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娛樂圈中頻繁出現的“天價飯局”令普通老百姓瞠目結舌。實際上,這種“天價飯局”古而有之,而且與現在一樣都是以娛樂和炫富為目的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在飯局中陪酒賣笑的明星,與古代侍宴的青樓女子并無差別。

都道古代風月場所是“銷金窟”,古代喜好此道的客人每次要消費多少錢呢?
《金瓶梅》裡有這樣的橋段:
西門慶去麗春院喝花酒,随手就賞出五兩銀子。以《中國貨币史》這本書給出的比例作為依據,晚明時期一兩白銀的購買力約合現在的人民币500元。由此可見,西門慶逛青樓時,單打賞姑娘的“見面費”就要花去2500元。
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像西門慶這般出手闊綽的。四十九回:“次日早晨,蔡禦史與了董嬌兒一兩銀子,用紅紙大包封着,到于後邊,拿與西門慶瞧。西門慶笑說道:‘文職的營生,他那裡有大錢與你!這個就是上上簽了。’因交月娘每人又與了他五錢銀子,從後門打發去了。”
萬曆年間,《騙經》的作者張應俞在其作品中提到,京城有個名妓叫花不如,她的身價非常高,平時根本不接待販夫走卒,隻接待達官顯貴。想要讓花不如陪宿一晚,要花去六七兩銀子。折算下來,相當于人民币3000到3500元。
那麼,那些隻賣藝不賣身的妓女收費如何呢?她們通常會出席一些接待飯局,出場費遠非那些隻經營皮肉生意的妓女可比。
我們不妨以明末最著名的“秦淮八豔”中的陳圓圓為例,來看看當時名妓的“飯局費”有多高。陳圓圓是當時最搶手的妓女,她的美貌甚至改變了曆史的發展,以她來做典型比較合适。
“姓陳名沅,為太原故家女,善詩畫,工琴曲,遭亂被擄,淪為玉峰歌伎,自樹幟樂籍而後,豔名大著。凡買笑征歌之客,都喚她做沅姬。身價既高,凡侍一宴須五金,為度一曲者亦如之。走馬王孫,墜鞭公子,趨之若鹜,大有車馬盈門之勢。即詞人墨客,凡以詩詞題贈沅姬的,亦更仆難數……國丈田畹,以千金購之。”
以明末黃金的購買力來看,一兩黃金約合現在的人民币15000元。也就是說,當時若想請陳圓圓這樣的“明星”出席一場飯局,單“出場費”就要支付75000元,請陳圓圓唱一首歌也要花這麼多錢。而當時直接将陳圓圓“簽”入旗下娛樂公司的田畹,足足支付了1500萬元的“簽約費”。當然,與陳圓圓“簽約”的是地位顯赫的國丈爺,這場“簽約”難免有炒作的嫌疑。國丈出手比較大方,但是當時的其他“明星”根本沒有如此高的“簽約費”。
根據史料的記載,青樓名妓董小宛的賣身價為白銀三千兩,換算下來約為150萬人民币,僅是陳圓圓的十分之一。同為“秦淮八豔”,她們的知名度應該是差不多的,就算陳圓圓比董小宛受歡迎,兩人的贖身銀也不該相差如此之大。由此可知,當時青樓名妓的“買斷價”,是與“買斷人”的身家息息相關的。買下董小宛的,是其好友柳如是的丈夫錢謙益(并非冒襄),錢謙益的地位與國丈田畹自然是沒法比的,估計當時董小宛所在的青樓也沒打算擡價。
《闆橋雜記》記載了這樣的故事:
嘉興城的土豪姚北若,在秦淮河上租了十二艘畫舫,邀請江南學子齊聚秦淮河。當時赴約的名士多達數百人,坐滿了十二艘畫舫。每艘畫舫都配備了四個名妓、一台戲班。一時間,秦淮河上燈火通明,“為一時之盛世”。
那麼,姚北若總共花了多少錢呢?
我們不得而知,隻知道他僅在“花案”上的開銷就已超過千金。這場宴會,幾乎聚齊了當時“娛樂圈”最豪華的陣容,姚北若請張卯官吹奏笛子、張魁官吹箫、管五官吹管、吳章甫彈弦、錢仲文打鼓,丁繼之、張燕築、沈元甫、王公遠、朱維章等幾位“名角”串戲,柳敬亭說書。估計當時的場面與“春晚”的規模差不多,巨星雲集。
在當時,秦淮河畔夜夜笙歌,類似的場面不知發生過多少次。江南士子土豪每張羅飯局,必會邀請名妓到場,花幾百幾千兩黃金就像家常便飯一樣。毫無疑問,秦淮河畔上的高額消費,就是明末浮誇風最真實的寫照。
參考資料:
【《騙經》、《金瓶梅》、《闆橋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