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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美人貴在于淡雅清秀,望之有幽閑貞靜之态,改琦正符寫美人貴在于淡雅清秀,望之有幽閑貞靜之态,改琦正符!

《畫人傳》~第373篇

<h1 class="pgc-h-arrow-right" data-track="3">寫美人貴在于淡雅清秀,望之有幽閑貞靜之态,改琦正符!</h1>

文/盧秀輝

改琦(1773年—1828年),字伯韫,号香白,又号七芗、玉壺山人、玉壺外史、玉壺仙叟等。先世西域回族人,松江(今上海市)人。

改琦的祖父改光宗,本來是順來人(今山西黎城),為清朝著名将領。雍正七年考取武舉人,次年考取進士,由侍衛官松江參将,母卒于任,遂葬于松江。後任壽春鎮總兵,捕匪山中,以勞疾卒,遺疏請入華亭籍,诏許之,遂舉家遷至松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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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琦的父親改筠,回族,字紹賢,改光宗之子;松江人(今上海)。著名清朝官吏。改筠曾任松江海防提督衙門書辦。清乾隆四十七年(公元1782年)農曆5月,廣東崖州三亞村回民海富潤因攜帶《天方至聖實錄年譜》等伊斯蘭教漢文經籍,在廣西桂林境内被官府逮捕入獄,由此引發史稱為清代回族伊斯蘭文字獄的海富潤案。而改筠為《天方至聖實錄》作序而涉入“海富潤事件”,結果被下大獄,全家也被查抄。盡管後來出獄,但是,在政治上有了污點。

改琦祖上十幾代都在宦海沉浮,到了改琦這一代,沒有繼承先祖之業,而是開始寄情藝術了,全身心的投入到詩詞書畫中,使改琦成為了“名擅一時”的回族仕女畫家。王芑孫在《改七芗乍村老屋圖銘》中寫道:“吾友改七芗琦,生長松南,世家冀北。自其先大父府君諱光宗者,乾隆中來鎮壽春。遺奏入籍華亭,遂為其縣人。于今再傳矣。改之為性最孤,蓋回纥故部,東南無别族。乍村者,宛平之南鄉,改氏所舊居也。七芗以廉頗楚将之餘,有莊舄越吟之思, 作為圖焉。”改琦《雨中》:

金陵獨客坐江城,況複鸠啼不斷聲。

夢裡家山今日到,春來風雨幾時晴。

湖頭水漲平橋綠,溪上雲來貼樹行。

寂寞未酬登覽興,扁舟回首若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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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琦出生的那年,剛好是《紅樓夢》作者曹雪芹逝世10年。那時候天下人人争看的流行讀物,毫無疑問,就是《紅樓夢》。世情已不同,随着封建禮教的束縛進一步得到了松馳,社會風氣逐漸也開始略有改變。但是,新的保守如洪水,依然洶湧。仕女造型從唐代的“曲眉豐頰”轉變為長眉瘦削,設色筆法方面向精緻化發展,筆法沉穩工緻,線條法度嚴謹,這個時期的仕女畫仕女造型由形象嬌小,身材孱弱,體态輕盈,面型上也與前代有明顯的差別。改琦《憶舊遊·九月十二日》:

趁梯雲蹑屩,負日乘籃,尋到招提。引入清涼境,喜松風十裡,吹綠山眉。壁間翠光浮動,流影石梁西。看雨後跳珠,潺潺拂水,濕了僧衣。

忘機。澹無語,任鼎沸茶聲,鬓矐煙絲。更上三層閣,送蕭蕭殘響,梅葉橫飛。遠空數行新雁,寒色蕩斜晖。吳淦父重來,仙源咫尺紅樹迷。

改琦所處的時期是乾隆後期,官場的殘敗腐朽,官僚集團内部不斷進行的殘酷鬥争,官場盛衰難測,升沉不定。改琦因為父親改筠坐獄,清律規定,如果家人入獄,其後代再也無法參加科舉考試。父親入獄給改琦帶來了政治上的嚴重影響,他從此與科舉無緣,徹底斷了他仕途夢想。留給改琦的路隻有一條:憑借自己才能繪畫賦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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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琦的繪畫特色,是繼承仕女畫繪畫傳統,學習古人的筆法,在采衆家之長的基礎上融合唐宋、元明時期仕女畫的風格特點,多個角度的學習傳統。他沒有局限于一家之長,而是廣采博涉。明清以來,松江地區文人荟萃,書畫鼎盛,改琦從小耳濡目染,深受影響,青少年時就在藝術上取得了一定成就。稍長,他結交地方名人,如王芑孫、李廷敬、李筠嘉等,詩、書、畫上得到了名家高手的指點,使他開闊了眼界,技藝得到了進一步錘煉。名聲漸著,慕名索畫者接踵而至,作品不但在江浙一帶備受推崇,而且還得到京師的王公貴族、官僚文人的贊許。與之交往的有錢杜、蔣寶齡、陳文述、陳鴻壽等畫家、鑒賞家和文學家,他們互相唱和、切磋畫藝。是以,蔣寶齡稱改琦為“方其下筆時,百家一冥搜”。改琦《新年拜墓》:

