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劍鈞
來到德國的萊茵河，一路觀賞像串串珍珠般分布的城堡，真的恍如隔世，猶如走進了中世紀的歐洲。榮譽岩城堡、萊茵施泰因城堡、蘇耐克城堡、萊茵岩城堡、葛登岩城堡、美麗堡、……每座德國古堡都在訴說一個美麗或哀怨傳說，讓人為此動容，為之遐想。我對德國古堡的印象來源于兒時讀過的《格林童話》。童話裡的古舊的城堡、幽暗的大森林、華麗的宮殿、幽靜的萊茵河，也許都取材于這條童話般的萊茵河。眼下的一切似乎都在驗證格林童話中的美妙和神奇。眼前這些古堡，如今多已改作休閑别墅、飯店、酒吧。而沿岸衆多的葡萄園又為萊茵河谷增添了濃濃的一筆。這些葡萄園依坡而建，恰逢此時又是收獲的時節，枝頭碩果累累，與绮麗的山川勝景交相輝映，我不禁有種沉浸童話與詩歌中的感覺。
萊茵河面上有數不清的遊船，不同國籍，不同膚色的人們蜂擁而至就是為了一睹萊茵河的绮麗風光和濃郁的人文氛圍。在我們的遊船和其它遊船擦肩而過時，好客的外國朋友往往會向我們這些黃皮膚的中國人揮手緻意。我們也報以熱烈的回應。在我們的遊船上除了考察團的同行，還有來自五洲四海的遊客，人們遊興方酣，争相拍攝兩岸美妙風光。遊船上有幾位來自俄羅斯的遊人，對德國文化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從船頭跑到船尾，不停地拍照，不停地錄相，還不停地用俄語交流着什麼。他們的行動引起了同伴的好奇。盡管我們與他們之間在語言上存在着障礙，但情感的交流是沒有國界的，我們就通過手勢、微笑、眼神和他們交流着，還競相和他們在萊茵河上合影留念。他們也非常願意和我們交往，留在數位相機裡的微笑都很甜。我也和同船的幾位來自俄羅斯的遊客合了一張影，他們坐在船頭，将我簇擁到他們中間，手裡端着盛滿德國啤酒的杯子微笑着，說：“China？”我也微笑着說：I’m Chinese.！” 本來，人類就共同生活在一個地球村裡，互相了解、和睦相處是最重要的。但世界上偏偏就有人願意人為地制造仇恨，發動戰争，甚至搞恐怖襲擊。這種曆史的罪惡不知還要持續多久？
遊船駛到一個轉彎的地方，杞先生告訴我們：“還記得德國大詩人海涅的《羅蕾萊之歌》嗎？對面的那座小山就是那個羅蕾萊女妖所在的地方。”我蓦然想到朱自清先生在《萊茵河》那篇散文中提到的海涅筆下那個仙女，便從座位上站起來向窗外探去。那段山其實并不高，也說不上多美多奇，然而，多年來一直流傳着一個神話般的傳說。一個天使般美麗的女人，在萊茵河畔以其容貌和歌喉讓如癡如醉的男人們紛紛墜河而亡，伯爵為了給死去的兒子複仇，派來重兵來捉拿她，這個女人不願受辱，便呼喚萊茵母親來救她，萊茵河于是翻起白浪，她便縱身跳入浪中……
海涅的那首《羅蕾萊之歌》，讓我也像許多遊人一樣仰首觀望良久的地方。海涅以深情寫下了這個故事，也深深地感染了我：
靜靜的萊茵河畔，日斜晚風涼，
夕陽染江水，一派旖旎風光，
蓦地出現一位美麗的女郎，
安詳地坐在山頂上，
金黃的發絲在晚霞下放出耀眼的光芒。
她唱着柔美的歌，歌聲在山間蕩漾，
她梳着秀麗的長發，令人神魂迷惘，
船上的人兒，隻顧看她的模樣，
又癡又醉，全然忘記了船下的礁石險浪，
可憐的人啊，全然忘記了船下的礁石險浪。
可憐的人啊，終于船翻人亡。
我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如此哀傷。
記不清是哪位智者曾在一篇文章這樣來形容這條充滿思想、浪漫和智慧的河流：“萊茵河不是一條流經在荒野中的具有野性之美的河流，萊茵河也不是一條在崇山峻嶺中左突右沖洶湧激蕩的河流。萊茵河是一條流淌在人文繁盛、曆史悠久的西歐的河流，這裡的一切都打上了人的烙印。每一處景觀，每一塊土地都已經是人化了的自然。是以，萊茵河兩岸的景色，總是讓人回憶起曆史，回憶起人的故事。”在萊茵河流經的城市，人們可以看到貝多芬的故居、歌德博物館、舒曼的墓地、巴赫的管風琴，還有那大師們睿智而遙遠的目光。萊茵河上，我仿佛重新認識到德意志這個美麗國度之外的厚重與輕靈，曆史與現實，人文與自然，體味到德意志民族感情的豐富和浪漫，感覺他們富有哲理的沉思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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