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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克龍遭掌掴背後:疫情下暴力浪潮的貫通、傳導與失焦

作者:澎湃新聞

Juke(法學博士,旅遊媒體)

總統耳光的體驗是什麼?法國人給出了答案。6月8日,馬克龍在通路東南部小鎮泰恩冬宮(Tain-l'Hermitage)期間與公衆互動時,被一名年輕人打了一巴掌。這一事件引起了公衆的強烈抗議,并很快被描繪成"極右翼分子對共和國總統的攻擊",反對派從左到右一緻譴責暴力事件,而法院在事件發生兩天後的緊急程式中對肇事者判處18個月監禁(其中四個是實際的)表現出罕見的效率。正義似乎以最認真和最迅速的方式得到伸張。

然而,這個"破壞性較小,侮辱性很強"的案件的意義何在?"小鎮青年"的怨恨從何而來?為什麼極右陣營在事件發生後迅速在他身下劃清了界限?在新冠疫情引發的暴力浪潮的宏觀背景下,如何看待這一高度引人注目的事件?

馬克龍遭掌掴背後:疫情下暴力浪潮的貫通、傳導與失焦

法國總統埃馬紐埃爾·馬克龍(Emmanuel Macron)于2021年6月8日通路法國東南部時被一名男子打耳光。

事實上,對于目前法國的暴力浪潮來說,手掌混戰隻是冰山一角,缺乏足夠廣泛的代表性,無法在更大程度上掩蓋真正的問題。它幾乎以最輕微和最具有象征意義的方式,展示了以下肇事者的政治性暴力,并由于遊客的好奇心态而受到與其實質不相稱的關注,但比未被注意到或視而不見的社會性暴力和混合的政治社會暴力更值得注意。

從2020年初到今天,新冠疫情(以及由此産生的防疫措施)在世界各地引發了前所未有的焦慮、抑郁、憤怒,結合國情,以及各種表現形式的暴力浪潮:無論是拳打、砍、槍、駕,還是(針對)家庭成員、公職人員,甚至是無辜的人, 需要從一個更加綜合的架構來看待這一波暴力。人們認識到疫情是一個間接但影響深遠的驅動因素,這激發了人們與生俱來的黑暗面,并凸顯了各國本身的短期治理。

布料中的憤怒:"中世紀極客粉絲"被遺棄

馬克龍遇襲後不久,法國媒體發現了肇事者達米安·塔雷爾(Damien Tarel)的社交媒體賬戶,并試圖分析他的政治傾向和立場。初步資訊表明,達米安的經曆有一些極右翼的色彩,如果是這樣,一切都可以用最熟悉的模式輕松解釋。但随着資訊逐漸顯露出來,全貌比人們普遍了解的"極右粉絲"要複雜得多。

根據現場視訊,塔雷爾喊出了一個口号——"Monjuwa!"聖丹尼!"(蒙特喬伊!聖丹尼斯!這是公元12世紀的戰鬥口号,人們普遍認為"Monjuva"指的是金色火焰(oriflamme)的旗幟,也被稱為聖但尼旗幟,它出現在1124年的法國曆史上,因為它儲存在巴黎郊區的聖但尼修道院。這面旗幟是中世紀法蘭西王國的象征,但通常隻在重大軍事行動中使用。但是,蒙朱瓦(被稱為金色火焰旗幟本身)的使用來自何處,其中一人說蒙朱瓦是克洛維斯一世取得重大勝利的地點,克洛維斯一世以其在公元六世紀的勇敢而聞名,三葉草是法蘭克王國基督教化的關鍵人物。

無論它來自哪裡,"蒙朱瓦!聖丹尼!"這個口号無疑有一個獨特的王者色口号。1993年的法國喜劇《訪客》(Les Visiteurs)講述了一個中世紀戰士穿越現代世界的奇幻故事,其中有一句口号。對歐洲傳統國術充滿熱情的塔雷爾應該知道這個口号是有原因的-他在中世紀的家鄉聖瓦利耶(Saint-Vallier)經營了一個協會,教授傳統的歐洲國術,并在"打扮"中拍照,《費加羅報》在事件發生後首先稱之為"中世紀極客粉絲"。

然而,作為現代極右翼的象征,這個口号在邏輯上并不重要-否則法國媒體就不必專門向讀者解釋口号的含義。事實上,近年來發生了一些零星的事件,例如極左翼的LFI議員Sic Coquerel聲稱他在2018年遭到保皇黨組織"法國行動"成員的襲擊,肇事者當時大喊大叫(但這隻在他的推文中看到,無法證明)。科克利爾的評論似乎為了解塔雷爾的舉動提供了一些背景,極右翼人士和機構在社交媒體上也關注了這一舉動,比如右翼學生組織La Cocardeétudiante、前國民陣線上司人朱利安·羅什迪(Julien Rochedy)、極右翼漫畫家基蘇内(Kitsuné)和極右翼視訊部落客帕帕西托(Papacito),其中還包括總部位于裡昂的法國行動小組(Group of French Action)。

