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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後”公益人的感性與清醒:用創業者的心态做公益——專訪廣東省日慈公益基金會秘書長張真

“90後”公益人的感性與清醒:用創業者的心态做公益——專訪廣東省日慈公益基金會秘書長張真

《中國時報》(www.chinatimes.net.cn)記者 溫美見習記者 周楠從北京報道

2016年,從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獲得碩士學位後,張被任命為廣東省日光公益基金會秘書長。那一年,張震25歲。

日光基金會成立于2013年12月31日,于2014年正式啟動,由張震上司和陪同,是一個緻力于幼兒精神成長和福祉的非公開基金會。無論是從基金會的運作時間,還是從基金會對幼兒心理領域的關注來看,日光基金會和張震,都是公益圈還處于摸索期的"新手"。

當《中國時報》記者問張震,是什麼讓她最終下定決心在心理領域承擔起重擔,啃掉"硬骨頭"時,她回答說,"做正确的事"和"做正确的事"非常重要,在這兩個層面上,日光基金會所想的都符合她的理念。

"當時,日興董事長(曲江亭)告訴我,'當人們赤腳走在地上時,他們的腳很疼,但你不能指望整個土地都被建成,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做一雙鞋',我非常感動,我非常同意。其實我們的孩子在生活中會經曆很多挫折,我們期望他們一帆風順,但更多的是幫助他們建立良好的心理彈性,當他們遇到事情時可以更積極,更好的反應。心理預防對于孩子來說是非常有價值的,日光給幼兒的心理支援,就是給他們"做一雙鞋"。"

成為基金會秘書長的道路同樣不平衡。日光的主要項目,心髒福利項目和心靈魔法學院,都是針對農村兒童的。雖然農村兒童的心理問題亟待關注,但公衆對心理問題的整體認識并不高,農村居民更是,日興發起的公益項目能否有效來之不易。而疫情的影響、就業倦怠等因素,都讓張實頗為緊張。

但她告訴記者:"我的夢想,無論我怎麼做,都是能夠影響一群人。"說這話的時候,張真的慢了一點。

張震對日光基金會的定位非常真實——"兒童心理學領域的專業執行機構",她對自己公益之路的态度同樣現實和真實。張震坦言,公益是她創造社會價值、實作自我價值的方式之一,她一直在用企業家的心态做事,用愛心和真誠去上司,陪伴日光,而未來Mercy的系統運作在一定程度上,她也可能選擇退出,是以"我們現在試着讓正在做的事情沉澱在系統裡, 盡量不要因為誰離開導緻一個項目或一個機構倒閉,這是一個專業的公益組織應該做的。"

在這位年輕秘書長簡明而堅定的話語之間,記者看到了"90後"公益人士的感性和清醒。

“90後”公益人的感性與清醒:用創業者的心态做公益——專訪廣東省日慈公益基金會秘書長張真

以下是采訪實錄:

細分:兒童的心理問題不應被邊緣化

《中國時報》:日光為什麼選擇做農村兒童心理?

張震:一方面,農村兒童的心理狀況不容樂觀,農村兒童的心理問題比城市兒童要高,有的就是留守兒童,缺乏父母的照顧,自尊心低,抑郁的風險高,挑戰更大;心理學家需要長期的經驗和專業的監督,是以很多老師不知道如何做個別的個案,如何有效地陪伴學生,他們需要我們的支援。

“90後”公益人的感性與清醒:用創業者的心态做公益——專訪廣東省日慈公益基金會秘書長張真

另一方面,城市更難進入。通常全市的學校更注重自己的學習,不想花特别的時間給心理學課,而上海等一些城市,教育委員會已經有了自己的心理教材;

是以,結合實際需要和日光自身的能力,我們選擇進入農村,通過縣城。例如,我們與陝西省阜陽縣教育局簽訂合作協定,在當地學校建立精神掃盲班實踐基地,一方面,這已成為學校教育的特色,另一方面,越來越多的教師在孩子身上真正感受到了課程的效果。未來,當該縣與舊皮帶形成可持續的新生态時,日光也将考慮退出。

《華夏時報》:做農村兒童心理公益領域最大的困難是什麼?

