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傑,一個從小就與世俗對着幹的人。
幼時喜歡讀書,但學校一旦要求他學,他就開始抗拒學習了。
青年時期,金士傑為了滿足自己身處悠然田園的夢想,來到了農場養豬。
直至四十幾歲的年紀,他才開始第一次談情說愛。
談情說愛了,但也不結婚,直到伴侶離世也沒有踏進婚姻殿堂。
直到年老,金士傑才與世俗和解。
金士傑的叛逆,從幼時便可管中窺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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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金士傑出生在台灣屏東眷村,家境相對富足,父母生養了4個孩子,金士傑排名老二。
金士傑從小就非常“怪”,家中幾個孩子都喜歡買新衣服穿,唯獨他不願意,覺得舊衣服穿起來踏實,從不主動要求買新衣服穿。
其他孩子在父母的管教下作息正常,唯獨他是個“夜貓子”,經常獨自一個人溜出去看星星,和小草說話。
為此,金士傑沒少被媽媽罵,但他也隻是梗着脖子,下次還敢。
因為家境比較好,金士傑有多餘的錢可以去劇院看戲劇與話劇,自小便暢遊在藝術海洋裡,腦子裡經常有天馬行空的想法。
比如,他覺得想結婚的都是些智商不高的笨蛋在征詢世俗的肯定,由此發明的社會行為。
是以,金士傑曾發誓,如果遇不到靈魂伴侶,那他就孤獨終老,絕不會将就,更不會在世俗的壓力下随便找個人結婚。
早期的金士傑不僅是個不婚主義者,而且也是一個拒絕考試的人。
他熱愛讀書,但不愛在學校裡讀書。
要是老師逼迫他讀書,他就罷學。
對此,老師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因為金士傑不是那種學習不好的人,相反他很聰明,哪怕不在學校學習,也能在偶爾參加的考試中拿到高分。
金士傑非常讨厭用考試成績來衡量一個人,是以鮮少參加考試,連決定他畢業去向的考試他都不參加。
他選了一門不用考試的專業,那就是屏東農專畜牧科。
父母擔心他将來過得不好,也操心他的特立獨行。
但實際上,他過得很滋潤。
上完課的閑暇時間裡,他大量閱讀各類書籍來充實自己,尤其喜歡與藝術、哲學相關的書籍,平時還經常出沒劇院,觀看戲劇與歌劇。
親戚曾問他:
“小傑啊,你不怕你這樣太與衆不同嗎?”
金士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我隻怕衆與我不同。
身處前途有限的畜牧業,金士傑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能否出人頭地。
他來到了一家牧場,幹了一年半的養豬工作。
養豬在很多人看來就是髒臭粗鄙不堪,但在金士傑眼裡,養豬和其他職業一樣沒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養豬,同樣也能讓他快樂。
那段時間,他養了2000多頭豬,晚上還給它們彈吉他聽。
他經常坐在豬圈裡,仰頭思考這一生要怎麼過。
從豬圈出來的他經常一身臭烘烘的,很少有同僚願意和他來往。
不隻是因為他身上總是臭的,更多的是因為他性格過于孤僻,三觀不同,談不到一起去。
是以,金士傑更多的時候是孤獨的。
和其他人不同,金士傑享受孤獨,享受到了極緻,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
但一年後,他沉浸的“田園夢”逐漸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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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可是我忘了養豬人的最大目的。那天晚上,我看着它們殘忍地被押進車,他們要去的地方,叫屠宰場。
他掙紮了半年,最後選擇離開了牧場,他的浪漫田園情懷也随之粉碎。
當他來到台北闖蕩時,已經27歲了。
這個年紀,其他同齡人已經按部就班地結婚生子了,他還沒有談對象的想法,事業更是落到了低谷。
當時他不知道要幹什麼,但是生活總是需要經濟打底的。
為了養活自己,他選擇了做體力活。
但他仍舊有所堅持,白天勞動身體,晚上勞動腦力。
那段時間,金士傑晚上回住所研究如何寫話劇劇本,有時還寫些散文與詩歌。
昏黃燈光下,他所伏的案台托起了他的精神世界。
為了滿足自己對藝術的依賴,金士傑找到了一個相對清閑的倉庫管理者的工作。
我在悶熱的倉庫裡搬貨、點貨,晚上睡在宿舍裡,下班時間他們拌嘴、喝酒、看電視,我不理人不管事,白紙攤開寫我的。
10個月,将近1年的時間,金士傑終于寫出了他的第一部劇本——《演出》。
劇本,不被搬上台,幾乎毫無用武之地。
但金士傑就不想将它搬上台,他想一個人藏着,不想給别人演。
自打他寫完第一部劇本之後,他真正的開啟了演藝之路。
當時金士傑身邊聚集了很多貧窮的文藝青年,他們秉性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對藝術的極緻追求與熱愛。
為了證明貧窮也能搞藝術,金士傑與朋友們成立了一個劇團,命名為“蘭陵劇坊”。
