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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布衣傳奇(32)——靈燕報恩點穴,俗人魯鈍壞事

當晚賴布衣等人便在店中胡亂歇宿一宵,第二天一早,陳仕超便領着賴布權等人

上他家相墳去。小虎兒死活要跟着前去,賴布衣喜歡這娃娃的聰慧,便破例讓他向陳仕超求情,答允帶他一道前去。

陳家的祖墳,在廣府東北面的白雲山。

賴布衣傳奇(32)——靈燕報恩點穴,俗人魯鈍壞事

白雲山乃廣府中人最熟悉的去處,白雲山山脈源自大慶嶺,白雲山周圍聳立着三十多個大小不一的山峰,主峰稱為摩星嶺,峰頂的白雲綜繞,是以得名。

賴布衣等一行五人,辛苦了大半日,方上得白雲山,幾個大人早已累得氣喘籲籲奇怪的是,虎兒小小年紀,爬了這大半天的山路,卻依然精神抖擻!賴布衣越瞧越喜,暗暗點頭道:“此子骨格清奇,且能刻苦耐勞,如加栽培,定是一位奇才!”

陳家的祖放在白雲山主峰摩星嶺山腰,衆人千辛萬苦,方才上米,虎兒記性好,他雖然隻跟父親來過一次,竟能過目不忘,這時跳跳蹦蹦的,指着十幾丈外的一處小坡上後道:“瞧!那就是阿爺他們的屋子“他并不識這是“墳穴”,但聽父來說過,爺爺他們就埋于此,便任自己心性起了這麼個名字。

賴布衣傳奇(32)——靈燕報恩點穴,俗人魯鈍壞事

賴布衣這時已無暇理會虎兒的頑皮,他舉目四顧,但見山深松密,大片松林,有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有時又似絕世才子揮筆疾書,龍飛風舞,書畢擲筆一揮,頓時歡聲雷動,恍如驚雷飛霓,蕩人心魄!

“好氣勢!好去處!”賴布衣眼見這白雲山竟有這等氣勢,不禁暗暗欣喜,他是一位沉醉于風水堪輿之人,一旦發現潛龍結穴之地,便狂喜莫名,有如斷乳的娃娃娘,又似沙漠久旱逢甘泉

賴布衣走近陳家祖穴,但見這隻是一座草草築成的土堆墓,墓前豎有石碑,上字陳氏祖宗名号,僅此而已。賴布衣心道:“大概陳家當時家境已是桔據萬分,手頭再無能力築建墳穴吧?竟如此草率!”但當他站起身來,四周一望,不禁猛吃一驚,心道:”是誰如此識寶?竟點出這麼一處品格奇高的龍燕寶穴!……"再一細瞧墳穴方位,卻又愕然,搖頭道:“既有如此法力點出此等奇穴,為何下葬之方位卻全然反向,方位反,龍穴之局便散勉強得益,亦僅些微,這當真是捉到金鹿不識脫角矣!…莫非是自己勘錯?否則識得此穴之人,怎會連選方位亦會出錯?是以二念,賴布衣便連自己也懷疑起來。莫非自己被情絲所困,便失了眼光?

賴布衣在此節骨眼上,絕不敢絲毫大意,非要根究清楚才下斷言,這正是他是以成為一代風水大師的因由。他為求驗證,便取出羅盤,擺在地上,默默禱告一番,然後運目順羅盤中針指向四周查勘。但見在陳家祖墳兩旁,有兩峰高聳,仿如插于龍身之群以作拱護,此正是“天乙大乙護真龍”之局;墳前,摩星嶺似禽似獸,或卧或動或跳或躍這乃“禽獸魯星居水口,以鎮龍穴”之格;墳之上方,白雲掩冉,恍似真龍舌吐白霧。

賴布衣這回看得真切,心下再無懷疑,不禁歎道:“天乙太乙侵雲霄,位居台谏;禽星獸星居水口,身處翰林,數峰掃天積世公卿;九曲人堂,當朝宰輔,不想這龍穴竟兼而有之,若施為得法,便真命天子也出得一個!可惜下葬方位反向,龍氣直流而過,再無丁點承納,便成為物無所用之格局!可惜!可惜!可惜。”一想念及此,賴布衣便問陳仕超道:“陳兄下葬之時,可有請人點穴?”