張震:在研發層面,中國可以參考的相關研究較少。這與我國社會工作學科發展時間短有關,此外,許多教師的研究方向與國家政策密切相關,對農村兒童心理學子領域重視較少。作為高管,我們更注重實踐層面,隻能自己做測試,日興的"大頭"是研發的成本,包括研發的人力成本。

執行層面的困難在于"心理學"的概念不太可接受。做好心理公益需要良好的信任基礎,我們為學校帶來的不是教學樓、多媒體教室這種看得見的東西,想要直接依靠軟體進入困境。今年,一家企業基金會将我們介紹到雲南,希望我們能做學生軟技能的提高,這是當地老師第一次聽說"心理健康";是以,真正落實到執行層面還是要看地方教育局、校長和教師的理念。

總體來說,農村教師較弱,更難晉升,但很多教師在培養和教學過程中發生了變化,當一個教師發生變化時,他可以在教學生涯中為數百個孩子服務,這是非常有價值的。

《中國時報》:你有沒有提到日航關注的心理領域不是很可接受,你認為公益分為主流和邊緣領域嗎?日光在做邊際工作嗎?

張震:我更喜歡稱之為利基領域。"心理學"這個詞仍然被污名化,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的課程被稱為"心理素養班"。國内心理市場喜憂參半,有執照的心理咨詢師專業技術技能未必能得到保證,在這種情況下,心理咨詢師還有40多萬的差距。心理市場多年來發展緩慢,是以如果心理學在商業領域還是一個新狀态,那麼在公益領域可能會發展得慢一點。

我們也曾想過做以資金為導向的公益事業,但通過研究發現,很多基金會做學生助學,我們都在物資的分發、建校、做心理學是當時的最前沿。今年,當我們做行業掃描報告時,我們發現隻有大約20家機構專注于兒童心理學,是以行業中的心理問題仍然是小衆的,但它沒有被邊緣化,但是有太多的人沒有關注。

但自疫情爆發以來,越來越多的人能夠正确了解"心理健康"的概念。疫情期間,向一線醫護人員及其家屬提供了心理援助,社會環境更加友好。去年複課後,我們聚焦兒童的極端行為,緊急出台《太陽之上》手冊送往學校,引導學校在疫情爆發下适當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現在,教育系統對我們更加友好,我們與湖南,河南等地的政府進行了合作。

制度發展:日光不再是冷落的基礎

《華夏時報》:2017年初,有一篇關于日光的報道叫《冷門基金會的生存法則》,四年後,日興基金會還是冷呼叫基金會?日光目前的生存法則是什麼?

張震:的确,日光成立的頭兩年都沒有國家。日光最初的心思是做心理學,但當時因為沒有團隊等原因,做了資助梁山彜族兒童教育項目。從2016年開始,日光進入了專業發展階段,明确定位了農村兒童的心理。回國前,5月回國後開始做前期研究、項目設計等"心智益計劃"和"精神魔法學院",5月回國後開始線下教育訓練。從學生援助到專業心理學的過渡可以看作是0-1,最困難的部分是1-10。許多資助者隻願意幫助學生,是以很難将他們轉移到心理項目。

日光多年來發展迅速,我們的團隊已經更新到3.2版本,整個組織以兩倍的速度完成了事情,特别是兩個核心品牌項目,心髒項目和心靈魔法學院。

"正念計劃"是為大學生志願者提供課程包和教育訓練,使他們具備兒童發展與心理學的基本知識,以及開展實踐技能的心理活動,支援志願者在農村地區開展心智素養主題冬、夏令營,幫助農村兒童提高心理彈性, 填補農村心理教育的空白。截至今年3月,心益計劃已扶持186支隊伍1222名大學生志願者開展"精神掃盲主題營",累計志願服務時長超過17萬小時,農村受惠兒童人數達14960人,項目遍及全國25個省區。

