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整整齊齊，真的難以做到嗎

圖/肖振軒

在同一屋檐下

溫/江滿

發表于 2021.10.4 總第1015期 中國新聞周刊

香港TVB電視劇的經典台詞"一個家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整潔"，現在真的很難做到。

寒假臨近，全家還是不能整齊。父母到溫暖的海濱城市做候鳥，會見老朋友;我想在一個安靜的地方築巢寫作;長長打算回家，哥哥每年都聚在一起，燒一堆冬火;女兒說，累了一個學期，想去南島撿貝殼。在小家庭中，每個人都有遠大的想法。

我自己世界的邊界一遍又一遍地擴大，我們都是孤獨的戰士，像堂吉诃德在自己的風車裡戰鬥。

每天早上，就像自己的鳥兒尋找食物一樣，我們飛到彼此的領地。孩子要整天呆在學校。妻子和丈夫在各自的行業矩陣中處于沖突狀态。沒有交集，沒有共振。在當今資訊和技能瞬息萬變的資訊時代，父母擔心在時代加速的動蕩中走出中年，以及一個年輕人要學會多少才能在現代叢林中站穩腳跟。我們習慣于短期的聯盟和長期的分離。于是，下班的人在車裡坐了一會兒，抽一根煙，聽一首歌，為了鼓起勇氣回到家庭秩序。

晚上，孩子們的作業和個人手機把我們分成孤島，在他們各自的世界裡，悲傷和快樂的一緻。家庭中的每一個聯合行動都需要一個精心準備的開幕式。蠟燭，禮物和鮮花都裝飾着宏偉，美麗但繁瑣的儀式，這些儀式正在取代曾經自然的默契。

我們睡在一起，我們正在悄悄地分崩離析。

農耕時代，共同生活，自然需要一起工作，手腳感情一定是合作的時代。爬樹需要有人站起來，撒網讓别人劃船。在父子士兵身上，與虎兄弟作戰。《天仙》唱道：你挑水給我澆灌園林，你編織給我耕種田地，這是互相合作的生活模式，愛與依賴也在這些分享與協作中慢慢産生。

李安拍了一部家庭倫理電影《推手》，雖然是1990年代的家事，但也填補了傳統的家庭分離危機：大洋彼岸和兒子聚集的太極大師朱世富無法走過文化和觀念的鴻溝，而兒媳瑪莎則像火一樣。菜刀在砧闆上的沉重尖叫聲與烤箱清脆的叮當聲不同。軟太極拳和冷打字機沒有任何聯系，甚至飲食也很清楚。在同一屋檐下，父媳是分開的，心裡有一條縫隙。家庭的紐帶不再是前光宗耀祖，父親的兒子。

但是，畢竟家就是家，它是團聚、接觸、關愛、關心和共同成長的歲月。在無數妥協的背後，我們學會了尊重、寬恕和饒恕，為家人留下一片安靜、空曠的月域。

在影片的最後，瑪莎重新布置了她父親的房間，并在牆上挂了一把她喜歡的劍。朱師傅的兒子向太極拳推手瑪莎解釋道：放松，不要抗拒，不要斷開連接配接。這是對現代家庭中新親密關系的隐喻。

我們不再整潔，我們走在各自的世界裡，但仍然懷念和記憶。總有一些時刻共同成長，彼此相伴，曲線路徑穿過安靜，一點一點的支撐。