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隐士樂隊（The Anchoress）的主唱凱瑟琳·安妮 ·戴維斯（Catherine Anne Davies），這位來自英國威爾士的多樂器演奏者繼她的處女作《浪漫小說家的自白（Confessions of a Romance Novelist）》之後，在新專輯中講述了她在過去幾年間經曆的失去與創傷——包括父親的離世與幾次流産。
文：阿歪 編：桃子
發行新專輯前，戴維斯向NME講述了她在寫這張充滿悲傷卻又樂觀的專輯時面對的挑戰與樂趣，也講述了她為發行這張專輯所做的治療，還講了她與熟悉的合作者，狂躁者樂隊（Manic Street Preachers）主唱詹姆斯·迪恩·布拉德菲爾德（James Dean Bradfield）共同工作的舒暢，同時她也以狂躁者樂隊的專輯《聖經（The Holy Bible）》作為标杆。
你好，凱瑟琳，你為什麼選擇《失去也是一種藝術（The Art Of Losing）》這首歌作為主打歌呢？
我不認為這是我有意識選擇的結果。我想是它在那些創作和錄制的日子裡，漸漸讓自己成為了這張專輯的主題。我的腦中一直有着這句話，它來自伊麗莎白·畢肖普（Elizabeth Bishop）的一首詩《一種藝術》，‘失去也是一種藝術’正是詩中的首句，告訴我們可以在反複練習中學會更好地面對失去。
顯然這是一種諷刺，因為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到。這首歌本身也是在質問我們從失去中能得到什麼。
歌曲中提出的問題：“失去理智是否出于理智？你從生活之艱辛中能學到什麼？”——似乎正與專輯主題相契合。
開始的時候我是信奉尼采式的那句‘殺不死你的使你更強大’的。但當我寫完這首歌時，我已經不認同這個觀點了，我不再認為我們能從悲傷裡提取出任何積極的成分。
實際上它也是專輯中我寫的最後一首歌，當晚寫完後第二天我就到奇想樂隊的瑞·戴維斯（Ray Davies）的鼻子錄音室（Konk Studio）裡去錄音了。我認為這首歌确實就像是把過往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結合進去了。
這張專輯裡有許多首歌都是關于悲傷與失去，核心卻非常積極。
是的，其中甚至還有笑話。這像是給自己增加了難度，不止是寫出悲傷深處自然而然産生的悲情慢歌。
我想要描繪出經曆創傷時腦海裡那種天旋地轉的混亂感，那種自我意識撕扯的破碎感。還有對時間的感覺和經曆失去的方式，人的記憶如何模糊許多事情的排列順序。我想用音樂讓我的聽衆體會經曆創傷時的感受。
你給這張專輯定下了怎樣的标準？
我喜歡那些揭露生活陰暗面的創作者，像斯科特·沃克（Scott Walker）給我們帶來的混沌漩渦，或像大衛·鮑伊的最後一張專輯《黑星（Blackstar）》，還有狂躁者樂隊的《聖經》。
很多人可能覺得這種聆聽感受充滿黑暗與荊棘，但對我來說卻能幫助我走出困難境地。其實聽這些黑暗風格的唱片時能獲得真正的樂趣，而為了增加挑戰性，選擇這個自然會趨向慢節奏、内斂自省式曲風的主題，就能迫使自己做出更具實驗性的音樂。
熟悉的合作者詹姆斯·迪恩·布拉德菲爾德等人在這個困難的主題中能給你幫助嗎？
我還是不敢去請教他！我總覺得會被他拒絕，我還是把他們放在極高的位置去尊敬，保持一定的距離，我也不想破壞童年時把這些偶像的照片貼在卧室牆上的感覺。
但在我以為沒有人會在乎我的經曆時卻發現在音樂界還有人關心我，這當然是很好的感受。我也想要竭盡全力去做出一首好歌來讓他唱。詹姆斯·迪恩·布拉德菲爾德為你唱歌！沒有什麼比這更能激勵人做出好歌來了。
你在創作這張唱片的同時也參與了他們的巡演對嗎？
是的，我有好多時間都和狂躁者樂隊在一起。他們真的很關心照顧我，不僅在專業上，也在感情上。他們擁有自己的錄音室，還擁有共同工作近二十年的夥伴，這種職業精神也深深影響我，教會了我許多。
和大衛·鮑伊的鼓手斯特林·坎貝爾（Sterling Campbell）一起工作是什麼體驗？
和斯特林的合作是在我們一起巡演後開始的，那時我已經和斯特林的一位摯友接觸過了，他是鮑伊的制作人馬裡奧·麥克納蒂（Mario McNulty），為《失去也是一種藝術》混音。我對鮑伊的作品十分癡迷，也很尊敬他。
他們告訴了我許多關于鮑伊的傳奇故事，與他共事的感受，還有他的幽默感和不斷進行創新的動力源。斯特林本人是個超棒的鼓手，看過他打鼓的人都知道他是首屈一指的。他的情緒感覺能力很強，他僅聽了歌詞就知道該怎麼完成他的那份工作了。”
你會現場演唱這些非常私人的歌曲嗎？
我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也需要一些創傷治療，讓自己在經曆了那些事情後恢複理智。但疫情已經讓我們推遲了計劃，給了我更多的時間去修複自我，這對我來說很有幫助。
除了思考如何現場演唱的問題，我還要考慮怎樣去談論這張專輯。我還記得第一次接受治療時，我一直在無法控制地哽咽和哭泣，難以接受他人的話語。我确實還沒準備好。
你覺得如果擁有第二人格，能否對舞台表演有所幫助呢？
會的，因為我在舞台上并不是我自己，不是凱瑟琳。我本人和扮演女修士樂隊主唱的那個人實際上已經明顯地分離了，作為藝術家的那個身份是有铠甲的。
當我在演唱歌曲時，歌中的那些事件和情緒都離我很遠，希望這不會造成什麼問題吧。
REF：
https://www.nme.com/news/music/anchoress-art-of-losing-interview-listen-manics-bowie-2861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