陳仕超愕然道:“哪有此事?其時在下生意己不景氣,哪兒還有餘錢去請那地師點穴?”

布衣暗暗稱奇,心道:“莫非世事當真如此巧合,誤打誤撞,竟也撞正此真龍奇穴?”

小虎兒在旁邊一直瞪着小眼珠瞧着,聽到父親與賴布衣的對答,這時突然嘻嘻一笑道:“賴怕伯!欲知究竟,為何不來問我?”

陳仕超驚道:“小娃娃懂什麼?快别胡說八道!

賴布衣卻忽有所觸,深知此子骨格清奇,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既然這麼說,便有因由!于是和顔悅色地鼓勵道:“虎兒但說無妨,賴怕伯絕不怪你便是!”

陳仕超生伯虎兒說話不知天高地厚,忙喝道:“小孩子家懂得什麼?可别打亂了賴伯伯的思路!”

小虎兒卻笑嘻嘻的道:“阿爹莫非忘了那小燕子之事麼?”經小虎這麼一提,陳仕超頓然醒悟,他一摸頭發,對賴布衣道:“是極!是極!此事果真有點奇妙……”

賴布衣深感興趣,忙道:“陳兄且把此事細細說來聽聽,或許能從中尋出線索!”這時,連司馬福、李二牛也湊了過來。

陳仕超點點頭,指指小黨道:“此事乃由他而起…”接而,陳仕超便把當日那段

親說奇妙事說了出來。

陳仕超的父親,在四年前去世。這年,小虎兒年僅兩歲,但他雖幼年,卻非常讨人喜歡,在父卧床時。小虎便時常搖搖晃地走到粗父床前,摸着祖交的額頭,依依呀呀他說:“爺爺!爺爺!你不要死,虎兒大個仔,買一乘轎,擡你去食叉燒包!”爺爺曾帶小虎去翠香閣飲茶,吃了一個叉燒包,豈料這小娃娃記性特強,竟拿這個來安慰爺爺。

爺爺重病之時,看見這小孫兒如此乖巧,大為告慰,他伸出手,輕撫着小虎兒,道“虎兒……爺爺就要去啦……你以後要用心讀書,長大替爺爺造一間大屋子來說完,便含笑而逝。

小虎兒不知世事,他搖搖晃晃地走去對父親說:“阿爹!爺爺睡覺啦……”陳大娘上前向兒子解釋:“爺爺不是睡覺是去了。你以後再見不到爺爺啦!”小虎卻不信,他依依呀呀地嚷着:“不是!不是!爺爺是睡覺!他還叫我給他造大屋哩!"父母以為娃娃太小,一時也說不明白,便不再理他,自管張羅着辦喪事去了。

按照俗例:但凡人死了。要停棺三日,然後方可擇吉日下葬。陳家的親戚朋友不少,人來人往,趕着來奔喪,誰也顧不得去理會小虎。

小虎見沒人理他,他也不哭不叫,一個人,出了後門,在門邊玩起堆石屋子的玩意。在後門的門媚上,不知是甚時候,便有燕子結了個窩,每年到冬春之間,便有燕子是以飛來産卵養子。陳家的人心性好,特地在燕窩上面支起一塊擋風雨的木闆。每年,燕子飛來,照例先繞屋轉一圈,吱吱喳噎的歡叫一回,才飛進窩裡。

小虎一人在燕子窩下面玩堆石屋子正入迷,突然,吱呀一聲,從上面掉下一隻乳燕,它摔在地小虎兒很小便拉着娘親或姐姐的手,要去後門處看燕子。

小虎兒連忙走過去,伸出小手把乳燕捧了起來,他見乳燕顫抖着翅膀,很痛的樣子,他便學着娘親哄他的辦法,伸出小舌頭,輕輕舔着乳燕摔破的地方,舔了一會兒,把乳燕輕輕的放在手掌心上, 說道:“燕子!燕子!你快叫娘親來,抱你上窩裡!”