他們憑借一腔熱血成立了劇團,但現實給了他們當頭一棒。
劇團成立初期,什麼初始資金也沒有,裝修破敗,地理位置又偏,大家也不懂什麼叫宣傳,就坐着等着觀衆上門。
他們對經營幾乎一竅不通,是以劇團前期的收入一直是赤字,經常入不敷出。
為了讓劇團支撐下去,他們開始打零工賺錢,金士傑更是舍下身段去劇組跑龍套,去别的話劇團客串,賺的錢大多都投到了劇團裡。
為了減少演員自身的花銷,所有劇團成員都把自己的衣服拿了出來,大家一起穿。
不止如此,他們還做“大鍋菜”,一起吃一起住。
當時這個劇團是業界的笑話,被人戲稱為“丐幫劇團”,金士傑自嘲是“丐幫幫主”。
因為蘭陵劇坊是出了名的窮,是以總有人當着他的面炫耀衣服是名牌。
金士傑聽到隻覺得像聽到了髒話,他從來就沒看得起什麼名牌,更不覺得名牌有什麼好。
為了應付這種人,金士傑經常毫不留情地怼回去,并指着自己身上别人的衣服:
我也有名牌。
其實,金士傑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劇團能否盈利,他隻在乎這個凝聚衆多心血的劇團能否成為他心中的“烏托邦”。
劇團前期月月賠錢,他甚至覺得搞藝術的就該窮點,還把“窮”這點當成了他的“傲氣”。
金士傑傲氣歸傲氣,但他也有面子上過不去的時候。
每次回家,其他人都不空手,就他空手;
朋友住醫院,其他人都帶幾袋奶粉去探望,唯獨他空手,走的時候朋友還讓他拿回去幾個水果。
這些時候,他也覺得臉上無光。
直到1986年,金士傑因客串話劇《暗戀桃花源》中江濱柳一角而名聲大震,衆多觀衆慕名而來,蘭陵劇坊才真正擺脫了困境。
萬事開頭難,随後的日子裡,金士傑宛如一把利劍直插雲霄,成就直逼台灣話劇界泰鬥級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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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金士傑開始進軍電影界。
憑借着與李立群、林青霞一同出演的由話劇改編的電影《暗戀桃花源》中江濱柳一角,電影界也有了他一席之地。
《台北飄雪》中的馬爺爺、《繡春刀》中的魏忠賢、由真實事件改編的微電影《老兵》中在旅遊風景區中讨生活的老兵何衛國……
一個又一個生動立體的角色,使金士傑一步一步走進了觀衆心裡。
尤其是電影《剩者為王》中金士傑那長達三分鐘一鏡到底的自白,毫無表演痕迹,仿若紀錄片一般,觸動了無數觀衆的心房。
金士傑演藝之路的開頭不好,但一路走來也鮮花掌聲不斷,可他的感情經曆屬實坎坷。
金士傑四十幾歲的年紀,才迎來第一次心動。
1996年,因着舞台劇《你和我和愛情之間》需要排練,金士傑與比他大六歲的葉雯首次相遇。
奇怪得很,一向不在意男女私情的金士傑首先對葉雯動了情。
金士傑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這是為什麼,便将這歸為天意。
他決定順從本心,開始追求葉雯。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金士傑情竅初開便對意中人葉雯開始了激烈追求。
剛結束一段失敗婚姻的葉雯彼時心灰意冷,但在金士傑的溫暖下,又拾起了心動的感覺。
兩人順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但葉雯因為上一段感情受到嚴重創傷導緻她并不想結婚,也不想要小孩。
當她提心吊膽地跟金士傑表明緣由後,發現金士傑笑了:
婚姻隻是向世界和法律證明我們的關系,可我們的關系不需要别人證明。要不要孩子都是小事,我并不在乎。
兩人相伴十年,風風雨雨都一起走過,與真正的夫妻并無不同。
但期間,發生了一件導緻她走向末路的事。
葉雯被查出身患癌症。
她長期經過化療的身體逐漸變得幹瘦,脫發日益嚴重,仿佛一年時間内老了數歲。
她無法接受自己的模樣,患上了抑郁症,在病痛的折磨下,她走向大海,任由海浪吞噬掉她的生命。
當金士傑再次看到她時,她已沒有了活人的氣息。
在她的葬禮時,金士傑将自己想對她說的話寫成信,葬在了她的棺内:
有兩個四五十歲,剛剛開始戀愛的中年男女,女的說:下輩子投胎做人,我一定來找你。中年男人的回答記得嗎?他很得意,但又裝得很酷的說:很好!但下次請稍微早一點來找我。然後那個女的笑了很久,很久,很久。
金士傑曾一蹶不振,直到塗谷萍的出現,他的生活中才出現了一絲光亮。
塗谷萍是他的學生,比他小了25歲。
她的溫柔逐漸治愈了他,讓他再次滋生出了男女之情。
金士傑一向不在乎年齡差,隻要喜歡就足夠了。
随着他年紀漸長,他也沒有當初那麼倔了。
人總是會變的,金士傑不再抗拒婚姻,開始自己與自己和解,兩人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在他60歲那年,妻子生下一對雙胞胎。
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生活條件,他學會了開車、開始使用手機,開始客串各種影視作品……
前半生,他為自己的“傲”打拼;
後半生,他走下“神壇”,躬身品嘗這世間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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