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敏早早請了産假,到河東已經快一周了。因為結婚後,屈敏一直在河東工作,這次來母親這邊待産,娘倆有說不完的話。
“媽,這家夥又踢了我一下。”
“一定是個淘小子。前兩天,咱去醫院,檢查,醫生說這幾天要注意,有情況咱好及時去醫院。”
“生孩子疼不疼啊!”初為人母的屈敏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同時又有一點害怕!
“疼啊,不過咱離醫院近,有情況就去也趕趟,到時候就聽醫生的,别怕啊!”
“嗯”
“早點睡吧,這幾天你睡的都不好,等生完就好了。”
母子倆關了燈,過了一會就都睡着了。
淩晨三點,天還沒亮。屈敏被一陣兒一陣兒的腹痛疼醒。她輕輕的推了推身邊的母親。
“媽,媽,我肚子疼。”母親一個激靈就醒了。“是不是是要生了?你别急啊,先穿衣服。不急,宮口要慢慢開呢!”母女倆在一陣忙亂中,出了家門。剛到樓下,母親發現沒帶醫保卡,對屈敏說“你慢點先走,我去取醫保卡。然後我去追你,你路上要小心。”
六月的淩晨,還有些微涼。還好月亮,西斜,街上雖然安靜,但還不是很黑。屈敏,托着肚子,一路急走。因為家裡離醫院比較近大概300米的距離。是以,就在家養胎。已經在醫院檢查登了記的,是以就沒有太多擔心。本是一段熟悉的路程,但第一次,屈敏覺得它如此漫長。她恨不得一下子就到。跌跌撞撞,走走停停。終于到了天水醫院的門口,直奔産科急診。
今天,值班的醫生是枉芙蓉。她還在睡夢中,就被值班的小護士叫起。她也趕緊往診室跑去。看見隻有一個20多歲的女孩,捂着肚子,氣喘籲籲。
“醫生,醫生,我應該要生了嗎?”
“疼多久了,不到半小時。”
枉芙蓉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哪能那麼快,等我給你檢查下。”
簡單的記錄下病人登記,又做了一系列檢查。枉芙蓉對屈敏說:
“咋就你一個人來,家屬呢?”
“我媽一會就到,她回去取東西,馬上就到。”
“噢,你這一時半會生不上,孩子都挺好的,适合順産,要想生的快,得多走動。”等早上讓你家屬辦住院手續。”我先給你安排到病房。你去那休息。”
安排完,枉芙蓉就回到了休息室。經過這一陣折騰,她也睡不着了。回想着剛才,那個産婦,怎麼自己來的?不應該是丈夫陪着嗎?胡思亂想了一會,天也就亮了。她去查病房,看見屈敏正靠着床上休息,這時候又不那麼疼了。
“你要多走動,等适合生産了在去産房。不用擔心啊。有情況喊我。就你媽媽一個陪護嗎?”
“嗯,别人都上班,就我媽陪我。”
“嗯,沒事的,别擔心。”
“做母親,都得有這一劫。”
“謝謝醫生。你去忙吧,有情況找您。”
枉芙蓉,走出病房,去了機關食堂。她們是上一天一夜,再歇一天一夜,白天還上班,就到食堂吃飯。半路,正好遇到了,賈士心,她上班,給杜鵑從家裡做了飯菜。枉芙蓉,看見她,腦海裡又顯現出屈敏的面容。她想了想,還是對賈士心說:
“今天,淩晨,不到四點就來了一個孕婦,自己跑來的。就她媽一個人陪着”
賈士心,面露驚喜,“嗯,嗯,估計得什麼時候生?”
“這個得看産婦體質,有快有慢的。最早也得中午,好不了得下午。今天應該沒問題。”
“好,謝謝你芙蓉姐,這邊我抓緊安排一下。”因為婦科這邊賈士心早就溝通好了,每天都在做術前檢查,杜鵑血壓血糖都正常,随時都可以手術。就是醫生說了,杜鵑有大三陽,最好是安排最後一台手術。
賈士心,進屋,激動的說:“今天有個好機會,我們今天準備手術取孩子。”
婦科住院的比較少,在加上有姐姐的關系。杜鵑的病房隻有她自己。已經快一周了,杜鵑在焦急的等待中煎熬。隻要一閑下來,杜鵑就會和兒子說上幾句。此刻她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柔聲細語的說:
“兒子,不要怪媽媽狠心,我們的家庭,真的承受不了了,媽媽有病,你姐姐也不好,如果你再有病,那咱這個家就沒指望了啊!你放心,就是換,媽也一定給你換個好家庭。你不要恨媽媽,媽媽也是沒辦法。”
這邊有條不紊的準備着。
屈敏,正拽着母親的胳膊,在走廊裡走動。剛剛又劇烈的疼了一陣兒。天減減的熱了,再加上疼的,屈敏的頭發一绺一绺的貼在額頭。她忍着疼痛,托着肚子,在慢慢走動,邊走邊說:
“兒子,你要堅強,媽媽也要堅強。爸爸這兩天就回來,爸爸在當兵,将來你長大了,也也要做一名軍人。”
這一上午,醫生又檢查了兩次。說還是不行,得在等待。到了下午三點多,枉芙蓉接到賈士心消息,那頭已經準備手術了,問這邊怎麼樣?枉芙蓉,叫護士給屈敏打了一針催産針。然後說準備進産房。經過一天的折騰,屈敏已經很疲憊。上了産床。又一陣疼痛,疼的屈敏緊緊的握着拳頭。這時候聽醫生說
“七指”“看見頭了”“胎兒較大”“需要胎頭吸引”“40mg安定”
護士給她打完針後沒一會,屈敏就迷糊了。等她被一陣更劇烈的痛疼醒時,她感覺到,有人在使勁的按她的肚子,一陣劇痛,她疼暈了過去。隐隐約約的一陣嘈雜,但她什麼也聽不清。不知過了多久,“啊,啊,啊”一陣嬰兒的哭聲,把她喚醒。她迷糊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見一個小小的,白花花的小家夥。她隻看了一眼,就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