小虎兒唱的是他娘親教的小兒歌,誰知話音未落,竟然真有兩隻大燕子飛了下來,叼着小虎掌心上的乳燕,飛回窩裡。一會兒,兩隻大燕子又飛了出來,繞着小虎的頭頂飛了幾圈,吱吱喳喳地叫了一會兒,才飛回窩裡,小虎兒很歡喜,但想起爺爺要他替他建一間大屋,又不知去哪裡找這問大屋,不覺想哭,自言自語地唱道:燕子!聽我唱歌,你在窩裡住,爺爺沒屋栖……”

小虎這樣唱了幾次,兩隻大燕子突然又從窩裡飛了出來,一左一右,停在小虎的肩上,把頭亂點,似乎是說“知道了!知道了!……?,小虎兒見燕子聽到他唱歌将法了又開心地笑了。

葬用墳地,不必花錢,空荒地多的是。有錢人家,自然肯出大手筆,擇出名地師,看風水選龍地,然後下葬,圖個日後獲得祖宗龍穴福蔭,榮華富貴。自然地師有高有低,有真有假,有的真材實學,有的卻是欺世盜名,但盡管如此,總是少不了過了查勘一番,起碼也圖個心理安慰。陳仕超手頭桔據,生意不好,哪來錢銀盛葬?唯有請了四名勞工,擡起棺樞拍去隻管白雲山,胡亂揀個地方下葬了事。但親戚朋友來送葬的倒不少,一行四五十人,排了十幾丈長,一直上白雲山而來。

上了白雲山,已是傍晚時分。四名勞工氣喘籲籲,砰的放下棺樞,便問陳仕超葬于何處?陳仕超指着一處地方道:“就在那兒吧,那兒有樹蔭,想必是好的了!便要下葬,而這時一隻燕子徑直飛落陳仕超的頭頂,用嘴叼住陳仕超的頭發,另一隻在除家仕超面前翻飛着,似乎招呼他往一處什麼地方去。

陳仕超感到奇怪,便要勞工先停下,他跟着在前面飛的燕子一直向前走去。轉過了幾個山拗,陳仕超累得氣喘呼呼,便欲停步不前,但當他停下,他頭上的那隻燕子便會用嘴扯他的頭發,似乎催促他快行。他重新擡腳跟那燕子走,頭上那隻燕子就停住不扯。陳仕超心裡又驚又奇。叫道:“燕子呀燕子!我有急事在身,你莫要作弄我才好!”

誰知他一叫,兩隻燕子馬上吱吱喳噎地回唱,倒仿佛是叫道:“放心!放心!來來且來!”陳仕超又驚又疑,無奈隻好拼命跟上前去。就這般的,陳仕超被一直帶上白雲山主峰摩星嶺山腰處,這時。兩隻燕子一齊飛落一個土堆之上,上下左右地跳着,轉着眼珠兒,突然在一塊大石上站定不動,小頭兒朝着陳仕超亂點,一面又用爪拔着大石,似乎提醒陳仕超就在此石下面挖穴下葬。

陳仕超亦弄不清這到底是吉是兇,但眼見這兩隻燕子似有靈性,便果真依其意在此下葬,說到此處住超指看紋側一塊大石道那便是當日燕子停腳的大石!”賴布衣這才恍然大悟,心道:“這定是那兩隻燕子日久通靈,為報小虎兒救乳兒之恩,指點了這座龍穴!但為何竟連下葬的方位亦不點明,如此豈非白白糟塌了這真龍寶穴?

