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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席地而坐

作者:愛誰就是誰2015

一直很困惑為什麼用這樣的一個名字,大象席地而坐想表達一種什麼樣的意象,到底有什麼深意,結合影片中的主要角色的狀态,經過自己的思考和了解,我覺得它想表達的大概是大象席地而坐所呈現出來的祥和、安然、自在和滿足的畫面,而對于大象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而言,想要得到如此的狀态,一定需要足夠寬松和自由的活動空間或者有一份簡單、純淨的心靈——樂觀、恬靜又容易滿足,而這一切對于影片裡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奢望,或者說那是他們内心的一種向往,渴望而不可及。

影片中的主要角色幾乎都處于一種憤懑、沮喪和壓抑的狀态裡。

房子和它所代表的空間感在整個影片中被處處着墨,不斷地在渲染着一種壓抑的氛圍。

韋布的家昏暗而逼仄,屋裡面充滿了臭味,腥臭味夾雜着父親的冷嘲熱諷和母親的沉默不語,自己那一聲聲低沉和無力的辯白,讓陰暗變得更加的沉重。

于城被突然回家的朋友堵在了牆角,那時多渴望有一個地縫可供容身,然而沒有,于是隻能直面尴尬,直面那殘忍的一幕發生在眼前,從此成為壓在心裡的一塊搬不開的石頭,而這一切的緣起僅僅是為了宣洩一份求而不得的愛情。

朋友固然有遭遇夫妻和朋友背叛的刺激,但深層次的原因是對生活的絕望,其中就有被女友逼着買房,而微薄的收入根本支撐不了那麼高的房貸,于是選擇縱身一躍,跳出了那個壓得讓他喘不上氣來的房子,也抛棄了這個讓他傷心失望的世界,用死亡完成了解脫。

王金因為外孫女已經大了,不在需要他的看護,沒有了利用價值而被自己的女兒、女婿掃地出門,趕出屬于自己的房子,被強行推到養老院去,開始還有養狗做借口,陪伴了十幾年的狗不幸被咬死,讓他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然而養老院裡他所看到的每一間屋子都活像一座死人墓,灰暗、陰沉、沉悶不堪,感覺不到一點生活的氣息,住在那裡的老人就是一個個在等死的活死人,但是除此之外他還能去哪呢?

黃玲和她的母親的亮相也是從一場争吵開始的,開始的原因是馬桶跑水,顯然房子也是老、破、殘、舊,本來不大的空間,還被扔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占據,也是女兒對母親的另一個表達不滿的地方,也是她去找副主任,導緻後來視訊在群裡曝光的原因,她也僅僅隻是覺得副主任的家裡寬大、整潔,隻是想找個感覺舒服的地方待着,找個可以說話、随便聊聊天的人,找一個一出生生命裡就缺失的那個男性角色,最後又是在和母親的一場争吵中從窗台跳離這個家,避開找上門來發洩不滿的副主任夫婦,也遠離這個讓她已經不抱希望的家。

那種壓抑、郁悶的情緒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上,全程沒有一個人有過笑容,不是陰郁就是憤怒,不是在抱怨就是指責,要麼就是在逃跑和躲避,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掙紮,但又顯得那麼無能為力。

每個人都在渴望得到别人的關注、了解和寬容,然而每個人卻又是那麼自私和自我,黃玲和她的母親是相愛的,可是生活的瑣碎和殘酷的現實,已經折磨得她們不會去選擇用合适的方式去表達,母親不希望女兒重複自己的悲劇,女兒希望母親能像個正常家庭裡的媽媽,讓這個原本殘缺的家保留一絲絲溫暖。

整個影片都呈現了一種灰暗的色調,要麼布滿黑暗的角落,要麼就是大面積的灰蒙蒙,沒有湛藍的天,也沒有閃耀而溫暖的陽光,也沒有一片充滿生機的綠色。他們都想找到一個可以宣洩的出口,也特别渴望能夠捋順這一切紛紛擾擾,然而又是那樣的無力,就像于城問韋布“你如果站在高樓的陽台上,你會怎麼做?”韋布的回答是“我能怎麼辦”是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就像他們所做出來的事情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為什麼去做,韋布隻是覺得朋友應該幫,于城也隻是覺得弟弟被打了,雖然他不願意做出什麼結果,但覺得總得做點什麼。

逃離也隻是暫時的躲避,該來的還是要來,要麼幹脆利索的結果了自己,就像象于城的朋友或者韋布的同學那樣,絕望而又決絕;要麼就要忍辱負重、苟且的活下去,無奈而又無望;或者就像韋布的奶奶那樣沒有人關心,一個人默默無聞的過活,直到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不知最後深夜裡遠處傳來的大象叫聲是希望的召喚還是絕望的哀嚎,相信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屬于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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