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女伺候令劉寔出恭不得”試說古代的坐便器“溷床”

照片選自《北裡志圖冊》

坐便器最早出現于春秋時期 “三家分晉‘’之後，否則晉景公 也不會“如廁，陷而卒”。

戰國時期的坐便器叫什麼名字目前尚未見諸文獻記錄。《史記》“ 鴻門宴”隻是說“沛公起如廁”。《世說新語》講豪門擺闊詳盡描繪廁所豪華也隻是說：

“王敦初尚主，如廁，見漆箱盛乾棗，本以塞鼻，王謂廁上亦下果，食遂至盡。既還，婢擎金澡盤盛水，琉璃碗盛澡豆。因倒著水中而飲之，謂是幹飯。群婢莫不掩口而笑之。”

(見《世說新語·纰漏第三十四》)

王敦娶晉武帝女兒襄城公主，不知公主廁所裡擺着塞鼻孔兒的棗子。王敦如廁，見漆箱裡擺着用來堵鼻孔兒的幹棗，以為是果品，竟然吃光了。友善出來又把侍女端來淨手的澡豆誤認幹糧就水喝了，侍女們都捂着嘴笑話他土老冒。。。

《世說新語·汰侈》還說，石崇 “廁常有十餘婢侍列，皆麗服藻飾，置甲煎粉沉香汁之屬。無不畢備。又與新衣著令出，客多羞不能如廁。”

對此裴啟比劉義慶早有記錄： “劉寔詣石崇，如廁，見有绛紗大床，茵蓐甚麗，兩婢持錦香囊。寔遽反走，即謂崇曰：‘向誤入卿室内。’崇日：‘是廁耳!’寔更往，向兩守廁婢所進錦囊實籌。良久不得，便行出，謂崇日：‘貧士不得如此廁。’乃如他廁。”

（見《裴啟 語林.卷四》）

說劉寔有次造訪石崇，内急如廁，卻見裡面有裝飾考究的绛紗大床，還站着兩個捧着香囊花枝招展的婢女。劉寔詫異，以為走進了石崇内宅。趕緊回來，尴尬地對石崇說：“非常抱歉，我去友善走錯了門，誤入你卧室！”石崇笑道：“沒錯，那就是廁所！”

劉寔這才放心去友善。女婢奉上廁籌（揩屁棍棍）。劉寔見多識廣，但廁所如此派頭卻聞所未聞。加之美女伺候友善，難免心猿意馬，哼唧半天出恭不得，隻得漲紅臉提拉褲子，另尋它處友善去也。

如此詳盡有趣地描述如廁，隻說“绛紗大床”卻隻字沒露”溷床”字樣，可見南北朝時尚無”溷床”這類名詞。直到“蘇浙憲，登杭州黃皮塔，索溷床”的北宋，“溷床”說法才出現。 期待坐便器”溷床”的說法在古籍中盡早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