但是,即使給塔雷爾和他的同伴貼上"極右翼"的标簽,也要注意,在這種标簽下,有非常複雜的因素:現代意義上的極右翼(例如他所關心的極右翼個人群組織,以及警察在他的同伴亞瑟的家中尋找希特勒的"我的鬥争");該運動支援者的身份(他聲稱有想法在現場看到"黃色盔甲"的成員被警察趕走);沮喪的人的特征(失業,依賴社會福利,喜歡日本漫畫和視訊遊戲);甚至還有不那麼平凡、富有同情心的一面(有媒體報道說,由于閱讀障礙,他在學習上遇到了困難,在高中時兩次通過考試,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文憑)。

從某種意義上說,塔雷爾可能被視為法國内陸中心的"小鎮青年"或"紅脖子"形象,與馬克龍的政治精英形成鮮明對比(這種油膩的敵意在很大程度上證明了美國對克林頓的"紅脖子"敵意)。有趣的是,在手掌敗類事件發生之前,塔雷爾和他的同伴們接受了電視采訪(他沒有直接發言),稱馬克龍為"我們對他有話要說",并對他所認為的"法國的不文化"感到憤怒,并将總統視為"法國衰落"的象征。最後,在"打倒馬克龍系統"的呐喊聲中,這位在同伴眼中"害羞"且拒絕對鏡頭說話的極客粉絲,用一記耳光發洩了自己的憤怒。

隐藏的曆史痕迹也讓人想起了對法國前總理瓦爾斯的襲擊,他有些相似:2017年1月,瓦爾斯被一名年輕的當地男子打了一巴掌,他在蘭巴勒小鎮的市政廳外與人群握手時大喊"這是布列塔尼"。這名失業的年輕人後來被發現是強烈的當地民族主義者,熱衷于支援社交媒體上的各種運動,以捍衛布列塔尼人民的主權,并憎恨當地的極右翼。

無論是布列塔尼民族主義還是"蒙茹瓦!聖丹尼!"早已從現代政治視野中淡出,成為曆史古董遺産的保皇主義風格,仍在不經意間頑強地展示其存在,成為"傳統"的注腳。

然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在掌擊手掌的事件之後,塔雷爾支援的極右翼陣營很快就在他下面劃了一條線。全國聯盟(RN)上司人瑪麗娜·勒龐(Marine Le Pen)立即聲稱"攻擊政治上司人是不可接受的,更不用說共和國總統了",并強調他不是該黨成員,以回應媒體聲稱塔雷爾先生是極右翼,而勒龐後來嘲笑這位28歲的年輕人的思想是"意識形态诽謗",這意味着他根本無法代表極右翼支援者。

雖然人們通常認為像塔雷爾這樣心懷怨恨的"城鎮青年"是極右翼收割的理想選民,但勒龐的戰術削減并不難了解:一方面,像總統這樣的舉動确實會讓馬克龍變得醜陋,但沒有辦法在公開場合為自己辯護。 如果被迫這樣做,它将導緻一個國民陣線,有朝一日可能成為類似襲擊的目标;勒龐競選愛麗舍宮的野心是衆所周知的,是以她利用自己的演講來鞏固自己作為"馬克龍頭号對手"的地位,并堅持維護"共和國總統"職位的尊嚴,這對她大有裨益。

于是,頭腦簡單、沖動的"小鎮青年"塔雷爾,成了這個營地的逃兵。

持不同政見者的憤怒:對公共權力體系的怨恨

在手掌事件發生後,馬克龍試圖淡化影響,稱這是一個"孤立的事件"。然而,近年來,特别是法國政治家和憲政警察成員,作為制度象征進行了襲擊,特别是自疫情爆發以來。雖然總統确實是一個孤立的事件,可能性很小,但該系統的基層代表比以前更有可能處于危險之中。

據媒體統計,2020年将報道針對法國公衆輿論代表(即民選議員和市長)的攻擊、侮辱和威脅,是2019年的三倍。據報道,全年有500多名市州長或其副手和60多名國會議員遭到人身攻擊,68名公衆代表和63輛私家車的住宅成為憤怒的目标。

這一波暴力浪潮中的一個重要因素是2020年市政選舉造成的沖突增加,但僅靠市政選舉還不足以解釋這種繁榮般的增長,因為在以前的市政選舉中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事實上,即使僅城鎮選舉就與這一流行病糾纏在一起,也導緻了沖突的加劇:一方面,關于是否以及如何組織市政選舉的激烈辯論,加劇了不同陣營之間的對抗;另一方面,也引發了沖突的加劇。

