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情大師科特·維萊(Kurt Vile)談論自己的虛構形象,龍舌蘭夢遊,以及為什麼你至少要帶上一把吉他去旅行。
文:二加
編:Echo
十多年前,科特·維萊因為在老家費城的演出上分發自己錄制的CD光牒而得名“用刻錄CD光牒的家夥”。
發行過7張唱片後,他在巡演途中完成了那張赢得滿堂喝彩的新專《Bottle It In》。新專歌曲《Skinny Mini》的開頭是在試音時得到的靈感,而《Hysteria》則是維萊在飛機上試圖克服對飛行的恐懼時寫下的。
在此期間,得益于他的名聲, 他聯合了卡斯·邁克姆斯,音速青春(Sonic Youth)的金·戈登以及戰繪(Warpaint)的斯特拉·穆茲加瓦,發行了一張10首歌的精簡專輯。慵懶模糊的吉他聲在耳邊萦繞,像是在黎明前喝着啤酒暢談人生。
Kurt Vile
"Constant Hitmaker"
2008
當科特·維萊接起電話,你首先會注意到的是他那簡潔又懶洋洋的說話方式,是以即便他在胡扯也很容易讓人信以為真。
事實上他的處境還不賴,盡管他經常會被貼上“憂郁”的标簽。這次這張新專則充滿了真情:
《Loading Zones》巧妙地通過每天的生活發現(除了停車罰單)來對他老家費城進行了一番贊美;《Bassackwards》則最大程度地緻敬了那些他所欣賞的朋友。
他告訴NME:“我感受到了許多愛,同時我也很敏感因為憎惡也會随之而來,是以我盡可能的隻去關注好的一面。”
(插入歌曲 Kurt Vile – One Trick Ponies)
這是個關于科特·維萊的虛構形象:随心所欲的懶鬼,穿着皺巴巴的牛仔褲和褪色的樂隊T恤,邊把錄音帶塞進破車邊大口喝着啤酒。你喜歡這樣的形象嗎?
“我現在回過頭來看,開始覺得自己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兒!而那些歌就像是誇張的表現,這也是為什麼我并不在意在搖滾傳記上讀到并不全是真實的事情。 我不是鮑勃·迪倫,我不想把我的生活赤裸裸地曝光于大衆面前。你懂嗎,這要取決于我的心情。"
"我知道,特别是在歐洲一些國家,人們想要清楚地知道我的歌在表達什麼。我有在嘗試說明,但後來我意識到我并沒有傳達正确的含義,因為雖然此刻我能一句一句地剖析歌詞,但我說得越多,它就變得越不清晰。"
“給别人分析你全部的歌詞感覺挺奇怪的。”
你曾說過你有一些未公開的唱片,我們有機會聽到這些唱片嗎?
“我非常樂于去琢磨自己的私藏,這是受到尼爾·楊的啟發,但它們不會被公之于衆,這是留給我自己的,是以我能按時間順序去審視它們。但其實每張唱片都有被保留的單曲,特别是最後兩張唱片我都有所保留。”
“這首歌本來已經準備發行了,但我是個執着的人,是以我會在發行之前再做一些調整。這裡面肯定有一些有價值的東西,有一天我會把它們都放出來。”
“但我也并不是說要急着公開,因為先讓人們關注我的專輯吧。”
來談談《Bottle It In》裡的歌吧,這些歌都是你在美國巡演的途中在錄音室錄制的。
“是的,反正出遊在外,于是我投身于錄音室中。我這次更精明了一點,我把事情都集中在了一起,是以我既能兼顧家庭又能有自己的空間。這能使我看得更遠,因為沒有那麼多事情來妨礙你。”
"Botle It In"
2018
你花了很多時間在紅房子排練室(取名自它搶眼的紅牆)排練你的上一張專輯《b’lieve I’m goin down》。有哪首新專的歌是在那裡錄制的嗎?
“我已經不再去那裡了。我很喜歡那個地方但是它太小了,已無法容納下我們。裡面充滿了大衛·林奇式的迷幻色彩。有一次,我不小心在那睡過去了,醒來發現我在夢遊。”
“屋裡很黑,我一度認為我身處地獄,直到我突然回過神來。這實在太荒唐了!我可能是龍舌蘭喝多了。”
看到你的行程,我非常驚訝你竟能準備那麼長時間的巡演,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永遠無法将行程安排得盡善盡美,是以我隻是靠直覺去做,并試着不讓自己抓狂。我以前經常抓狂,現在我會做不同的事情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妻子幫了我很大忙,她沉迷于印度韋達養生學,這使得我比以往更平靜。”
此外,太過一本正經會很沒有意思。
“不用擔心,這肯定不是我們的風格。”
你是否真的時刻帶着你的樂器以防你需要即興彈一段?
“是的,如果我出遠門,我至少會帶上一把民謠吉他,因為我曾有過一兩次沒有帶着吉他出門,這使得我非常沮喪。”
“你并不一定會去彈琴,但通常你還是會彈的。你應該時刻都能彈到你的吉他。”
在視訊裡,你的手指在指闆上遊走就像在彈空氣吉他。
“哦對,我太習慣于彈吉他了,是以有時感覺像在彈空氣吉他,我的手總是在移動。”
“我和The Sadies樂隊制作了一首歌叫《It’s Easy Like Walking(簡單得像走路)》,這首歌被放在他們最新的專輯上,由我來演唱。歌詞是:
‘我的左手得了空氣吉他抽搐症/但這可不是因為變老得了病/因為我很喜歡它。’”
插入It's easy like walking
The Sadies
你的演唱風格像是人行道樂隊(Pavement),斯普林斯汀和尼爾·楊的美妙結合。這是有意而為之的嗎?
“我總會去聽那些對我有啟發的人的作品 —— 有那麼多的音樂人,演唱方式又如此多樣。我喜歡思考,許多我喜歡的音樂人都有自己的演唱風格,潛移默化地,我也能唱得像他們一樣。”
“比如像傑瑞·李·劉易斯(Jerry Lee Lewis)。我并不是隻向某個特定的人學習,而是同時向每個人學習。這大概就是音樂吧。我喜歡作家可以間接關聯到别的故事或者作家,音樂也是這樣的道理。”
Jerry Lee Lewis
你現在在聽誰的歌?
“此時此刻?我在聽威利·納爾遜(Willie Nelson)的經典專輯《Red Headed Stranger》和《Phases and Stages》。”
“事實上,說來也奇怪,我是在沉迷于聽德國的庫爾特·威爾(Kurt Weill)和貝爾托·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的時期去買的這盤唱片。”
Willie Nelson
"Red Headed Stranger"
1975
你是音樂傳記的忠實讀者。你有想過給你的自傳起什麼标題嗎?
“沒想過。這個時代要無趣多了,因為當代并沒有傳奇誕生。任何東西都被放上了網際網路。”
“事情就像:‘科特·維萊去了巡演,然後他回家了,然後他用數字音樂工作站來制作他的下一張專輯,然後又繼續巡演,然後他去度假了。’這實在無聊透了。”
但這也能讓你盡情地去創造!
的确。采訪也稍微變得有意思了些。我絕對可以編些故事,也可以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過我現在可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