賴布衣沉吟半晌,問陳仕超道:“陳兄可否記得。當時這兩隻燕子的頭是朝哪個

方向?”陳仕超低頭苦思,好一會兒,才恍然道:“…是了!這燕兒的頭是朝東的。與這恰恰相反。”

賴布衣一聽,頓時失聲道:“碑向即棺向,燕子分明已訓示向東。你卻胡亂向西,反了龍穴方位,自白糟塌了一座真龍寶地!可惜呀!可惜!”

陳仕超這才知自己無知誤了大事,當下啞口無言作聲不得。司馬福笑道:“陳兄也勿過于自責,其實也難怪你,就算我碰上此事,隻怕也是人寶山而空手回!不然,豈非天下之人均成了尋龍大俠了麼?”

陳仕超歎道:“是極!是極!司馬兄之言有理,世上福祿皆前定,半點不由人也。”

司馬福微笑道:“若在旁人面前說這話勉強可行。但在我這位賴兄面前,卻未免言之過早!我這位賴兄靜如處子。動若脫兔,若他奮力施為,真個可以令鐵樹開花,枯枝發芽!”

賴布衣聽司馬相與陳仕超對答,知司馬福的用意,便微微冷笑道:“司馬兄又使激将法了麼?小心弄巧成拙,日後司馬兄跑斷了腿,或有何三長兩短。可莫要怨天怨地。”

司馬福慌道:“君子不計小人過。賴兄想必不會算計司馬某人吧?千不念萬不念,隻念在老夫亦隻是為了翠芝姑娘一家子前程着想罷了!”

賴布衣哈哈一笑道:“是極!是極!司馬兄仗”助人之心,賴某這兒先代陳家上下謝過了。司馬兄隻須緊記勞苦方能功高這信便是!”

司馬福笑道:“若賴兄非有心算計,老夫便跑斷腿也是應該的!”

小虎兒這時見賴布衣和司馬福鬥嘴,悄聲對李二牛道:“牛哥!大事不好!你那位大恩公與司馬怕伯鬥嘴哩!”

李二牛悄悄笑道:“小鬼頭瞎嚷什麼?他們患難知交,親如手足,是逗笑,并非鬥嘴!司馬伯伯眼見賴先生為你家之事苦思心煩,故意讓他輕松一下罷了!”

這時果然見賴布衣正容道:“司馬兄言重矣:你我彼此同一心意罷了!隻是如何重振陳家氣運,賴某但言尚未想妥萬全之策!”

司馬福點頭道:“這便是了!搬遷店鋪因财力所限,委實難以辦到。而店址既然兇險,便如何施為也是徒然。依在下之見。賴兄何不就在祖宗福萌上設法施救,或許轉會有一線生機!

賴布衣沉吟道:“我也有此意,現今已可斷定,陳家祖墳誤打誤撞,竟然已得真龍之穴,可惜逆反方位,龍氣幾乎盡失。但凡尋龍之道,一經洩氣,便勢難挽回,這座龍穴,幾成廢物,且先人遺骸,誤植多年,與逆龍之勢已成一體,若重布方位,貝!無疑令其肢解,具痛苦可知,陰物一日苦楚,世人便須承受十年,倘若肢解之苦經年累月,則其餘脈世便萬劫不複矣!

司馬福驚道:“如此當真是難!難!難!”

賴布衣默默不語。陳仕超垂頭喪氣,他見賴布衣亦束手無策,已然絕望,隻好做用過一日算一日的無奈打算。”

賴布衣沉吟半晌,忽爾一揚頭,決然道:“賴某既身逢此境,豈可坐視不理。沒奈何,隻好挺而走險着!但承法之人或因根基不足而慘遭天折,施法、護法之人若

心性浮蕩亦會立遭橫禍!且回去,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