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上白村的朝陽

作者:幸福振興行

  早上差不多六點的時候,我依約來到鎮政府大門邊,卻沒見到朱書記,隻見到一排比我起得更早的燕子,站在橫過路面的電線上,享受着小鎮清涼的早晨,聆聽農忙時節,從田野上傳來的甜蜜的呼吸。

  朱書記是肇慶市團市委幹部,2016年派往排沙鎮參與扶貧工作,與一隊友共同幫扶四條分散村,共一百多戶分散貧困戶。除了省定貧困村,其它需要幫扶的村我們都叫分散村。今年春節後,第三輪扶貧工作結束,駐村幹部開始輪換時朱書記堅持留下來,不過任務減輕了許多,隻幫扶兩條分散村,五十多戶貧困戶。

  除了下雨,朱書記每天早上都會往上白村的山路上散步,來回近七公裡。

  昨天我碰到朱書記,便與他相約明早到上白村,看看那裡的風景,感受一下朝陽出來時的那份浪漫和美妙。

  三個多月前,他給我發了好幾張上白村太陽初升時的美圖。望着鮮紅的朝陽站在群山之中,與天空和諧相處,與雲霞相依相伴,那時就把我深深吸引住了,很想抽個日子跟他一起進上白村看初升的太陽。朱書記說,秋天到上白村,才能看到像圖一樣美的朝陽。

  但這段時間,我老是想起上白村的朝陽,雖然還沒到秋天,但我已等不及了,心想無論如何也要上去一次,站在上白村看一眼七月的朝陽也好,滿足一下私欲。

  上白村是蚌溪村委會的一個小自然村,以前有二十幾家住戶,現在大部分人家已搬到山下,隻有兩、三戶人家留在村子裡,繼續守望鮮紅的朝陽。

  六點十五分左右,我才看見朱書記匆匆向我走來。

  我倆一前一後,步調一緻,沿着山路向上白村進發。當我們來到白田村時,看見一層薄薄的晨霧,把甯靜的山林緊緊抱在懷裡,像久别重逢的親人。山腳下的梯田,那些金黃色的稻谷,已被勤勞善良的村民收入囊中,花生也拔完了,而幾塊秧田冒出嫩綠的秧苗,成了樹林的美談。村子很靜,見不到人影,隻有山哥家的母狗,躺在院門邊,與一隻昨天摘回來的小南瓜互相對望,默默相伴了一個晚上。

  母狗見到我們,也不見生,依然一動不動,兩眼直直地望着我們,偶爾搖了搖尾巴,樣子有些散淡,但很讨人喜歡。

  我們經常到山哥家裝山泉水,用作飲用水,自然跟他家的母狗熟絡了。

  從白田村開始,進上白村的山路就是泥路了,此時路面還有不少積水;在被車輪輾過的路面上,留下兩條清晰的牙痕,顯得坑坑窪窪、不倫不類。

  我跟在朱書記後面,小心翼翼地踩着他留下的腳印,向山上走去。山上、山下,除了樹林就是密密的竹林,如碰見山谷,漂浮的雲霧就會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展開柔軟的身姿。

  不一會,一隻白色的山雞,拖着長長的尾巴從山坡上爬下來,可一見到我們,馬上掉頭沒入深邃的山林之中,再也看不見蹤影;還有幾聲稀落的鳥聲,一路追着我們,仿佛它也要跟我們一起進入世外桃源,一睹朝陽初升的風采。

  半路上,從山上奔流下來的山泉水,像一條白帶,飄向深不見底的山谷,而她爽朗的笑聲,滋潤着萬物生靈,讓我們久久回味。

  經過下白村時,朱書記指着一條小山路對我說,這條路可通往下白村。我好奇地望了一下被草叢淹沒的山路,突然感到一陣暈懸,真懷疑這樣又陡又窄的山路是不是人走的,隻怕野獸見了也會懼怕三分。既然是路,不管是平坦還是險峻,我還是懷着膜拜之心再仔細打量一番,隻見路面上,沒發現新的腳印,這說明這條路已經好多年沒人走過了。我想,下白村的村民上山下山,現在走的應該是一條寬敞明亮的大路吧。

  據朱書記說,下白村仍住有幾十戶人家。

  快到上白村時,我看見朝陽已從山上爬上來了,而搖搖晃晃的腦袋,顯得力不從心,不管我怎麼欣賞,都不如朱書記發我的那幾張圖檔,感覺自己是不是被上白村騙了。

  不過,失望之餘,當我們靠近上白村時,再回頭看離我們不遠的山谷裡,雲蒸霧繞,如遇仙境,不禁歎為觀止,多少彌補了有些抱怨的情緒。

  走進上白村時,晨曦照在民房斑駁陸離的牆壁上,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而房前屋後的果樹和菜地,也因朝陽的愛撫而顯得生機勃勃,向我們彰顯着綠色生命的無限魅力。

  朱書記望着山谷告訴我,秋天的朝陽升起來時,就像一顆金色的珠寶鑲嵌在裡面,非常好看。但此時并非秋天,朝陽隻能從山頂上爬起來。

  因為急着下山,我們隻是逗留片刻,就帶着些許遺憾下山了。

  當回到鎮政府路邊的一塊菜地時,朱書記與一個七十歲模樣的農婦打了一聲招呼。他告訴我,她是從上白村搬下來的村民。

  此時的農婦,正伸手欲摘挂在瓜棚裡的南瓜,這南瓜,露出黃色的肚皮,像鑲嵌在菜地裡的一顆明珠,不禁讓我想起秋天,鑲嵌在上白村山谷裡初升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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