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台灣電視節目的觀衆,一般對介文汲大使有所了解,他是一個堅守中國人底線的退役資深外交官,大陸觀衆對他頗有好感。
有次,他接受大陸有線台的遠端采訪,告知觀衆,他引以為傲的直系祖先就是春秋時赫赫有名的介子推。
介子推名聲留存後世,不是幹了轟轟烈烈的大事(割股奉君),而是因為“不言祿”。
晉文公頂着公子重耳的名頭,一直熬到62歲,才在秦穆公的幫助下,回晉國當了侯。前19年一直在他國颠沛流離。從史書上看,重耳這個家夥人緣非常好,女人緣也特别棒。
人緣特别好,有兩件事可以證明。其一,不管再苦再累,手底下的一批精英不離不棄。此有楚成王對楚将子玉的話為佐證:“晉公子賢而困于外久,從者皆國器。”其二,晉文公的老爸,獻公是個大魔頭。在位時,不僅殺大臣,兄弟,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獻公的手下,有個宦官名叫履鞮,他應該不是我們電影電視裡看到的軟趴趴的太監樣。履鞮武藝高強,獻公總把最艱難的殺人任務交給他,其中就有公子重耳。後來獻公的兒子惠公,也覺的這家夥可靠,同樣把殺親哥重耳的任務也交給他。履鞮這家夥應該是處女座,幹事心急火燎的。獻公和惠公派給他的任務,這家夥總是抓得很緊,拼命提前,為此,重耳險些命喪他手。重耳為侯了,這家夥為保命,決定揭發同僚的陰謀。這當中的一段對話,說明重耳實際是提前知道父親和弟弟的謀殺計劃的(内部有人洩密)。晉文公曰:“蒲城之事,女斬予袪。其後我從狄君獵,女為惠公來求殺我。惠公與你期三日至,而女一日至,何速也?”。不過重耳到底是重耳,為了偉大的事業,本着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建立最廣泛的統一戰線的精神,免了履鞮的罪。
文公女人緣也特别棒。重耳流浪時,入狄國,狄君把進攻咎如得來的兩個姐妹美女許配他。重耳拎得清,挑了姐姐,把妹妹讓給了跟班中最聰明的外姓趙衰,成了連襟。期後,又把女兒嫁給他,從連襟上升為翁婿。流浪至齊國,齊桓公以宗女妻之。流浪到秦國,秦穆公更以宗女五人妻之(這次史書上沒記載他是獨吞了,還是再配置設定了)。這些女子對他非常忠誠,死心塌地。其實,當時女子再嫁還是比較普遍的。
光說晉文公了,忘了今天的主角介子推。介子推在重耳即将當侯的黎明前,隐居起來了,因為自己說了重話:“天實開公子,而子犯以為己功而要市于君,固足羞也。吾不忍與同位”。晉文公上位,賞從亡者及功臣,大者封邑,小者封爵,一派歡天喜地。介子推在家其實是不高興的,他看樣子是媽寶,和媽媽說了心中之苦,這句話非常精彩:“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短短的十六個字,活脫脫把介子推的臭知識分子的酸腐氣表露無遺,讓讀者又好氣又好笑。媽媽最了解兒子,兩人這時才真正徹底隐居了。
這下,介子推的手下不滿了,跟着老大,菜沒吃到,湯也沒有了。喽喽們就在宮門外面,高舉智語,大呼口号,為介子推伸張正義。晉文公是何等人也,跟了19年的朋友分封時難道會忘了嗎,裝傻而已,成全那個愣頭青的高風亮節罷了。事情鬧大了,文公就順勢而為,封了一塊地給介子推,把一座山改名為介山,并号召全國人民學習他“不言祿”的高尚品德,并立廟祭祀,遂有了寒食節。
介文汲大使的祖祖輩輩,也就在這塊封地上延綿了近2700年,介大使的骨氣應來自家族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