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一九五八年,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第一書記柯慶施下令:

在南郊興建“東廟新村”,即後來的“東安新村”;一村為勞工住宅,二村為幹部住宅。

一九五九年,柯慶施率華東局、上海市委全體上司遷入。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第一個入住“東廟二村”者,是上海市副市長、警察局長許建國

據《法制晚報》報道,許建國女兒杜安陸告訴記者:

“當時,新村是‘大躍進’的産物,提倡幹部與勞工同吃同住;是以造價較低,品質不高;我父親是第一個響應号召-搬入新村居住的。

據時任許建國的秘書回憶,當年春節,聶榮臻、徐向前兩位元帥,前來許家探望,許建國正好有事,由秘書陪同逐間參觀。

兩元帥見其家中簡陋,當走進淩亂、擠逼的小孩卧室時,失笑打趣道‘狗窩,狗窩’。”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柯慶施:時任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第一書記,也入住東廟二村,所居是一幢三層樓房

柯慶施女兒柯六六,二零一二年在《上海灘》撰文:

“一九五九年春節前,爸爸從北京開會回來,他十分滿意地走進我們的新家-上海市區南部東廟勞工新村(現改為東安新村)。

東廟一村早已住滿勞工住戶。

我們住在東廟二村一幢三層樓房,一層住的是警衛員秦尚荷和司機郝俊兩家人,秘書陳文一家住在三層。

我們家在二層,房間都不大,會客室裡擺不進沙發,但爸爸就喜歡這樣的家。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時任長春第一汽車制造廠黨委書記的史堅叔叔,來看望爸爸,他問:‘柯老,你為什麼要搬到勞工新村來住?有人有意見的。’

爸爸說:‘你不知道上海是什麼地方。黨員幹部的作風,不抓不行。’

東廟一村與二村之間,未築高牆,未設門房,勞工們都知道鄰居是市委書記們。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難得一個星期天,爸爸興緻勃勃地走出家門,勞工新村裡的沙土路尚未平整,新栽的小樹苗嫩生生的。他一手牽着一個孩子,在春光明媚的勞工新村裡輕松漫步。

勞工們的家庭近在咫尺,一扇扇窗戶敞開,傳出孩子們的歌聲;收音機裡播放的滬劇,唱腔悠揚動聽。

下班回家的勞工與市委書記相遇,互相緻意,鄰裡之間暖融融的。

爸爸有時帶全家人走出勞工新村,馬路對面就是一片接一片的農田。到了五月,金黃色的油菜花一眼望不到邊……

孩子們也喜歡東廟勞工新村的家:這裡的鄰居多,小夥伴也多,可以開心地在院子裡追跑打鬧;

這裡沒有高牆的限制,沒有門衛的盤查;一出門就是公共汽車的終點站,上車就有坐位。經常有孩子來找我們玩兒,家中總是熱熱鬧鬧的。”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張春橋:時任上海市委上司,也從蓋司康較高價的電梯大廈,搬家入住東廟二村

張春橋女兒張維維,在一次受訪中如是作答。

問:你國小五年級的時候,大躍進應該開始了吧?

答:對,大躍進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還住在蓋司康較高價的電梯大廈;大煉鋼鐵,除四害,滅老鼠,趕麻雀。

我記得我們還跑到蓋司康十二樓的上面,去敲鑼趕麻雀,要把麻雀累死。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我五年級上半學期,還是在徐彙區第一中心國小讀的;下半學期,我們就搬到東廟二村去了。

當時,柯慶施要幹部與勞工打成一片,我們都搬到東廟二村去住;這邊是市的上司,那邊是勞工家屬。所謂的勞工,其實是工廠裡的基層幹部。

那時,在東廟二村建立了一所國小。這個國小班裡,幹部子弟很多。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問:東廟這個學校裡,勞工子弟和幹部子弟的關系融洽嗎,你們能溝通嗎?

答:與我比較要好的小朋友,知識分子和幹部家庭出身的比較多。

幹部子弟和勞工子弟不一樣。

上課時很熱鬧,校長常常站在教室門口。

我爸告訴我要多向勞工子弟學習,要多和他們做朋友。但是有隔閡的。

比方說住的,市委來的幹部家庭,住的都是兩套或三套房子,我們家住的就是兩套。

勞工家都是一間房子住一家,一套房子裡要住兩三家。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我們原來住的蓋司康較高價的電梯大廈,都是打蠟地闆,東廟二村是油漆地闆;蓋司康的房子裡是鑄鐵的浴缸,東廟是水磨石浴缸。

相比之下,東廟的房子多破,多簡陋。對幹部家庭來說,以前有熱水供應,現在要自己燒水,熱水倒進水磨石的浴缸裡,一下子就冷了。

是以,他們會覺得自己放下身段了。

但對勞工來說,勞工家原來什麼都沒有,搬過來已經覺得是天堂了。

在這一點上,我就感覺到人和人的生活太不一樣了。我要去靠近他們,希望打成一片,結果未必如願,融合還是很難的。

問:你們在東廟二村住了多久?

答:在那裡住了一年。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後來,柯慶施的做法被周恩來批評了。周說你這樣做,是不是要讓我們都從中南海搬出來?

是以,我們又都從那裡搬回市裡了。這次,我們搬到康平路的愛棠。

那時我上國小六年級。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素材來源:《上海灘》及其它

一九五九年在上海:勞工與“副國級”,同住“東廟新村”

野魚塘·今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