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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 書影君
提起老年人,身後總是跟着一串特定詞彙:衰老、病痛、遲緩、死亡。
仿佛一個人一過60歲,就要自覺主動地退出人生舞台,在夕陽落日中,迎接終點。
電影藝術之是以美妙,就是能在庸常的生活中,帶入不同尋常的氣息與力量。
2011年,英國影片《涉外大飯店》上映。影片的最大亮點,就是一幫平均年齡接近80歲的老戲骨出演。
以及,片中那些仿佛與老人無關、即便是年輕人也會臉紅心跳的情節。
同志、一夜情、吊金龜、逃離婚姻、追尋幸福。
在影視劇中,這些原本屬于年輕人的定制劇情,卻被這幫老人折騰得更為驚心動魄。
<h1>01</h1>
影片的幾位主人公,一開始也被禁锢在傳統老人的模型之中,少有出格。
一個失去丈夫的老寡婦、一對妻子唠叨刻薄丈夫軟弱無能的老夫妻、一個對有色人種抱有極大歧視偏見的白人老婦人、一個受人尊重的老法官、一位寶刀不老的老花花公子、一位終日尋找金龜婿的單身老女人。
彼此互不相識、身份經曆差異巨大。
他們都被一則看上去美好無比的養老酒店廣告所吸引,不約而同地踏上了前往神秘印度的晚年旅程。
這些老人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原本應該平淡沉默,在瞌睡打盹中度過每一個平庸的落日午後。
但偏偏因為差異巨大的性格與人生經曆,導緻他們的關系彼此糾葛,在那個餘晖映照牆壁的養老酒店中,上演了一幕幕觸動人心的故事。
在這些故事中,我看到了悠然自如的表象之下,老人們那千瘡百孔、陷入絕境的人生。
以及他們為了生命的尊嚴,奮力最後一搏。
<h1>02</h1>
那個失去丈夫的老寡婦,唯一的住房被子女拍賣,因為要償還丈夫留下的債務。
她心靈身體均無可依靠,甚至來到印度之後,她需要尋找一份工作來維持生計。
那對的老夫妻,将自己全部的終身俸,都投給女兒創辦科技公司,導緻他們退休後,連廉價的房子都租不起,
刻薄的妻子一生唠叨,抱怨着丈夫的軟弱無能。
而丈夫之是以一直忍受着妻子,就是他殘存着對于妻子的愛,以及對于家庭完整及自尊的維護。
那個對有色人種抱有極大歧視偏見的白人老婦人,是個伺候了主人家一輩子的老管家。
她晚年老而無用,被主人打發,單身一人躺在醫院裡等待置換髋關節的手術。
她因為付不起手術費而陷入晚年僵局,最終隻能依靠機票贊助,才得以在印度進行了免費手術。
她忙碌一生,依舊需要繼續忙碌,來維持自己的存在感和自尊。
那位受人尊重的老法官,卻終身未娶,因為他盡終生之力,隐藏着一個不能告人的隐私秘密。
這趟印度之旅,他決定勇敢面對真實的自己,以無憾的心情,迎接生命的終點。
<h1>03</h1>
影片中幾位英國國寶級的老戲骨,按照真實年齡,都早已步入老年人的行列。
瑪吉·史密斯
瑪吉·史密斯,1934年出生,大英帝國女勳爵,她是唯一獲得過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的英國女演員。
朱迪·丹奇
朱迪·丹奇,1934年出生,大英帝國女爵士,因在《莎翁情史》中扮演伊麗莎白女王,獲得奧斯卡最佳女配角,被稱為"女王專業戶"。
除此之外,還有1948年出生的湯姆-威爾金森、1949年出生的比爾·奈伊、1946年出生的佩内洛普·威爾頓、1940年出生的羅納德·皮卡普、1952年出生的西莉亞·伊姆裡等等。
這群平均年齡将近80歲的老演員,用自身飽滿的人生閱曆,和豐富的表演經驗,将每一個老年人原本枯燥幹癟的人生,演繹得如此飽滿、綻放。
一幫來自大英帝國的老人,重回代表當年帝國無限榮光的殖民舊地,不知是為了尋找自己晚年的安身之所,還是為了追憶祖國昔日的曾經輝煌。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我亦早已分不清,老演員們是在扮演戲中人,還是借由戲中人,來緬懷着過往的自己的舞台高光。
<h1>04</h1>
借由影片中這些老人的故事,我也思考着關于老人的問題。
我思考對于老年夫妻關系的再認識。
勉強維持一輩子的婚姻,究竟是幸福還是煎熬?
我也思考老年人再就業的嚴肅命題。
當我們的壽命越來越長,而養老金不足以維持生計時,我們是否被迫回歸職場?
工作場合中越來越多的白發族,對年輕人又意味着什麼?
我還思考老年人對于内心秘密的态度。
面對保守一生羞于啟齒的隐私,在人生的盡頭,我們是選擇将之帶入墳墓,還是公諸于世以求心安?
一直以來,在影視作品中,老人的角色塑造總是單一而乏味。慈母嚴父、養花種草、婆媳鬥法、頤養天年。
老人們在每一部影視劇中,都如同道具般存在。
除了嚴格遵循社會和子女賦予他們的固定形象之外,若有一點逾越,必将帶來"沒有長輩樣"的指摘。
如電視劇《都挺好》中,蘇家老父親蘇大強般為老不尊、花樣作死的鬧騰,已經讓中國觀衆讨厭至極。
中國老人的傳統形象,也是社會賦予他們的社會角色定位。他們總是沉默地呆在家庭的角落裡,看着子女展翅,圍着孫輩慈悲。
我們習慣他們的角色,卻忘記他們也曾年少英俊,也曾曼妙婀娜,也曾豪情萬丈,也曾心懷夢想。
他們也曾做過藍色的夢、粉色的夢。
生命終将走向終點,卻又終将越來越長。
在最後一段生命旅程中,我們是否還有能力和勇氣,去思考我們人生開始時,思考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