東風驚冷夢,啼鳥暗催人。

強起傷新節,驅車感夕塵。

泉台應有淚,人世已無春。

不盡傷心事,凄涼獨怆神。

改琦吸取了前代仕女畫以形寫神、清秀質樸的特點,學習了明代仇英繪畫的“工細秀逸”和唐寅的“雅韻婉麗”,所畫的仕女,落墨潔淨、清爽、雅靜,設色也是考究研雅,脫去脂粉小家子的華靡之氣,而一改又“靜女悠閑之态”,将清代仕女畫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十八世紀後半期,揚州地區經濟衰落,使得松江府的經濟地位更加突出。官僚商賈崇尚尚雅之事,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書畫的發達與繁榮,使江南地區文人畫家都聚集到松江府,書畫鼎盛,文人衆多,改琦從小深受其影響.在年少時期就受當時任 上海“蘇松太兵備道”的李味莊賞識,在藝術上取得很大的成就。二十歲後的數年間,改琦在詩書畫等方面受到了他的指導,并因為他的作用,改琦與名流結交,在上流社會中逐漸擴大了自己的藝術影響力。改琦《春日雜興柬劉謙齋》:

金井樓高俯逝波,浮雲東望足狂歌。

一春心事花邊盡,十載清明客裡過。

佳句漸如良友少,離愁翻比亂山多。

西坡結屋吾将老,好待雙旌訪澗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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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嘉也是改琦藝術道路上的一位重要人物,李筠嘉是松江富豪,著名的藏書家。李家家中的“吾園”是松江文人宴集之所,李筠嘉一直與改琦保持着非常密切的交往,二人的友誼保持了三十年之久,改琦經常寄住在李筠嘉的“吾園”中。改琦在繪畫史上最為别人稱贊的《紅樓夢圖詠》,最初就是為李筠嘉所畫,并為他所收藏,兩人也在同一年(1828)相繼去世。

《紅樓夢圖詠》50幅,為改琦盡心之作。筆下仕女形象柔弱削瘦,别具風格。這部《紅樓夢圖詠》成書比較早,可出版發行很晚。資料記載:該書從大約嘉慶二十年開始繪制,間隔了60多年。因為當時改琦以《紅樓夢》圖見示于住在上海的風雅盟主李筠嘉,李筠嘉以為“珍秘奇甚,每圖倩名流題詠,當時即拟刻以行世”。但道光九年,李筠嘉和改琦相繼去世,“圖冊遂傳于外”。到道光十三年,被改琦弟子顧春福複得,但不知為何又流于南昌,光緒三年被淮浦居士購得,直到光緒五年方才出版發行。改琦《題吳希周百蝶圖》:

滕王圖畫謝家詩,一種風流一段癡。

不是鐘情偏愛蝶,羨他占盡好花枝。

改琦生平交遊甚廣,先後到過上海、杭州、吳興、蘇州、常熟、無錫、金陵、宜興、溧陽、當塗、揚州、袁浦諸地。外遊期間,與所到之處的文人、畫家均有書畫應酬、詩詞贈答,并遊山玩水,領略江湖名勝,使其視野、胸襟得到了開拓和豐富,對其藝術創作有一定的影響。改琦善畫人物、花竹,尤以仕女畫最為著名,數量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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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琦仕女畫的遺存數量最為豐富,鄭績在《夢幻居畫學簡明卷二.論肖品》中說道:“寫美人不貴工緻嬌豔,貴在于淡雅清秀,望之有幽閑貞靜之态”。改琦繪制的《紅樓夢圖詠》,塑造的女性形象無論是在相貌、氣質,還是年齡、性格上都基本符合《紅樓夢》原文女性形象的設定,并加入了自己對書中人物的了解。他的審美,代表着這個時期,社會各階層對這類作作品為主題的仕女畫的認可和支援。改琦仕女畫作品塑造了許多這種帶有賞玩性質的、脫離社會現實的仕女形象,創作這種幾乎沒有封建道德束縛的仕女畫題材,是由于當時改琦所處的時代環境,在社會習風的影響。

改琦的仕女畫多采用以工筆設色的方式來表現畫中仕女形象,工筆畫的柔麗雅緻與女性形象的審美相統一,成為了其表現仕女畫的最佳形式,同時又用小寫意的方式來表現襯景,成為其仕女畫的重要補充,為畫面增加了豐富的文化内涵。改琦仕女畫的設色多以淡色薄染為主,色調淡雅柔麗,色彩之間沒有強烈的對比,以此來傳達畫面中淡淡的幽郁之氣和空靈寂寥之感。

在勾線技法方面,改琦為了與仕女畫人物“秀雅”的追求相适應,總結了前人的經驗,不拘泥于某一種特定的用筆方法,而是使用遊絲表現女性光滑細膩的皮膚和質地柔軟的衣裙,線條勻稱灑脫,同時又與鐵線描相結合來表現衣帶飄逸的質感,用筆輕快簡潔,纖細精巧而又不媚弱,給人一種柔和盈動之感,生動的表現了仕女纖柔安閑的儀态。同時改琦筆下線條的墨色也能随質地的不同和顔色的差别而起微妙的深淺變化,濃與淡、粗與細是相輔相成的,展現出細膩柔潤之感,而在衣裙的領邊和裙帶則使用濃墨勾勒,凸顯衣飾的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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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秀輝有《為改琦七芗歌》一詩,詩曰:

曾為序錦書,落拓滿江湖。

心齋吾衰久,聲吟驚起扶。

畫中辟新徑,賦詩阙裡裾。

莫欺此骨漫,佳人閑心娛。

畫涉仕女譜,卷簾寂寞廬。

筆端鴛鴦夢,催醒酴醾蘇。

春風颠倒用,自憐憔悴虛。

紙筆寂寥詩,林歸深淺衢。

《紅樓》安心路,筆頭裁細粗。

峨嵋缭嬌娘,天露收提壺。

秀雅杳煙掌,盈動群芝湖。

濃淡勾勒中,又見柔潤捗。

憐女似稚子,不敢惹情需。

松風無塵月,豈複求豐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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