡魔,最好的下場隻有一個;
四、再遇絕境
另一邊,母女滅門案雖然再次陷入絕境,但是呼瑪的辦案民警們一直沒有放棄,21世紀之初,随着科技的發展,DNA技術突飛猛進,不過當時隻有公安部能夠提供DNA鑒定,為了能夠盡快抓到兇手,呼瑪民警一有時間就往北京跑,希望能夠通過生物檢測技術為案件提供突破,可是一切仍然沒有進展;
随着時間的流逝,呼瑪警方又遇到了另一個嚴峻的問題,當年采集的生物檢材随着一次次的檢測,已經所剩無幾,為了保留最後的關鍵證據,民警們決定封存材料,等待時機成熟再做打算;
十幾年過去,當年負責母女滅門案的民警們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離休的離休,換崗的換崗,然而他們始終沒有忘記這起殘忍至極的兇殺案,十幾年來,他們一直關注着刁福濱這個大魔頭,然而此人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樣,既不與家人聯系,也不曾出現在監控的視野;
在呼瑪民警們的心裡,刁福濱這樣的惡魔隻要還在人間逍遙法外一天,民警們懸着的心就不敢放下;
五、科技進步,迎來曙光
直到2015年,DNA對比技術開始在全國普及,呼瑪民警們意識到為母女滅門案翻盤的時機終于到了,當時負責此案的民警馬雲飛,忐忑的拿着最後所剩無幾的生物檢材來到北京,他明白這一次如果不能成功,一切的線索可能就此失去;
幸運的是,刁福濱的DNA資料被成功檢測出來,通過全國DNA聯網資訊比對,警方找到了他的蹤迹,一個叫劉世傑的男子出現在民警們的視野;
是的,這個叫劉世傑的人就是上文提到過的殘殺小賣部老年夫妻的兇手,刁福濱在呼瑪犯案之後,便化名劉世傑逃到廣東,在那裡逍遙法外十幾年;很快,警方在廣州一個城中村将潛逃20年的犯罪嫌疑人刁福濱捉拿歸案;
2016年,黑龍江省最高人民法院宣判,被告人刁福濱犯故意殺人罪、強奸罪、搶劫罪,數罪并罰,執行死刑并立即執行。
至此這場持續了整整21年的殺人案終于告一段落,受害者們的冤情,在警方持續20年的努力下終于得以告慰;
六、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刁福濱在執行死刑前接受了記者的采訪,他說:“我一共殺了5個人,剛開始還有點害怕,後來想到自己遲早會被警察抓住,反正也是死路一條,我就不怕了。那兩個女人确實長得漂亮,我一時起了色心,我也沒有辦法。她們不答應我,我肯定要弄死她們。本來那個葛某我以為她會答應的,離了婚的女人私底下都寂寞,隻是表面裝裝正經,誰想到她居然還想跟我動手,我怕事情敗露,一時氣憤就這樣了。”
頓了一會兒,刁福濱繼續說道:“那兩個廣州人倒是該死,我從小就沒人瞧得起,兄弟姐妹都沒給過我好臉色看,誰讓他們瞧不起一個外地人,他們确實是活該。”
記者又問:“那個孩子呢?你自己也有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刁福濱說:“我本來不想殺她的,但當時顧不了那麼多,她活我就必須死。”他吞了下口水,望向遠處,眼神處流出對死亡的恐懼;
采訪快結束後,他對記者說:“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确實犯了錯,也沒法祈求原諒,希望我下輩子能做個好人吧。”
采訪刁福濱的記者曾在日記中寫道:“在那次采訪中,我本來想問些問題戳中他内心緻使他懊悔,但我好像錯了。采訪到中間我表現出了許多憤怒的情緒,他根本就是一個殺人魔。 我從未感覺或感受到人性的卑劣技竟能達到如此地步,在以往的所有采訪中,所有命案的犯罪嫌疑人都會留下眼淚,或許是因為悔恨,也或許是因為害怕執行死刑。但對生命毫無畏懼之心的,我隻見過他一個人。”
記者又說:“或許這世界上本來就有一些人不該活下去,他們天生就是為了攪亂這個社會的正常秩序,制造黑暗的,他們也沒有任何憐憫之心。我不建議用冗長的刑期來讓這些人忏悔,因為他們生下來就是為了苟活,也不會用一丁點牢獄中的時間來忏悔。”
回顧這起跨越21年的特大殺人案件,民警們堅持不懈的精神是最值得贊揚的,如果不是他們矢志不渝地堅持付出,呼瑪母女滅門案可能永遠都找不到真兇;
當然這也與科技的進步密切相關,如今有了天網的監控,有了指紋、基因檢測等資料的留存對比,任何人隻要犯罪都無處遁形,這是社會進步帶來的深刻影響,同時法治國家的建設和教育程度的提高,也極大的減少了惡性犯罪的數量,感謝守衛了社會正義的警察同志們,感謝那些為了正義而付出努力的警察同志們,向他們緻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