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語歌壇輝煌三十載第20篇、關正傑-永恒的《漁舟唱晚》(作曲王直)
喜歡關正傑的歌,基本都喜歡《漁舟唱晚》(盧國沾詞)這首完全中國古典風格的曲子,悠揚古樸,韻味十足,在關正傑的低沉嗓子,将首中國意味的曲子演繹得淋漓盡緻。填寫的盧國沾,用文字将一幅美麗的畫卷呈現出來,讓人遐想萬分。

但遺憾的,這首中國曲卻在香港署名有誤,在香港錄音帶歌詞印制,以及頒獎所說,都言作曲是Jean Michel Jarre。不管是法國人貪功冒認,還是香港唱片公司無知,多年不肯修改,才是真正的無恥。
遠在八十年代的某一天,我在家用錄音機播放放關正傑歌曲,放到這首《漁舟唱晚》,正好我的父親與他的大學同僚聊天,他們停下交談,讓我把錄音機拿出來放,然後連聽這首歌三遍。父親的同僚說“聽過多次,還是喜歡!”
我說:“有一件奇怪事,這首的作曲者是個法國人,我們跟同學讨論過,覺得不可思議,這分明是百分百的中國風格。”
父親的同僚問:“這個法國人從小在中國成長嗎,或者在香港長大?”我回答:“不了解這個人,但錄音帶寫的作者名字就是這個法國人!”
我父親立即道:“我是教經濟的,對國樂不熟悉,但這肯定不是法國人寫的,這種中國味,隻有中國人能寫出,而且是精通中國樂器的人,而且要修行多年才有這份造詣!”
父親的同僚也道:“我雖然隻是數學系教師,但我也敢肯定,這是中國人寫的!即使這個法國人在香港長大,即使他一直浸在中國文化裡,泡在中國音樂裡,也做不到!”
以當時媒體條件,我們根本無法了解更多的事實。事隔多年,我在聽中國古樂稍多了,才了解到,真正的作者是當時的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國樂系教師王直,作品名是《「漁舟唱晚」主題随想曲》。事實上,了解國樂的許多人都知道這首曲,也知道作者是王直,可香港的歌曲署名,仍然是那個無關的法國人。
不得不說一句,當時林子祥和關正傑都用這首曲子。林子祥的《水中蓮》寫明改編自中國古曲《漁舟唱晚》,而關正傑的《漁舟唱晚》則寫明作者是Jean Michel Jarre ——一位法國電子音樂家。可是,這首曲子跟古曲《漁舟唱晚》沒有任何聯系,也沒有類似之處,完全是新創作出來的。問題是,它由誰創作呢?
事實在《新晚報》和《南方都市報》裡有披露。
一九八一年,法國人Jean Michel Jarre 到中國作通路演出,其中一個節目是跟北京音樂學院管弦樂隊合作演出《漁舟唱晚》,擔任指揮的是黃飛立,古筝部份的旋律的修改與演奏由李萌負責,整個樂曲的改編則出自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國樂系教師王直之手。作品的正确名稱是《“漁舟唱晚”主題随想曲》,除了引子部份用了原古筝《漁舟唱晚》的版本外,接著的音樂都是全新創作的!在國樂界,這部作品的署名是“王直”(雖然有另一種說法是王直+李萌)。
而林子祥的《水中蓮》和關正傑的《漁舟唱晚》的曲調,都正是撷取自這部《“漁舟唱晚”主題随想曲》裡全新創作的部份,而不是改編自古典樂曲。而法國人Jean Michel Jarre,參加了一場中國演出,在自己的音樂專輯收錄了這曲,不署作者名字,隻寫Jean改編,不知是立場偏了,還是良心壞了,但肯定不是疏忽!
而關正傑所屬的唱片公司不問究竟,直接署名作曲是Jean Michel Jarre,連一點起碼的常識也不顧,難道他們真以為,一個在中國呆了幾天的法國人,寫出了這樣中國風的曲子?還有一種做法更可恥,Jean Michel Jarre 與關正傑當時屬于同一唱片公司,版稅自己收。八十年代初的中國,對于版權的意識沒有什麼概念,人家真的“借用”了,也反應不過來,可能也是自豪地說“那個法國人也彈了我的曲子”,或者,大概送兩盒錄音帶就解決了,懶得查根究底。
國樂界一直知道作者是王直,而香港的唱片公司卻不願意面對這一事實,有崇洋媚外這嫌。至于那個法國人,不提也罷,不管有意無意,都變成了沽名釣譽之徒!這人照片就不放了,雖然也算法國知名音樂人,第三段婚姻娶了新加坡名星鞏俐。
對于這首《漁舟唱晚》,我們感謝關正傑的演唱,也感激真正的作者王直,為我們帶來了優美的曲子。(驗證作者内容,來自新晚報,南方都市報2011年5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