"心靈與魔法學院"項目是從預防的角度出發,通過賦權、教育訓練教師,每學期在校園内為6-16歲的孩子提供基于社會情感學習理論和積極心理學研究開發設計,符合他們年齡特征的參與式系列課程,培養學生的自我認知能力, 情緒管理能力強,人際交往能力強,進而提高他們的心理彈性。截至今年3月,已為130759兒童提供了超過104萬門心理掃盲課程,為1778名教師和志願者提供了支援,并在937所學校提供了心理健康教育。

在兒童心理學方面,日光項目将優先考慮。近兩年來,我們還舉辦了專題論壇,與關心兒童心理服務的同僚一起,傳播我們的聲音,我們不僅讓日光不感冒,也讓心理問題不冷。同時,日光的資源更加多元化,從一開始基本上都是董事長的全額資金,現在又有公募、愛心創業捐贈、基金會資助項目研發等,我們的資金來源越來越豐富,風險因素也越來越低。

《中國時報》:日航的下一個優先事項是什麼?您對日興的未來有什麼看法?

張震:日光的課程研發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接下來會根據課程的效果、老師的意見等不斷完善。這兩年的核心工作是建構教師教育訓練體系,特别是縣級教師,日光正在做基礎版、進階版的師資教育訓練,以後還考慮做TOT(教育訓練師)教育訓練。未來三年,我們的核心工作是做一套縣級心理健康教育機制建設,這個機制建立起來,日光還考慮将這套教育訓練的心理課程融入校園文化,幫助更多的學校形成完整的生态。

在機構發展層面,我們期待日興成為兒童心理學領域的領軍機構,希望日興的所作所為能夠影響更多的政府關注和參與,甚至相關政策;

個人角色:"從頭到尾"的職業經理人

中國時報:你會一直做公益嗎?公益是你的夢想嗎?

張震:就我個人而言,我的夢想是能夠影響一群人,無論走多遠。幫助别人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它本身就是強大的,我想幫助更多的人。日光目前處于10-100階段,基本完成了整個項目模式的磨削和業務專業化的分階段目标,未來,我可能會在日光再待五六年或更長時間,實作機構專業治理的目标。當我培養出一個能夠帶領日興走上正軌的人時,我就能做一些影響力更大、惠及更多人的事情,不一定是直接的公益事業,比如社會企業、知識生産、企業社會責任等等,但無論我做什麼,我都會繼續關注和支援日興的發展。

《中國時報》:為什麼要在離職前培養一個合适的上司者?你開始尋找了嗎?

張震:因為離開終究是緻命的。對于我們的一些員工來說,這是一種非常負責任的态度,在他們将來離開之前考慮好什麼,以及如何最大限度地減少離開對組織的損害。

起初,我特别痛苦地讓一個員工休假,但後來我開始意識到,我必須接受這個現實,隻要他陪着日光一起踏上這段旅程,就小心翼翼,很難把事情做好。一個人真的很難一直呆在一個機構裡,如果一個人被困在一個事情上太久,這個機構本身就需要新鮮血液來發展得更好,是以遲早會離開會發生,現在我會提前有意識地做好準備。

很多組織認為隻有創始人本身才是上司者,組織更值得信賴,但實際上,組織更需要的是職業經理人的角色,我們要用創業的心态做事,我們其實是在做内部創業。職業經理人是公益行業未來必經之路,否則當上司離開時,組織的發展就會陷入瓶頸,現在行業内不乏一個人帶來的一個項目倒閉的現象。專業公益組織需要提前做好準備,将"繼任者"與"退位"聯系起來。是以,日光盡量讓正在做的事情沉澱在系統中,一個職業經理人在離開之前會考慮系統化建設、資料保留、流程設計等工作。

歸根結底,我們可以為組織做最好的規劃,讓它做最好的準備。

幾代公益人士:"背波"值得一看

《華報》記者:目前"90後"有哪些公益人士?您認為"90後"公益人士與其他幾代公益人士有什麼差別?最大的功能是什麼?

