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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喪不謹,追遠不敬,如何化民而治1.9 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1">1.9 曾子曰:“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h1>

曾子說:“上位者治父母之喪能謹慎不違禮,追祭遠祖能虔敬不忘本,老百姓自然明仁孝之義,德性複歸于淳厚。”

本章是曾子針對當時上位者治喪不慎、追遠不誠的亂象,對上位者所發出的忠告。

老死曰終。所謂慎終,就是治辦父母之喪慎重有加,不使治喪留下遺憾。

怎樣才能做到慎終?親喪,做子女的全無哀戚之情,治喪草率行事,為人所恥,固不足論。做子女的極盡其情,傷恸過度,長期不可自拔,以緻損傷身體;或者超越其能力,竭财或借貸以厚葬,以緻影響生者正常生活。這些做法,都不是古人治喪之義。

孔子說:“葬之以禮,祭之以禮。”意思是以禮來安葬亡人,以禮來祭祀亡人。顔淵是孔子最鐘愛的弟子,顔淵家貧,他死以後,他的同學們想要厚葬他。孔子說:“不可以厚葬。”結果顔淵的同學們還是厚葬他。孔子說:“顔淵視我如父,我卻沒能視他如子。厚葬他,不是我的意思呀,是他那幾個同學呀。”孔子以不能禮葬顔淵為憾!

《中庸》:“父為大夫,子為士:喪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喪以士,祭以大夫。”父親為大夫,兒子為士的,父親去世後,以大夫之禮治喪,以士之禮祭祀。父為士,兒子為大夫的,父親去世後,以士之禮治喪,以大夫之禮祭祀。這是古人的治喪之禮。

古禮,天子、諸侯、卿大夫的棺椁可以先放在輴車(不同身份,輴車也不同)上,然後以時葬之。士庶人的棺椁隻能淺葬土坑中,再以時葬之。是以當顔淵的父親顔路(也是孔子弟子)請求用孔子的坐車作暫放顔淵棺材的輴車(顔淵終身為士,依禮不應當用輴車,而應當淺殡而後葬)時,孔子不忍傷沉浸喪子之痛的顔路的心,于是說道:“不管有沒有才,也都是親生的兒子啊!我的兒子孔鯉死了,也隻有棺,沒有殡車。我不步行而以坐車作他的殡車,是因為我跟在大夫之後,不可以步行呀!”孔子恐違禮而殡,有辱顔淵成名也。

有一次,孔子病重,恐将不治。他弟子中的年長且勇于任事、善于理事的子路,組織孔子的門人弟子充作孔子的家臣(孔子此時已不在朝為官,已不是大夫,依禮,不當有家臣),籌備孔子後事。後來,孔子病情稍緩,得之此事,說道:“由(子路的名)幹這騙人的勾當太久了啊!明明沒有家臣,卻充作有家臣。我欺騙誰呢?難道欺騙天嗎?況且我與其死在所謂的家臣手裡,甯可死在你們這些弟子手裡啊!我即便不能大葬,難道會死在路上沒人收屍嗎?”

夫子于疾病危迫之中,猶能恭己謹身守禮,其事天之誠,守禮之正,一毫不苟如此!此是以為萬世法也。

然而,當時的上位者卻很少能做到“葬之以禮,祭之以禮”的。有像齊桓公活活餓死,蛆蟲遍地,慘不忍睹,陳屍數月,才有收屍的。有逾越禮制,極盡奢華,不計代價,違禮厚葬的,以緻上行下效,皆崇尚厚葬,重視禮文之細、器物之繁,舍本逐末,愈演愈烈。孔子曰:“禮,與其奢也,甯儉。喪,與其易也,甯戚。”

追遠,指追祭先祖。先祖已遠,祭之必緻其誠,不忘本源也。先祖尚且不敢忘,祭之尚且虔誠有加,則其待近人必能以厚德。然而,當時的統治者鮮能做到這一點。

魯僖公、魯闵公都是魯莊公的兒子。僖公年長,但是庶子;闵公年幼,卻是嫡長子。莊公薨,闵公立,僖公為臣。闵公薨,僖公立。僖公薨,魯人為讨好僖公之子文公,将僖公神主列闵公神主之上,亂了祭祀的次序。到了後來,魯人祭祀愈發不敬,禮不由衷,猶如歹戲拖棚。是以孔子說:“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禘祭自灌禮之後的部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又說:“為禮不敬,吾何以觀之哉?”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孔子針對這種亂象,多次發聲:“吾不與祭如不祭。”“君子笃于親,則民興于仁。”“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草尚之風,必偃。”《子路》:“上好禮,則民莫敢不敬;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他本人祭祀先人就像先人在眼前受祭一樣虔敬,祭祀鬼神就像鬼神在眼前受祭一樣虔敬。即便是粗茶淡飯、菜羹,食用前取一點祭祀飲食之祖,一定嚴肅恭敬,非常地有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