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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席地而坐,黑暗的人性

四個小時,就這麼一路喪到底,非常緻郁。最後一場和《山河故人》的結尾相比更勝一籌将近四小時的片子,直到看完,感覺一直有巨石壓在胸口一般。無數次在腦海中想象那隻席地而坐的大象,沉重、笨拙、絕望、憤怒,置身一片荒涼。

大象席地而坐,黑暗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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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時,就這麼一路喪到底,非常緻郁。窮山惡水長鏡頭,虛焦跟拍不打燈從鏡頭風格和叙事上,胡波的才華的确有目共睹。沒覺得有王小帥說得“很爛”的感覺。雖然一直以來,“窮山惡水長鏡頭,虛焦跟拍不打燈”似乎是小成本藝術片的基本出門裝備,但是本片鏡頭的力量感、懸念感以及節奏感都頗佳,四個小時的時長并不會讓人覺得緩慢。但即使是在四個小時裡,要把校園霸淩問題、教育制度問題、家庭親子問題、養老問題、兄弟道義問題、師生暧昧問題、以及社會戾氣問題等等都​包涵​進去,胡波的野心也是真的非常大了。

大象席地而坐,黑暗的人性

刀子磨得太快,和世界死磕的時候很快就崩了刃。戾氣那隻遊蕩的大白狗,是社會戾氣的隐喻。當黃玲掄起球棒,當王金揮起球杆,當于誠的朋友奪窗而出,當李凱扣動扳機......壓抑了那麼久,那麼多切身的無奈與無助,絕望與憤怒,終于爆發出來,卻也依然是那麼的虛無。他們依然逃不出這個世界,依然要面對那麼多的無奈,卻也依然在荒涼的黑夜裡自我欺騙着駛向遠方。李凱終于扣動扳機,以為開槍的一刹那會讓别人畏懼自己。但聽了于誠的一句簡單的嘲諷之後,自己曾經所有的寄托都在瞬間灰飛煙滅,嘟囔了一句“這個世界也挺沒勁的”就飲彈自盡。這個世界的殘酷不是弱肉強食,而是無論怎麼掙紮,我們随時都互為肉食。隻有釋放那​一霎那​才有片刻虛假的快感,就像韋布搶了老頭的毽子被拍破了鼻子,卻放松地笑了。那是全片唯一的一個笑容。人的一切痛苦,本質上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這憤怒堆積着,彼此傾軋着,消化着也激化着。而這上面是我們引以為傲的時代的大廈。藝術的意義其實誰說什麼都要有意義,意義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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