例如,法國中部城鎮拉薩爾(Lasalle)市長亨利·德拉圖爾(Henri Delatour)的困境可能是一個縮影。它本應是一個安靜的塞文山城,但當德拉圖爾看到戴着面具的人出現在當地市場并站出來警告時,幾個拒絕戴面具的年輕人對他大喊大叫,并打了他一拳。"老實說,這太可怕了,"71歲的德拉圖爾說。從我小時候起,就從未聽說過市長被毆打(直到它發生)。"

除了疫情引發的緊張局勢外,這種針對市級州長的暴力事件還有更多宏觀原因。其中之一是法國人對政治的消極态度。雖然代議制是法國政治制度的基石之一,但由此産生的各級輿論代表正遭受日益嚴重的信任危機的困擾。根據卡維波夫二月份的一項調查,當法國人談論政治時,前三名是"不信任"(39%),"惡心"(23%)和"無聊"(12%)。巴黎政治學院教授丹尼爾·博伊(Daniel Boy)說,政治是法國最令人憎恨的職業之一,這種仇恨不可避免地導緻他們采取行動,尤其是在困難時期:失業、流行病危機、抑郁加劇、社會士氣低落、不可避免的緊張局勢、尋找罪魁禍首的傾向,市長是最常見的目标。

面對市政官員的抱怨,法國政府開出的處方之一是派遣憲兵訓練他們,并教他們如何化解沖突。然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自疫情爆發以來,憲兵和警察等強大的部門也成為這種社會怨恨的目标。自2021年初以來,這種針對憲政警察的暴力事件已經超過了市政官員,并成為社會情緒的新爆發點。

随着2015年恐怖襲擊成為一個标志性事件,法國軍隊、警察和憲法當局面臨的内部和外部壓力急劇增加。在新冠疫情爆發之前,法國警察部隊士氣低落,容易自殺。2019年10月,超過2萬名警察走上巴黎街頭,抗議工作條件惡化和壓力過大。這是自2001年以來法國警方近二十年來首次大規模街頭示威。疫情爆發後,安全壓力沒有明顯緩解,以防止極端主義(例如,2020年10月震驚法國的高中教師帕蒂被殺),疫情和反複關閉引起的抑郁和精神崩潰,以及左翼甚至馬克龍總統對少數民族在日常工作中常用的"面對面"身份檢查的批評, 而警方則抱怨職業過度勞累。這導緻警察部隊的不滿情緒進一步增加。

4月23日,一名女警察在巴黎西南郊區朗布依埃的一個警察局遭到恐怖襲擊身亡,5月5日,一名警察在法國南部城市阿維尼翁的一次毒品突襲中被毒販開槍打死。半個月内連續兩名警察死亡,加上今年迄今全國各地對警察的小規模襲擊,導緻憲政警察強烈反對。5月19日,數以萬計的警察和憲兵在國民議會前示威,要求為維持治安提供更強有力的政治、财政和司法支援,這是一年半以來的第二次大規模憲政警察示威。

馬克龍遭掌掴背後:疫情下暴力浪潮的貫通、傳導與失焦

2021年4月23日,一名法國女警察在巴黎郊外的一個警察局被刺死。目前正在進行反恐調查。

值得注意的是,憲法抗議活動不僅得到右翼和極右翼的強烈支援,而且還得到左翼政黨的強烈支援,社會黨和綠黨的領袖表示支援,隻有"不屈不撓的法國"黨領袖讓-呂克·梅倫雄(Jean-Luc Mellenchon)譴責憲法警察示威的"叛逆"性質,向國民議會施壓。示威活動還暴露了政府内部前所未有的分歧,負責警務的内政部長表示聲援警察,司法部長成為憲法警察抗議的目标。

然而,憲政警察部隊的示威活動可能會給政府施加壓力,但不會阻止暴力。5月28日,在法國西部埃德爾河畔的埃爾德雷河畔拉夏貝爾發生了另一起警察襲擊事件,襲擊者既有精神病又有宗教極端分子,他們手持刀具闖入警察局,在一次交火打傷幾名憲兵的對峙後被打死。

憲法警察和衛生科學家都将暴力事件的激增歸咎于疫情。國家憲兵特勤局(GIGN)負責人,精神病學家,法國犯罪學協會前主席Sophie Baron-Lafort表示,關閉及其社會經濟後果導緻許多心理脆弱的人變得激進和激進。

