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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故事《屍變》

作者:悠閑樂悠悠

山東省陽信縣有個老翁,家住在距離縣城五六裡路的城郊,因為距離縣城有段距離,就和兒子兩個人在路邊開了家客棧,供來往的商旅休息住宿。其中有四個常年以幫人運送貨物為生的車夫,路過他家客棧會經常在這裡住宿。

有一天,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四個車夫又路過這裡,看馬上要黑天了就想在客棧住一晚明天在趕路,不巧的是今天客棧生意特别好,所有的房間都住滿了客人,沒有空餘的房間了。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天完全黑了下來沒法拉着車繼續趕路了,而且距離縣城還有五六裡路呢。沒有辦法四個人就堅持懇求老翁幫着想辦法找個房間讓他們住一晚。因為是老主顧,天色也确實太晚了,于是老翁低頭想了一會,想到有這麼一個地方可以住,但又怕車夫們嫌棄住的不滿意。四個人說:“隻要有個地方能住一晚不至于睡到大街上就行,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原來老翁的兒媳婦剛剛去世了,兒子出去買棺材還沒有回來,是以兒媳婦的屍體停放在一個房子裡還沒有發喪。老翁覺得這個靈堂比較安靜,于是就帶着車夫能穿過巷子把他們安頓到了這裡。

進了房間,就看見靈堂的桌子上點着一盞昏暗的小油燈,桌子後面隔着靈堂的白布躺着一具用黃紙蓋着臉的屍體。又往裡走是間卧室,卧室裡有個能睡六七個人的大通鋪。四人奔波趕路一天已經很累了,挨着枕頭就睡着了。唯獨有一個車夫平時睡眠比較淺,迷迷糊糊的剛要睡着,忽然就聽見外屋靈堂的床上有察察的響聲,像有東西在動。一時間吓的急忙睜開眼睛借着靈堂前桌子上的油燈看的清清楚楚,就看見女屍已經揭開臉上蓋着的黃紙坐了起來,接着下了床,慢慢的向卧室走來。隻見女屍面色金黃,頭上紮着生絲綢子樣子很是吓人。就見她走到大通鋪前對着三個車夫的頭挨個吹了口氣,車夫吓的大驚失色,急忙用被蒙住腦袋,屏住呼吸豎着耳朵仔細聽着女屍的聲音。不一會,女屍果然走到他的面前象對其他三人那樣吹了口氣。然後感覺她走出卧室,就聽到抖動紙蓋臉的聲音。車夫慢慢的伸出頭偷偷的看向女屍,看見她還象原來一樣僵硬的躺在那裡。車夫更加害怕,又不敢發出聲音,隻能悄悄的用腳踢旁邊的同伴。踢了幾腳旁邊的同伴卻一動也不動。車夫一看想着沒有别的辦法了,不如穿上衣服快跑出去。才坐起來拿起衣服剛要穿,就聽到外屋靈床上又響起了察察聲。車夫害怕吓的趕緊又縮到了被子裡蒙住了腦袋。就感覺女屍又走了過來,對着他的腦袋連續吹了幾口氣才離開。過了一會,聽到靈床上的聲音,知道女屍又躺下了。才從被子裡悄悄的伸出手摸着褲子穿上,光着腳跳起來就往外跑。這個時候女屍聽到聲音坐了起來,看樣子是要來追趕車夫。當她走到白布旁的時候,車夫已經拔開門栓跑了出去。女屍随後就追。車夫邊跑邊大聲呼救,可是村子裡的人都睡得很熟沒有一個人驚醒出來救他。想去敲客棧老闆家的門,又怕這時候女屍追來來不及,于是就向村外縣城的路上極力跑去。跑到東郊,就看見路旁有個寺廟,聽到一陣陣的敲木魚的聲音傳來,于是急忙跑過去使勁的敲打寺廟的大門。廟裡的僧人聽到大半夜的有敲門聲不正常,不敢去開門。沒辦法車夫剛轉過身來,就見女屍已經追到離他不到一尺遠的地方了,車夫更加害怕。寺廟的門外有棵白楊樹,樹身有四五尺粗,于是跑過去以樹做屏障。女屍從左邊追來他往右邊跑,女屍從右邊追來他往左邊跑。抓不到他女屍非常生氣。就這麼左抓右躲的追趕着。漸漸的女屍和車夫都感覺很累了。女屍停了下來,這時候車夫也已經跑的汗流浃背氣喘籲籲的躲在樹後靠着大樹稍稍休息下。突然,就見女屍猛的一下跳過來,伸出兩隻胳膊,隔着樹抓了過來。車夫吓的一下子躺倒地上,女屍沒抓到他,兩隻胳膊抱着大樹不動了。

這時,寺廟裡的僧人已經躲在門後偷偷的聽了很長時間了,聽見外面沒有聲音了,才慢慢的打開門出來。看見車夫躺在地上。拿過蠟燭一照,已經死了,但是用手一摸在心口的地方還有一點點氣息。于是把車夫背到寺廟裡,過了一晚才蘇醒過來。給他喂了些湯水問他怎麼會有女屍追他,于是車夫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過和僧人講了一遍。這個時候天亮了,朦朦胧胧的能看見東西了,僧人來到樹旁一看,果然有具女屍抱着球僵硬的站在那呢,僧人吓的大驚失色,趕緊派人去縣衙報案。縣官親自帶着人過來檢視,派衙役上前把女屍的手拔下來,可是女屍雙手牢牢的抱着樹身,衙役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把那手拔下來。縣官走上前去仔細一看,隻看見女屍四個手指卷起來象鈎子一樣,沒過指甲深深地插到樹身裡了。又叫過來幾個衙役一起用力才把女屍雙手拔下來。就看她在樹身上紮的手指孔,就像用鑿子鑿的一樣深。派衙役到老翁家檢視,看見女屍不見了,那三個車夫都已經死了,周圍的鄰居正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呢。衙役向老翁說了緣故。于是老翁帶人來到廟前把女屍擡了回去。這時車夫痛哭流涕的對縣官說:“我們四個人一起從村子裡出來的,現在他們三人都死了,唯獨我一個人活着回去了,我怎麼和他們家人交代呀,鄉親們能相信我說的話嗎?”于是,縣官給他寫了一封證明信,又送了些銀子,送他回了家。

聊齋故事《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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