張震:整個行業還是以"70後"、"80後"為主,但"90後"越來越多。日光團隊以"90後"為主,也有一些"80後",他們有很強的執行力,對于明确的訓示要快速推進,各方面都會更加安全。

或許無論在什麼場合,"90後"這個表盤人都是最難帶來的(笑),"90後"更有人格,更多的是自我,大家的思想活動,自我表達的欲望,以及自我價值感、成就感都很重要。但這也是一個優勢,"90後"是以不會機械地執行,會邊做事邊思考。日光是扁平化的管理,誰的思考更周到,更理性,誰會更被傾聽和吸收,這也是我們年輕團隊的一個優勢。而我們敢于敢于做,願意突破内在思維去嘗試,更有活力。

《中國時報》:你提到"自我",你認為作為"90後"基金會秘書長,你能自負嗎?

張震:絕對不是自己。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堅定想法,但沒有辦法通過"自我"來驅使别人一起做事。公益機構本身的人員有限,想用有限的人力去達到預期的效果,我們需要非常投入,是以秘書長要考慮,無論是年度規劃還是未來的戰略規劃,都必須是集體努力,我們彼此一緻。我們做公益非常重視認同感和使命感。秘書長是一個情緒超負荷的職業,我有時忍不住發脾氣(笑),但在組織中,我更關注他人的狀态和思想。

從更功利的角度來看,公益機構容易人才流失,如果一些細節不考慮到位,年輕人在機構中獲得價值感、成就感會直接影響他們的入住,是以我們應該更加開放地吸收大家的建議,看到每個人的長處,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讓他做自己擅長的事情,就像,他們會願意付出自己的努力。而社工往往對别人的情緒敏感,主動考慮别人的想法,很難自我。

《華夏時報》:您如何看待公益行業的"前浪"和"後浪"?

張震:老一輩公益人士和新一代公益人士需要更多的交流和互動。目前,公益行業有時還是被一些老一輩的想法所覆寫,"前浪潮"來講自己的,而新人作為"後潮"也有很多想法和困惑。一方面,行業需要更新鮮的思路注入,"後浪"需要看到,我們也值得一看,另一方面,我們的社會工作部門甚至沒有為公益領域同行派出大量人才,很多社會工作學生畢業後不會選擇相關工作, 沒有形成正循環,我們沒有那麼多人才可以選擇,而"逆浪"又相對缺乏經驗,是以"逆浪"非常需要"前波"的支援、輔導和經驗分享。

行業未來:服務理念亟待更新

《華夏時報》:您對公益行業的未來有何期待?

張震:首先,我們應該不斷提高行業的專業性。未來,每個領域都要縱向深入,深入研究一件事,引領這個子行業向前發展。我們不能再做大而全的公益事業,不能再做機構,做環境教育,我們應該更加專業化。

其次,毫無疑問,公益行業未來在服務方面會更多。從歐美現有的較為成熟的非政府組織體系來看,其中大部分都是服務。捐款有時不是最必要的,我們需要更合理地配置設定資金,而不僅僅是做傳統公益物資的配置設定,行業需要認識到這一點。

第三,在成本方面,行業也要把服務為本的理念放在人身上,願意投入人。目前,許多公益性募捐平台會明确要求人員成本不能超過15-20%,但隻有專業人士才能提供專業服務。日光是一家服務型機構,研發課程、項目營運需要更多的專業人員,人事經費占機構支出的近50%,而現階段更多的人事經費來自理事會。日興願意投資人,也會鼓勵員工學習,每個成員都有學習資金,雖然成本很高,但我們不用擔心做事品質更高。如果一個機構的人員生活在一個悲傷的、家人不贊成的現場,就不能全力以赴去做公益事業。是以,行業必須改變這一點,在成本方面不能是一刀切的,要根據組織的服務情況和實際成本來判斷,否則很難提高服務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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