然而,無論暴力的原因是什麼,安全局勢的惡化都反映在政治意圖上,但極右翼正在從中受益。根據5月11日益普索(Ipsos)的一項民意調查,在總統大選前不到一年,馬琳·勒龐(Marine Le Pen)在憲法警察中的支援率(44%)遠遠超過中右翼候選人伯特蘭(24%)和中間派馬克龍(20%)的支援率,如果她進入第二輪,情況更是如此。當然,強調"法律與秩序"的憲政警察曆來是極右翼選票,民調的抗議多于最終的,但即便如此,今年半以來疫情引發的緊張局勢,一次又一次地鞏固了傳統的極右翼票務立場,拉攏了搖擺選民, 這比"共和國極右翼總統"更具結構性和深遠影響的好消息。

親密關系的憤怒:悲慘的家庭暴力

在對憲政警察部門的攻擊中,有一種具有雙重屬性的事件,即原來是糾紛或違法犯罪事件,更新,最終導緻事态嚴重。家庭暴力(不限于法律意義上的家庭,還包括前配偶和前伴侶)在事業中占據最突出的地位。

2020年12月23日,當憲兵在法國中部小村莊聖茹斯特(Saint-Just)的一起家庭暴力事件中營救受害者時,有三人死亡,一人受傷。5月30日,一名榮民在法國南部小鎮勒拉丹-聖拉紮爾(Le Lardin-Saint-Lazare)向憲兵開槍,槍手曾是那裡的慣犯家庭暴力罪犯,被判犯有四項罪行。6月1日,Gap的一場國内争端也導緻肇事者與憲兵隊之間發生槍擊沖突,導緻一次突襲,肇事者受重傷并死亡。

暴力的這種雙重性質是疫情危機中更廣泛的家庭暴力問題的極端反映。曾經關系最密切的家庭生活由于疫情造成的關閉、家庭孤立、失業、收入減少和行動不便,面臨着更深層次的暴力陰影。

根據四月份的一項調查,近十分之一的法國婦女在圍困期間遭受過家庭暴力,其中三分之一的案件始于圍困期間。在法國首次關閉(2020年3月17日至5月11日)中,撥打家庭暴力求助熱線3919的次數比關閉前高出70%。"家是所有情感的發洩口,對于女性來說,最親近的人也是最暴力的,"法國全國婦女團結聯合會(FNSF)主任弗朗索瓦絲·布裡埃(Françoise Brié)哀歎道。"

根據内政部的資料,更嚴重的情況下,2020年法國将有90名婦女死于家庭暴力,低于2019年的146名;其中最令人震驚的是今年5月4日在西南部城市梅裡尼亞克發生的家庭暴力受害者,她在街上被以前分居的丈夫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槍打死,受傷并被汽油活活燒死。同月23日,一名23歲的巴爾幹男子在東部城市哈揚格的街道上将女友刺死。

值得注意的是,在每一起家暴事件引發的公衆反應中,主流聲音并不是"性别戰争",而是政府保護公民的法律義務及其由此造成的疏忽的轉化。例如,在Merinjak先生的妻子被謀殺之後,政府派出專員進行調查并向總理送出了一份報告,其中查明了職能監管失誤、缺乏協調,并承諾加緊努力,為家庭暴力受害者配備"極其危險的直撥電話",并為在監獄外實施家庭暴力的肇事者佩戴"近距離電子腳踏車"。女權主義團體指責政府的刑事司法政策過于關注中産階級敏感的問題,如盜竊和販毒,而對基于性别的暴力和家庭暴力沒有給予足夠的關注,使這些遲來的裝置隻能覆寫極少數人。

遏制暴力需要直面人性和制度

無論是針對政客的暴力,極端分子對憲法警察的襲擊,還是家庭成員之間的暴力,這在法國都不是什麼新鮮事。然而,這一波暴力浪潮的特點是,由于新冠疫情的次生災害影響,在過去一兩年中出現了互操作和共鳴,疫情的形成導緻城市關閉和失業,這反過來又導緻家庭暴力/極端主義行為的增加, 憲法警察面臨更大的風險,增加社會保障焦慮,以及傳輸鍊的右翼聲音增加。結果是,極端政黨,如全國聯盟,擁有最少的執政經驗,最不擅長大規模協調社會治理資源,卻袖手旁觀,成為疫情的主要受益者(如果不是最大的受益者),更有可能沖擊明年的總統大選。

暴力本身就是一幅鏡像,暴露了正常社會病态的一面,而疫情下的暴力浪潮放大了以前被忽視和模糊的一面。為了阻止這一波暴力浪潮,必須面對人類和制度本身,而不是輕視肇事者的"心血威脅"或其他外部因素,并放開本應負責的真正主體。

對總統的一記耳光可能會引起全國的軒然,但對于日常生活的性質,流行病的情緒崩潰(以及相關的社會經濟後果),打臉,或者無辜和不分青紅皂白的攻擊的憤怒,這并不意味着對總統的一記耳光, 而是提醒人們人們是多麼脆弱,他們的行為是多麼不合理,以及人性的陰暗面需要如何被識别和控制。

負責編輯:朱帆

校對:張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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